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陰陽石 > 第六卷第一百二十章 斷腸(四)
  看到了那天空中的遼闊之影,休兵欣慰地閉上了眼睛,而一只浮離地面的蝶翼之獸,將十二條手臂張開,接著便要將休兵和方天慕包裹進去,接下來可能就是很長時間的“休眠”了。方天慕或許預料到了這一點,憋足了一口勁,將休兵推向獸,自己卻滾了出去,那蝶翼之獸并沒有理會方天慕,繼續包裹住了休兵,而大地之上,十幾息的功夫,竟出現了一百多種類,近萬只獸,當然,最多數量的也是蟲蟻飛蜢,可它們無一例外,都拼盡了一切要拯救休兵。

  穿山甲和地鼠打洞,群蟻搬挪,牛馬掩護,飛鳥引敵,一會兒的功夫,休兵就不見了人影。

  均士魅看著一望無際的超巨獸,樂道:“一直隱匿著嗎?哦——這是你們的殺手锏啊。”

  木子云與其對視,自是不落下風,可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那大家伙到底要做什么,可幾息過后,一上一下兩頭獸分別釋放了一種特殊的粉塵,并沒有什么氣味,但眾人感覺出那可能是宣戰的征兆。木子云立刻回撤,可飛出去幾十丈后,卻發覺均士魅一行人并沒有逃走。

  均士魅邪笑著看著木子云,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天空,“你把它當做救贖嗎?”一道無形的區域靜悄悄地展開,天空的超巨獸,在脖頸的下側,一塊三十丈寬,碗口狀的血肉突然消失,其實是被腐化了,只是由于發生的太快,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什么!”木子云一驚,便立即聽到了超巨獸的痛鳴。

  二尾狐看向天空,接著一記能量彈正沖著那缺口而去,能量光柱灌射而入,超巨獸被打的措手不及,而二尾狐銜著那能量光柱逐漸低頭。可憐那超巨獸一身本領還未施展,就被從中切成了兩端,大量血液和臟器如海洋翻天般垂落而下,卻在離著大地兩百多丈時化成海藍色的靈氣揮散,大地上的獸類如沐春風,得到了極大的育養。

  “他們死人了嗎”均士魅平靜問道。

  嵩陽瓏洛回道:“還沒有。”她看到了地面上如石頭般矗立的大亨,便說道:“大亨有點不對。”

  均士魅看到后,哼了一聲,接著手指點出了一道墨綠色的能量流,木子云認出了那東西,葛遠就曾經中招過,那邪能入了大亨的身體,竟將已經浸透了大亨渾身臟器的赤毒完全壓制住了,并逐漸將赤毒推出其體外。

  天空之中,均士魅、嵩陽瓏洛、顓王旭再度飛到木子云身邊,木子云狀態不佳,可就算狀態好,三位寡亡之境者也不好對付啊。

  顓王旭冷喝道:“這一次,我一定親眼看著你死!”

  木子云笑著,毫不將其放在心上,說道:“呵呵呵,作惡者一副復仇姿態,哦,我記起來了,你是怪我廢了你弟弟啊(木子云之前騙顓王旭的話),也對,那家伙還不知道死沒死呢,如果沒死,請幫幫忙,幫我宰了他!”

  顓王旭憤怒不語,渾身亡氣凝聚,他本身是不修行神魔丸的,但造神臺上,蘇老頭助其魔丸大開,一步突破鐘黎,最終突破彧棄,成為亡人,也算個奇跡,當然,對于這群家伙來說,發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了。而擁有了更高境界能量的顓王旭,對手里的神器把握得更加應心了。

  嵩陽瓏洛冷道:“別給他機會,這種貨色就是黏死人的臭蟲,讓他逃了,回頭就不好殺了。”

  一道獸鳴響起,三發能量彈被木子云急速躲過,而暴走的二尾狐沖了上來,被錯開之后,一尾巴甩出,直接把木子云拍成虛體。木子云于另一處聚形,均士魅打趣道:“現在誰都想讓你死啊。”

  木子云卻也給了回應,“巧了,我還真就不信自己能死!”

