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一人一拳,誰敢來戰 > 第921章 民國舊事:縱是冷漠也風流17
  他說:“唐家的規矩是這么教你的?”

  長街古巷嘈雜的雨聲中,他的聲線格外清晰。

  直到車開走了,唐涵婷仍然無法從年輕軍官剛剛的眼神跟語氣中抽出神來。

  “四哥是你叫的嗎?”傅景深嗤笑,笑她不自量力,“唐小姐。”

  唐涵婷找借口道:“我方才想起來,我還有些事,不著急回公館,不勞煩六少送我了。”

  傅景深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一副極其失落的模樣,冷笑。

  “傅某仰慕唐大影星已久,一直對你的電影頗有興趣,唐小姐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我,卻愿意上四哥的車嗎?”

  唐涵婷心沉下來。

  說實話,唐涵婷真不愿意跟傅景深扯上什么關系,自從穿越以后,她就處處避著這個人,千防萬防,唯恐跟原主的宿命重疊。

  一是她覺得傅景深這個人有點神經病,還變態。

  二是唐涵婷最忌諱的——傅景深長著一張跟她相戀十年的前男友一模一樣的臉!

  相像到唐涵婷晚上做噩夢,還能夢到前男友歇斯底里的掐著她的脖子問她,他放棄一切,打工出錢供她上學成名,她怎么能在大紅大紫之后背叛他?

  唐涵婷心想,你那點錢算什么,圈里隨便一個大佬都能比你給我的多,我不背叛你背叛誰?

  前男友太變態,以至于現在唐涵婷看著傅景深的臉,雖然清楚他們并不是同一個人,但還是會為這樣的巧合發怵。有些事情不能細想,否則細思極恐。

  她必須找個辦法,把傅景深這個麻煩甩出去……

  那輛向遠方駛去的軍務車,有人從后車窗中探出半個腦袋,朝她揮手,露出的眉眼明艷矜貴,風雨中像是一幀浮沉不定的電影畫面。

  連車開向的方向,都象征著截然不同的命運。

  “下次見!”

  清脆的聲音從風聲傳過來。

  突然間,唐涵婷福至心靈。

  不過一秒,那從車窗中探出來的人,就被骨節頎長分明的手掐住后頸,慵懶拽了回去,無意間露出的純黑軍裝袖扣反射著雨天冰冷嚴厲的色澤……

  軍官的車疾馳而過,雨水飛濺,徹底消失不見。

  唐涵婷看著那一幕,在心底微笑對楚今安說。

  “下次見。”

  她怎么能忽略掉,面前這么好的替罪羊呢?

  剛好,一舉兩得。

  有朝一日,坐在那個位置的會是她唐涵婷。

  可是,她怎么才能讓傅景深盯上楚今安?

  “我并非不給六少面子,只是真的……”唐涵婷面上為難找托辭。

  傅景深打斷她的話,“剛好,唐小姐會演戲,一定也會唱曲吧?不妨今天跟我回老宅,爸要是喜歡聽你唱的曲,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對唐涵婷做了個請的手勢,“唐小姐,請吧?”

  唐涵婷沒說完的話停住,半晌,開口,雨天再狼狽,身上那股子冷艷的勁也半分不少,笑的百媚千嬌:“那就麻煩六少了。”

  一場戲落幕,遠處的梨園還有戲子咿呀咿呀的聲音。

  還有人未散。

  蔓延萬里暮色。

  由著這場陰雨,北城的下午三四點鐘似夜晚提前降臨,灰蒙蒙的暗色籠罩著天地,軍務車疾馳而過,車窗外的雨景連綿不絕。

  楚今安沒忍住,打了個噴嚏,鼻尖凍的微紅,眼睛也紅,眼尾天生就帶著那么點顏色,皮膚又白,凍過之后更明顯了,嬌貴中透著楚楚的色彩,招人疼。

  聲音在寂靜的車中很是明顯。

  原本在外面躲雨的時候,楚今安還沒覺得冷,現在回過神來,冷意愈甚。

  直到一件軍裝外套扔在了她的身上,聲音不輕不重,趨于命令。

  “穿上。”

  楚今安被軍裝罩住,陌生的體溫跟氣息占據呼吸,掩不住濃重的血腥味,侵襲出一絲危險。

  她用力抓住外套的袖口,連在手心中的布料都是硬的,攥出來的褶皺在手中緩緩流逝。

  說不出為什么,一口氣賭在心里。

  “不想穿,打算凍死在你車上。”

  傅容珩側眸:“又鬧什么脾氣?”

  “沒有。”楚今安不想搭理他,一身肅穆的顏色披在她身上格外松垮,鏡頭下移,月白裙擺映軍靴,既違和,又妥帖。

  過了一會兒,楚今安實在忍不住:“你身上的血腥味怎么這么重啊。”

  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嗎?

  醫生向來對這種氣味很敏感。

  警衛在前面開車,說道:“四爺剛從火車站回——”

  “周科。”

  傅容珩不悅叫住警衛的名字,后半句話是跟楚今安說的。

  “不愛穿就脫。”

  “才不。”楚今安,“我就愛穿。”

  警衛一路先將楚今安送到了楚府,到地方的時候雨還在下。

  他看起來很累,平日少言寡語,這時候就更不怎么說話,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軍裝給了楚今安,身上只穿了件白襯衣,暗影在襯衫上浮動。

  “我想去老宅。”楚今安對傅容珩說。

  傅容珩睜眼,看她,規矩嚴苛:“傅家家宴,不是你玩的地方。”

  “我聽話,不鬧。”楚今安伸出兩根手指頭,發誓,然后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嗓音與生俱來的軟和膩,像示好的撒嬌,“四哥,行不行?”

  “今天不行,這招也沒有。”傅容珩拒絕,毫不留情的打消她的念頭,“別想了。”

  楚今安見傅容珩不會同意,抿緊了嘴:“隨便你。”

  淡到死就淡到死,對她這么冷轉身還給人包場,花魁好看嗎?舞跳的好嗎?很合他心是不是?

  她出國這幾年他看上過誰。

  楚今安越想越煩,低頭,能看到他身上的配槍,沉黑又危險。

  她拿過來,傅容珩表情淡漠,沒攔。

  楚今安把玩了兩下,上面的溫度如薄冰,從指尖滲到心尖,拆開,看里面還剩下兩顆子彈。

  他應該是剛開過槍,最起碼不久,怪不得身上血腥味那么重。

  “傅容珩。”楚今安的聲線繃得很直,拿槍戳了戳他的肩膀,很大逆不道的動作,在北城沒人敢,擦槍走火不是小事。

  前面的警衛通過后視鏡看到,眉心一跳。

  傅四爺眉頭不動,握住她的手,帶她把槍口對向自己,輕淡道:“拿反了。”

  “我知道啊。”

  傅容珩看她,一時沒說話。

  車里短暫的安靜,聽外頭雨聲淅淅瀝瀝,像是他眼中深湛寂寞的旋律。

  停了一小會兒,楚今安又一字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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