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時。
王昊從悠悠中蘇醒,洗漱、穿衣、披甲,帶上兵器,直奔北門。
他率先去了城頭巡視,已有不少支架被連夜送來,整齊的排在內墻處,粗略一掃,至少有一百余架,即便是昨日的攻城強度,也完全夠覆蓋一波了。
王昊暗松口氣,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他扭頭望向城外,見黃巾尚未趕來,這才移步營地,準備享用朝食。
“司馬。”
王昊方才抵達營地,尚未來得及坐下,便見陳三捧著碗羊肉羹走來:“這是今日的朝食,您抓緊時間,多吃一些,待會兒估計連喝水的時間都沒了。”
“嗯。”
王昊接過湯碗。
不得不承認。
軍司馬級別的伙食,就是比尋常軍官好。
碩大的羊肉塊堆得很滿,而且很多都是羊腿肉、羊排骨,味道極其鮮美。
王昊很快吃光了羊肉,卻只覺得三分飽,便又要了一份麥餅,吃一口麥餅,喝一口羊湯,這滋味別提多美味了。
可吃著吃著......
忽然。
一股惡臭自鼻孔竄入腦腔,面部神經驟然一緊,整張臉皺得跟菊花似的,卡在喉嚨里的麥餅,想吐吐不出來,被硬生生剌著嗓子,滾下了肚子。
王昊正納悶是誰把屎拉褲子里時,身旁正在享用朝食的士卒,紛紛站起來,望向四方,七嘴八舌地嚷嚷:
“恁娘的!那是什么玩意兒,怎得如此之臭?”
“勞資正吃飯呢,這還怎么吃?惡心死了!”
“靠!一股屎粑粑味,捏鼻子都吃不下!”
“惡心得勞資快反胃了,肏!”
“......”
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就只見不遠處趕來十余輛馬車,拉車的師傅們各個以粗布遮面,身后的馬車上還載著數十個木桶。
難道是......
王昊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沒錯,一定是金汁,可真夠勁兒的。
這么遠的距離,便有如此殺傷力,若是熬煮至沸,傾倒在黃巾身上,別說燙傷、感染了,就算是這味道,估摸著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王昊正準備命人接收時,就見軍中士卒各個作嘔狀,臉上毫不遮掩的嫌棄,甚至有些士卒竟連麥餅都丟在了地上。
此舉若在平時,還自罷了,但現在是戰時,接下來必定會面臨一場惡戰,跟臭味相比,沒力氣拿刀劍,才是最致命的。
王昊怒火中燒,當即起身怒斥:“爾等若是敢把入口之食吐出,休怪本司馬不講情面,全都給我咽下去,丟掉的麥餅撿起來。”
“......”
眾士卒直接懵了,齊刷刷望向王昊。
王昊的神色卻是凜冽起來,目光如同冰針般掃過每一個將士,語聲不帶任何溫度:“臭些又如何?爾等入口之食,可是干凈的,全都給本司馬咽下去。”
可是......
沒有一個士卒照做。
他們不敢發聲,卻一個個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又瞥瞥手中的麥餅,嗅嗅空氣中的臭味,誰都沒敢張嘴吃餅。
王昊挺直腰桿,眸中的兇芒掃過眾士卒,他緩緩拿起麥餅,在身前環視一圈,旋即遞到了嘴跟前,狠狠咬了一大口,不停咀嚼后,當著所有人的面,咽入腹中。
這一幕直看得陳三等人目瞪口呆,如雷轟電掣般怔在原地,腹中一股惡嘔不住地翻騰,作勢便要順著食管,涌回口腔。
可在王昊冰冷如霜的目光注視下,沒有一個士兵敢做出作嘔的表情,他們全都強忍著腹中惡嘔,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再看王昊......
他又捧起湯碗,環視一圈后,緩緩送到嘴邊,咕嚕咕嚕咽了足足兩大口,始終氣定神閑,眸光兇戾,似乎敢有人不照做,便要拿他們開刀。
陳三瞥了眼自己手中的半張麥餅,又瞅了眼半碗羊羹,屏住呼吸,咬一口麥餅,喝一口羊湯,硬生生把餅咽了下去。
“來。”
做完這套動作,他忙不迭招呼旁人:“吃吃,大家趕緊吃,不吃飽,就沒力氣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
緊跟著,田七也大口吃了起來,招呼眾士卒道:“都趕緊吃,別磨趁,連軍司馬都吃了,爾等還敢遲疑?快吃!”
“恁娘的!”
李勝暗自嚼碎一聲,硬著頭皮,吃下麥餅:“全都給勞資吃,一口都不能剩下,誰若敢剩下,勞資扒他的皮。”
......
有軍司馬王昊親自示范,又有陳三等隊率打樣,這些士卒又豈能嫌棄,一個個終于張開嘴巴,表情猙獰,一口一口把麥餅咽入腹中。
見此一幕,王昊終于松了口氣,這股子歪風邪氣若是剎不住,將來肯定要出事兒,得提前將其扼殺在萌芽中才行。
【面對金汁惡臭,你以身作則,為全軍表率,及時扼殺了潛在的隱患,將星素質初顯,隱藏屬性統帥+1。】
剎那間,一股渾厚的信息量涌入腦海,王昊將其逐漸消化,全都是些關于軍陣、統兵,甚至還有兵法等相關知識。
但王昊現在顧不得這些,他環視眾人,朗聲言道:“長社岌岌可危,不得不行非常手段,否則一旦城破,你我盡皆會命喪于黃巾之手。”
“今日,咱們要為城外的黃巾熬一釜味道強勁的金汁,他們若敢發起進攻,便讓他們好生嘗嘗金汁的味道。”
陳三已經吃完麥餅,當即附和道:“沒錯,絕不能便宜了這幫家伙。”
李勝頷首點頭,笑了笑:“這滋味肯定夠他們喝一壺的。”
趙老六瞬間興奮起來,仰天哈哈一聲:“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田七咽掉最后一口麥餅:“拿這玩意兒當守城器械,的確夠損的,但我喜歡!”
損?
罵誰呢?
王昊瞥了眼田七,冷聲言道:“田七何在?”
田七欠身拱手:“末將在。”
“帶人把東西搬上城,趁黃巾尚未攻城,點火,熬金汁。”
“啊?”
田七一愣,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動:“我來搬?”
王昊眸光一凜:“你既然喜歡,當然由你來搬。”
田七飛快搖頭改口:“不不不,司馬,您誤會了,末將......”
不等田七說完,便被王昊擺手打斷:“行了,每個人都會輪到,這批你來,下批輪別人。”
呃......
田七直接木了。
他干脆把左手縮到袖子里,捂住口鼻,右手一招:“弟兄們,都跟我走,把東西搬上城,咱們只是聞聞味,讓黃巾嘗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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