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慘叫著看著陸續走進廠房的幾位壯漢。
他現在雙手被捆著吊起來,小腿上的疼痛讓他不能集中精神,只能歪著頭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被同樣吊在他對面不遠處。
這時...
那個此前上門一臉和氣的請他來科特迪瓦演講的小個子白人,拿著一個像是隨身聽的東西,按下按鈕,放在自己旁邊。
隨身聽內沒傳出任何聲音,霍爾心里一突,明白這是對方在錄音。
是什么樣的人,要找他麻煩?
這么一群人,前前后后編盡理由,花費半個多月的時間,把他引到這兒來?
.......
“咳...霍爾先生,方便問你幾個問題嘛?”
領頭的白人壯漢終于進來了,手里拿著一捆報紙,還是那個讓人感覺很溫和的笑容,但此時霍爾已經不在意他的笑容了。
反而看到他這種笑容,讓霍爾微微發抖,這個人從頭到尾一直保持著這種毫無波瀾的笑容,笑的讓他感覺很滲人!
“別傷害我的家人,我給你們錢!”
“哈哈...”
白人壯漢看著霍爾瞬間慫了,笑了兩聲,慢慢走到霍爾身邊,把報紙夾在腋下,伸手在霍爾身上掏了掏,摸出了那個裝著十萬美金支票的信封。
打開檢查了一下信封里的支票,壯漢松了口氣,這支票可是真的,但不是給霍爾的,而是給他們的獎勵。
他是艾倫身邊的保鏢,由于平時表現好,上次艾倫去意大利,他在劇院里,還幫艾倫拿毯子遮擋包間里的窗戶。
這次跟著老卡爾去美利堅,第一是放假,去那邊玩玩,第二是順便幫老卡爾培訓一下手下“員工”。
而這些員工培訓完了之后,肯定要檢驗一下培訓成果。
該怎么檢驗?
實戰!
就拿最顯眼的霍爾開始檢驗。
...
他們每一步行動,都嚴格按照事先培訓過的話術、動作演練過了。
每次和霍爾接觸過后,回去還得做做總結,探討一下目標的心理狀態,然后做成筆記,大家相互參考、相互學習。
如今終于把目標勾搭到科特迪瓦,任務就算完成一半了!
就連這個作案地點,也是經過白人壯漢精挑細選的。
科特迪瓦以前是法國殖民地,這方便他們栽贓,而現在的阿博伊索省緊鄰邊境,旁邊就是加納。
加納是什么地方?
這可是英聯邦國家,以前的大英殖民地,他們現在離邊境線只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
方便他們干完活兒撤退。
而這十萬美金,就是臨行前,艾倫交給他們的,是這次干活的賞錢!
現在卻被白人壯漢拿來當誘餌了,能騙一個是一個,沒人會經受住十萬美金的誘惑吧?
....................
“我不要你的錢,你先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你問!你問!”
霍爾嗓子都喊啞了,小腿上的骨頭應該是被踢斷了,這種疼痛感,手還摸不到...
“咳...”
白人壯漢拿起腋下的報紙,從第一份開始看。
“1987年12月27日,這份報紙副板下面的新聞,標題是....是不是你寫的?”
...
看著白人壯漢拿出來的報紙,霍爾瞳孔一縮,畏畏縮縮的說道:“是...”
“很好!”
壯漢放下這份報紙,又拿出下面一份報紙道:“1987年12月30日...這個是不是你寫的?”
“是!”
“這個是不是你寫的...”
“是!”
“這個是不是你找關系,和人一起寫的。”
“是...”
每拿出一份報紙,霍爾都看一眼,答一聲是。
總共九份報紙,都是和他有關,或者是他直接親自寫的,關于指責伯爵的文章。
霍爾已經意識到這伙人是為什么來的了。
...
“很好!我還以為你會不承認呢,沒想到你這么配合!”
壯漢放下最后一份報紙,既然都對上號了,那就證明沒抓錯人。
這是屬于英國人獨有的嚴謹,哪怕為了這貨已經浪費了半個多月了,最后他還是親自確認一遍!
“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壯漢沒想到這次問話會這么順利,他還沒動手呢,對方就都承認了,這反而是讓他有些好奇了。
“???”