  話音剛落,身軀之上突然多了數十根操界線,操界線往四周猛掙,木子云一時間竟無法化虛,二尾狐卻突然從后噴出能量柱,木子云湮沒其中,而能量柱直沖著均士魅而去。均士魅背著手,輕松的看著前方,那幾乎讓方天慕和休兵至死,并且一擊滅掉超巨獸的攻擊,被瞬間腐化了。

  “風秘——自然之息!”

  戰斗在電光火石間展開,重新在別處化出實體的木子云,用風牽動自然之息,并困住了二尾狐、顓王旭和均士魅,卻偏將嵩陽瓏洛留了出來。然而他卻沖向了均士魅。能量上不再是奴姿的均士魅,立刻后撤,但其速度自然抵不過自然之息。他后撤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開伙伴,再大肆釋放能力,然而被特意留出來的嵩陽瓏洛,把著操界線緊跟在木子云身后。

  均士魅會心一笑,不管嵩陽瓏洛死活,直接大開腐化能力。而木子云早就料到他的反應,身軀被腐化之時,化成了火焰,原來這只是分身,正此時,木子云放開了顓王旭的禁錮,一直在全力掙脫的顓王旭沒收著力,直接將氣場朝著四周震去,可震之前,暴走的二尾狐直接抗住了天地間自然之息的壓迫力,并發狂地沖了出去,恰巧顓王旭釋放了氣場,被當做了目標。

  那二尾狐直接撞到了顓王旭的身上,顓王旭如流星砸入地面,二尾狐還覺得氣,朝著那大地上的缺口,噴了一道能量彈。而均士魅釋放的腐化能力,剛好將嵩陽瓏洛籠罩了進去,隨著一聲哀嚎,嵩陽瓏洛化為膿水。如此,解決了兩人,可是....

  木子云忽然打了個冷顫,他懵地看向了四周,均士魅、嵩陽瓏洛和顓王旭仍在,而底下的二尾狐再次沖了上來,錯開之后,再度一尾巴將其抽碎。

  “我中了幻術嗎?”木子云與二尾狐混站在了一起,不久之后,均士魅幾人也加入了戰斗,他們與二尾狐配合十分默契,而自己逐漸敗下陣來。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天慕,星辰之目仍有光芒,他眼睜睜看著木子云在二尾狐從其背后呼出的濁氣中靜滯,知道那是一種迷幻之術,他拼命伸起一根手指,想讓王陽克或者其他任何人趕緊去幫木子云,可他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生命力能夠維持鬼奴仆的身軀,王陽克和班四郎早就回到陰間了。小四在地上急得哇哇大叫,可是它什么都不會,干脆蹲到地上,不斷地想那副原本刻在石京淵底下的符圖,可就是想不起來了,越來越急,急得嗷嚎大叫!

  現在是殺木子云的絕佳時機,二尾狐原來并沒有真正的暴走,它依然存在靈智,它迷惑木子云心智也不是為了困住他,而是在做特殊的“祈禱”,這一點,可遺傳了它主子雙子魔剎的復仇習慣。

  “受死!”顓王旭一柱子掄了過去。正此時,小邪風從木子云的身體中飛出,它并沒有阻擋那根神器,而是利用自然之息,讓三百丈內的氣聚集,壓彎了顓王旭的胳膊,柱子從木子云身側滑落,小邪風又順勢推動,讓顓王旭的身體將定海神針撞飛出去,雖然柱子飛得很慢,卻依然飛向了二尾狐,二尾狐蠻不在意,一尾巴將定海神針抽了出去,那定海神針飛得成了個星點,顓王旭焦急怒罵,什么都顧不上,自己尋那柱子去了。

  均士魅觀那二尾狐好像沒有要殺木子云的意思,也就不再等待,腐化之能朝著木子云開去,這是一瞬間就能完成的事,,可那能力到了木子云面前就停了,不,應該說“流”走了。小邪風用風帶動自然之息,在木子云的周身形成了七百八十多條風流,它們合而為一,并一貫到底,在木子云身上構成了一個無限流動的循環,卻十分微弱,不親自將身軀觸碰進去,定感覺不到。而小邪風在木子云身前風流上附著一層十分稀薄的能量,腐化之能有了著落,便成了“坐船的物”,均士魅是不知不覺間順著風勢將腐化只能移走的,看著是腐化區域覆蓋了木子云,卻不知木子云處空出來一處境地,可那能力卻被風轉移到了二尾狐身邊,二尾狐渾然不覺間,鼻子被瞬間腐化,它驚覺回身,立刻退出去百十丈,鼻子快速復生,接著朝著木子云噴出了一道能量柱。

