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天大口喝酒，再喝了半壺，接著開口。
“若一商人經商誠信，樂善好施，難道不值得尊敬？要是一勛貴貪贓枉法，陷害忠良，難道不讓人不恥？反之亦然！我還是那句話，天下士農工商，其實并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以個人德行論高低！”
“再例如這位蕭公子，聽聞你祖上乃是梁國皇族，只因奪皇位失利，被迫逃出梁國，來到我大秦為官。你父為大秦郡王，在大秦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待人和善，樂善好施，從來不曾有什么惡言傳出。”
“反觀梁國那位皇帝，一直殘暴無道，動輒殺良臣誅賢能，更屢次發暴兵攻他國。就因為兩者之間一位是帝王，一位是郡王，你就覺得你父親根本不如他？”
夜云天說道。
“父王自然比大梁暴君強百倍！”蕭長青脫口而出，話出口，才意識到掉進套里面了。
他這么一說，不就等于是承認詩中仙的論調了嗎。
思來想去，蕭長青道：“好，就算是你巧舌如簧，把商人這件事情暫時糊弄過去。我且問你，寡婦之事又該如何說？”
“這就更簡單了。例如有兩國，都有十對男女。相互攻殺，各自損失了三名男子，也就是多了三個寡婦。”
“其中一方遵循古禮，堅持寡婦必須守節一生，因此只有七名女子生育，一女生兩子兩女，共有十四子十四女，另外三個女子孤苦一生，孤獨終老。”
“另一國廢除古禮，可讓寡婦嫁人，因此有十名女子可以生養子嗣，得二十子，二十女。更難得，女子都有夫君子嗣，老有所依。”
“兩國再戰，你覺得哪一方會贏？或者說，你認為哪一國的實力更強？二十子對十四子，科技水平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勝負早在預料中了。”
“蕭公子，還有列位，你們覺得我說的如何？”
夜云天說道。
夜云天一番話，讓眾人都沉默了，就連最激進的蕭長青都沉默了。
是啊，詩中仙說的不錯，兩國交鋒，就是比拼國力。
不許寡婦嫁人，似乎確實是大大妨礙了國力增長。
上官麗娘此時開口了，“原本我也認為太子所頒布的這條政令是惡政，但我今日曾去看一位妙齡寡婦，才不過二十歲，竟然就已經守寡幾年。且不說她守寡有多孤苦，要是她能嫁人，以后至少能生養四五個子女。她一人能生養四五個子女，萬個寡婦呢，百萬寡婦呢？太子此政令或許違背千年前圣賢的教誨，但確實與國與民有利。”
蕭長青道：“若寡婦不愿意改嫁，甘愿為亡夫守節呢？強迫寡婦嫁人，豈不是喪天良！”
夜云天說道：“嫁不嫁，全憑寡婦自己心意。愿嫁，可嫁人。不愿嫁人，也沒人會強迫。要把是否再嫁的權利還給寡婦，而不再讓寡婦只有被世俗禮教逼迫的孤苦一生這一條路可選，這才是太子政令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