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然深思熟慮過，愛卿覺得朕在兒戲？”
景仁帝早就沒有狂暴之色，而是非常平靜鎮定的開口。
“君無戲言，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陛下，楚王如今不良于行，絕非皇位繼承的最佳人選啊！”
褚懷安進御書房前，從上到下所有的皇子都想過一遍，可是唯獨把楚王排除在外。
原因很簡單，歷朝歷代都沒有殘疾的帝王。
便是科舉，身有殘疾者都不能參加，不可入朝為官，更別提皇位的繼承了！
景仁帝緊緊的盯著褚懷安。
他眼神犀利，可即便是帝王的威壓之下，褚懷安也沒有半分退怯之意。
他是忠臣，并非佞臣，既然忠于景仁帝，自然不能見君王如此荒唐而不勸諫。
“愛卿，楚王若雙腿恢復，你說這江山，朕給他，可否？”
景仁帝沉聲開口。
這話，就是個大坑。
一個臣子，怎么能說可或者不可？
褚懷安回話前，又是一陣磕頭請罪說了一頓，那意思大概就是皇帝陛下做的決定，自然無人能改。
即便是真的立此詔書，他定會聽皇命執筆，可日后天越上下，也會因此詔書而動蕩不安。
先不說滿朝文武嘩然，到時候諸位皇子決都無法甘心，更何況皇子眾多，如此折騰一番，很容易出現動搖國本等不可預料的危機……
鋪墊好一堆之后，褚懷安這才正面回答皇帝的話：
“若楚王身康體健，一如曾經，陛下便是決定禪位，天越江山都不會有半分動搖。”
褚懷安此時也是脖子梗到底了，哪怕皇帝陛下一個不高興把他拉出去斬了，該說的話也的說。
他當然也看好楚王，前提是楚王得好好的，不能是個瘸子啊。
“褚懷安，朕今日才發現，你這張嘴，比你的筆桿子還硬！你是真敢說啊！”
景仁帝表情愉悅很多。
是的，夸楚王這個兒子，比拍皇帝馬屁還好使。
“臣對陛下，對天越忠心不二，叩請陛下三思！”
哐當哐當哐當！
褚懷安的腦門結結實實的來了三下。
身為臣子，他也沒有想到，景仁帝今日在朝堂上被眾大臣們一氣，怎么還氣得一意孤行，做出非要傳位給楚王的決定呢？
景仁帝自然不會把楚王雙腿會康復的事說出去，他只道，
“既然如此，那愛卿執筆吧，朕的江山，就要傳給楚王！”
帝王袖袍一揮，就要任性到底！
褚懷安？
他勸了個寂寞？
他剛說那么多，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么？
褚懷安還想繼續勸，然而景仁帝卻道，
“愛卿，朕意已決，就算此事傳出，諸皇子不滿意，朝臣不支持，朕也依然如此決定。”
褚懷安見狀，只能領命道，
“臣遵旨。”
……
走出御膳房，褚懷安仍舊渾渾噩噩的。
有人在皇宮外堵著褚懷安，雖然知道褚懷安不可能說，但不死心的人自然還是想從褚懷安這里套路出些暗示來。
然而，褚懷安看到誰都搖腦袋，一臉喪喪的表情。
他敢說么？
他要說去，天越提早亂套了！
那他就是罪人！
可褚懷安這一番，倒是給旁人都看蒙了。
至于么？
執筆傳位詔書，怎么都該洋洋得意得瑟的出來，至于跟死了爹媽一樣愁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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