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帶領小分隊駐扎在山里探查敵情，外出補給時，無意救了位被獸夾咬住的姑娘，她便是寧家村的人，叫娟子。因為要換糧食，一來二去熟識了些，娟子便同我講了不少事情。
那會兒寧家村在敵軍的管轄范圍之內，作為對方的補給村莊，村民們平時少不了被欺負壓迫。大家很想脫離敵軍的控制，但誰也沒有這個勇氣站出來反抗。
我潛入敵方拿到情報，交給來接應的人，讓他第一時間送去城里，不必管我的死活。當時……的確抱了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想法！娟子發現了我，將我藏到了她家的地窖里。
那兩天，雖然一直待在陰暗無光的環境里，可我心里卻很開心。然而好景不長，娟子的父母發現了我藏在地窖里，他們恐懼而震怒，生氣娟子把不顧家人的安危，做出這么離譜的事情。沒有辦法，娟子只能把我藏到附近的山洞里面去，他父母雖然生氣，好歹也留了兩個窩頭給我，讓我不至于餓死。
結果，不知道敵軍怎么知道了我藏匿在村子的事情？竟招來了整個軍隊的人搜村！他們當然沒有找到我，可憤怒之下……那些王八蛋滅了整個村子的人！”
白老爺子說到這里，語氣哽咽，一雙渾濁的老眼更是蓄滿了淚水：“我在山上，看著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卻因身體傷的太重，連爬過去的力氣都沒有。”
“后來呢？”白祈問道。
“后來？”白老爺子自嘲地笑笑，言語里盡是懊悔之意：“后來，我們小分隊的人找到了我，他們說是個叫娟子的姑娘進城遞的消息。”
白祈懂了：“所以，是娟子進城傳遞消息時，才被敵軍發現端倪？”
白老爺子重重地點了個頭：“這不能怪她，娟子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對于反偵察這一塊兒什么都不懂！被跟蹤也不是她的錯。”
“可她還是為了你冒這么大的險……”白祈抿了抿唇，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句，“她喜歡你吧？”
白老爺子有些神游天外。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答案。在那個人人自危的年代，若不是熱烈如火的喜歡，娟子怎么會為了一個普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幫忙呢？甚至因此引來了殺身之禍？
白祈繼續問道：“那你呢？老爺子，你喜歡她么？”
話音剛落，白老爺子的臉瞬間淡了一層血色。
“喜歡？”他的唇抖的厲害，“這么多年過去……我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喜歡多一點，還是愧疚多一點？”
白祈道：“為什么這么說？難道，你覺得當年之事，是你在利用她的喜歡？”
白老爺子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幽暗：“我的確在重傷之時……承諾了她一些事情……其實我該拒絕她的！如果我沒承諾那些話，她也不會如此盡心盡力，到最后……連命都沒了。”
白祈聽懂了，她反問道：“你承諾了會娶她？沒有留下信物么？”
“哪有什么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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