霍爾動了動干涸的嘴唇,有點分不清什么叫私人問題,難道前面的那些問題是公家問題?
“你問!你問!我想喝水,我太難受了,能不能放我下來。”
...
“我比較好奇,是什么讓你這么大膽子,居然敢公開指責一位伯爵的?你就不害怕嗎?是誰給你的膽量?你們的馬丁·路德金?”
壯漢實在是太好奇了。
礙于成長環境的差別,他真的想不到,這個黑人為什么這么執著的公開在報紙上,還是在一份影響力很大的報紙上,指責一位伯爵的。
從小生長在英國的壯漢,對這種膽量有點想不通。
不招惹貴族,是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你可以覺得他們現在沒權利了,也可以覺得他們現在很低調了。
但你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跳臉輸出啊。
就算美利堅沒貴族,但他們難道不懂,有錢人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嘛?
難道就因為他是個主編,住在富人社區?自我感覺自己是上流階層了?
...
“我...”霍爾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這就是思維誤區了,美利堅很大,但也很小,大到很多人一輩子都沒離開過一個城市,整日生活在貧民區里。
小又小到只要有錢有名氣了,可以在一個社區內認識各行各業的精英鄰居。
他沒覺得自己在報紙上那一點點“抗議”對一個貴族算什么,不就是說他兩句嘛...
又沒公開辱罵。
難道說兩句也不行?
你既然拍電影,還不讓人點評了?
...
看著沉默不語的霍爾,白人壯漢也不催他而是揮了揮手。
“砰!”
“砰!”
“砰!”
三聲沉悶的悶響,緊接著就伴隨著女人狼嚎般的哭聲。
霍爾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看著對面不遠處...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小兒子就這么活活被敲死了,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
霍爾大腦一片空白,足足盯著那個被吊著的一動不動的身體看了一分鐘。
猛地一激靈,霍爾咆哮著、扭動著。
“我跟你們拼了!你問我什么我都說了!為什么?為什么要傷害我的家人。”
...
“哦?我還以為你睡著了,我剛剛問你,你不是不說話嗎?我幫你提一提神。”
白人壯漢臉上連一絲波動都沒有,還是保持著他那個平和的笑容,看著霍爾。
“???”
霍爾人都瘋了,就因為他發呆,小兒子就這么沒了?
這些人太狠了!
太無法無天了!
...
“我說!我說!”
“哈哈...那個問題作廢了,我不想聽了。”
壯漢沒給霍爾任何機會,又輕輕揮了揮手。
“砰!”
“砰!”
“砰!”
“砰!”
用布包裹著的鐵棍,打在身上的聲音有些沉悶,剛開始第一聲傳來,霍爾的老婆慘叫聲還有些大。
但后面幾聲悶響結束,那令人討厭的慘叫已經消失了,整個廠房里,除了霍爾的哀嚎,就剩下一個小孩子的哭聲。
...
“我說!莪說!求求你,你問什么我都說!放了我的孩子!”
“哈哈,這才對嘛。”
壯漢示意手下把霍爾放下來。
“噗通”一聲悶響,霍爾像死豬一樣,直接趴在地上,腿上被猛的這么摔一下,他又開始疼的慘嗷。
白人壯漢就這么蹲在地上,歪著腦袋看著霍爾抱著腿嗷叫。
“好了嗎?霍爾先生,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
霍爾聞言,艱難的抬起頭,兩個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拖著一條腿慢慢爬到壯漢身前大吼道:“你問你問!”
“哈哈,閣下讓我問問你,你發文章的時候,有想過你有今天嗎?現在后悔嗎?”
霍爾喘著粗氣,眼神里泛著仇恨的目光。
他現在不在乎他指責過誰,在他的思想里,這就是貴族對他的壓迫,迫害!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誤,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對。
身為一個大報的主編之一,艾倫在他眼里,就像是個符號,他就是對這個符號品頭論足一番,再稍微批判一下而已。
他只是盡到了一個主編的職責,為自己人發聲。
壯漢緩緩抬起手,看著霍爾仇恨的眼神,嘴角輕輕一勾,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
...
“后悔!后悔!”