  濁氣被推走后,木子云被雷魂一道雷劈醒了,可二尾狐的能量柱也已噴出。木子云本想化虛,可小邪風將其阻止,接下來的事情超過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只見木子云湮沒在光柱之中,卻突然以非常詭異的方式滑了出來,好似是那一片區域之中有無數管道,而木子云如貓一般在管道中滑來滑去,他自己都懵了。

  二尾狐氣了,一連噴出十幾個能量彈,能量彈靠近木子云后直接炸開,可木子云卻像一片葉子,又或是薄紗,再大的轟炸打在他身上,都被化解了。

  “這又是什么本事?你這家伙,你到底有多少花樣?”木子云一臉佩服地看著小邪風。說話間,二尾狐突然出現在其面前,一拳砸向他面部。然而就算拳頭速度極快,拳頭與木子云的臉間必定會有一部分空氣,那股空氣被小邪風禁錮在原地,成了最佳的緩沖手段,而木子云背后的空氣卻被抽走,小邪風再泄去木子云的力氣,如此一來,前面推,后面撤,打一個噴嚏的力度,都足以把木子云吹出去好幾圈了。

  幾個來回下來,均士魅看出了門道,他不動聲色,心念一起,腐化的區域在十里范圍內徹底開啟。

  這天地間所有物,誰也沒有直接反抗的能力,盡皆腐化,包括了對戰中的二尾狐、木子云,以及一旁的嵩陽瓏洛。二尾狐的身軀直接見骨,更別說嵩陽瓏洛了,她一臉震驚地看著均士魅,喉嚨卻已腐朽說不出話來。

  均士魅稍稍歪頭,他的容貌可真是第一好看,微微笑著,說道:“我實在不想這么麻煩,還是直接點,你們多忍一忍,忍到他死了就好了。”

  鈴鐺、均士魅和牢頭正處于墨色江山之中,好歹沒有被波及,而方天慕則被邪神涅通過陰間裂縫帶入了陰間,大亨的身軀快速腐化著,那兩只小金絲猴各抓著兩個金镲,一個拍大亨的頭,一個拍大亨的腳,只見大亨直接變形,與兩只小猴子一起縮入了個小方盒里,那小方盒開了個口,不斷涌入火藥,抵消腐化的能力。

  嵩陽瓏洛臨死之際終于想起了朱雀,將其喚出后,一頭鉆進了它的肚中,并靠著朱雀的身軀和大量的能量,來拖延腐化的滲入,而嵩陽瓏洛和大亨其實都被均士魅留了生的契機,可二尾狐和木子云就慘了。

  饒是那般厲害的二尾狐,卻也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朝著均士魅不斷噴出能量彈,卻都在剛出嘴的時候被腐化了,它想使出術來,卻也都在半路被腐化掉。驀的,它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朝著地面看去,卻發現有食小姑娘安然無事地站在地面,只是一臉的疑惑。原來均士魅特地為有食開了一片凈土,然而這種“善心”,卻極其難得,以至于根本分不出第二份。

  小四蜷縮在地上,它還在想著,它的身軀被腐化的非常慢,卻也一直在被腐化著。

  十里范圍的腐化域,小邪風的能力還不至于擴大到那么遠,而且它的風能全部被腐化,危機時刻,是源源不斷的火焰,正抵消著均士魅的腐化。而天空垂落巨雷,但都在半路被腐化消失,火珠和雷魂以及小邪風沒法子了,它們甚至都不敢露面,因為一旦露面,它們也可能直接被腐化成濃水了。

  木子云處在火中,卻如至冰窟,均士魅的目光里毫無雜質,他不帶任何仇怨,也沒有任何情感,他似只是在做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他開了口,輕松著說道:“你的風用不了了,火焰還剩多少啊?之前也想這么做來著,不過我想多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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