看到壯漢的動作,霍爾又慫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還是懂得,只要今天讓他活著出去,他一定不會饒了這群人,他們的證件他都看過,名字他都記得,他要一個一個把他們都揪出來!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壯漢說著話,手落了下去。
“不!不!”
霍爾看著遠處那個拿棍子的人,又朝他兒子走過去,一邊大喊,一邊朝壯漢爬過去,他想求饒...
但對方的動作太快了,一點也不做作,一聲慘叫聲,伴隨著悶響,整個廠房內都安靜了。
霍爾愣愣的看著那三個被吊著的,一動不動的身影,他整個人都愣了。
一個小時前,他們一家開開心心的下飛機,還在暢想著去哪里玩。
如今...
一切都完了!
霍爾緩緩的扭過頭,看著壯漢,嘴一張一張的,他想罵人,他想怒吼,但...
看著壯漢還是一臉微笑,所有的情緒和話語,都堵在霍爾的喉嚨里出不來了。
...
“你絕望嗎?”
壯漢笑瞇瞇的問著。
霍爾麻木的點點頭。
壯漢微微皺眉,光點頭不說話可不行啊,錄音機只錄聲音又不錄像。
“說話!你絕望嗎?!”
“絕望!”
“哼!”
壯漢冷哼一聲,接過手下遞來的東西,甩到霍爾身前的地上。
霍爾愣愣的看著被丟過來的東西。
這是兩份...
親自鑒定,上面的名字,很熟悉...
那是他兩個兒子和他的名字,下面的結果是那么的刺目。
“???”
那一行大大的沒有生物學關系,讓霍爾心跳都慢了半拍。
兒子不是自己的?
...
“沒想到吧?你養的兒子不是你親生的。”
壯漢還是那個溫和的語氣,進一步的刺激霍爾。
霍爾現在的狀態很奇怪,張著嘴腦袋一顫一顫的,聞言就像沒聽見一樣,他傻了!
...
“干活兒!干完活兒撤退!”
壯漢看著這個效果滿意的點點頭,指揮手下繼續干活兒。
伴隨著最后一聲悶哼,整個廠房內,徹底安靜了。
那個小個子白人湊到霍爾身邊,撿起地上的鑒定書,好奇的看了看。
“頭兒?還有這事兒呢?我記得資料里沒記錄啊。”
“這是我造的假報告,閣下要讓他絕望又痛苦,少一樣都不能行!”
壯漢一把搶過假的親子鑒定,對折一下塞到褲兜里。
“???”
小個子吞了吞口水,看了眼地上已經斷氣的霍爾,真替他感到可憐,臨死前被騙自己的兒子不是親生的,嘖嘖嘖....
“趕緊干活兒!把這里收拾干凈,第一組留下收拾,其他兩組分開處理干凈,各自按照定好的路線去加納,咱們在威明頓集合!”
白人壯漢起身讓人拿著相機拍照,順手把地上的隨身聽收起來。
錄音、拍照,這些回去還要交差呢!
............................
輕柔的弦樂氛圍中,艾倫靠在躺椅上,旁邊的侍女拿著一個長長的鳥毛在幫他刮耳朵。
這是島國很流行的采耳,整套流程很復雜,但過程很舒服。
除了不能經常做之外,一切都好。
遠遠的聽到門外一陣嘈雜聲,艾倫微微抬手讓侍女停下動作。
坐直身體,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艾倫耳朵微動,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咦...這不是安格斯的聲音嘛?
“碰!”
安格斯連門都沒敲,氣沖沖的一把推開,本來還滿臉怒色的安格斯正好和剛坐好,面無表情的艾倫對上眼。
“呃...艾倫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安格斯的氣勢猛然一泄,小聲的問了一句。
跟在他身后的胡特這才走進書房,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哭笑不得。
安格斯好歹是個公爵,硬闖進來,他也不好攔,看了艾倫一眼,艾倫示意他關上門出去。
胡特點點頭,帶上門出去了。
“過完圣誕節沒多久我就回來了,怎么了?”
“我...”
安格斯本來想抱怨幾句當初艾倫坑了他,然后獨自溜走,現在看著神情自若的艾倫,他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先坐!去給公爵倒茶。”
侍女彎彎腰,小心翼翼的繞過安格斯,去拿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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