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洛明晨是在顧慮這個秘密被別人知道，花邀月自信道：“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
“我也不是怕你說出去。”
洛明晨只是覺得花邀月好像自個就說服了自個，都不用他編個什么理由出來。
不過，任憑花邀月再怎么厲害，想破腦袋也猜不到他有個空間。
花邀月覺得洛明晨的表情不太對，可又猜不出是為何，便道：“這事也是在幫霍琰，不是嗎？”
“我是可以給你種草藥，但你確定能用？”
要知道，他種出來的植物都是變異種。
草藥變異之后，藥效究竟是變得更好，還是往別的方向變異，這都是說不準的事。
花邀月沒聽懂，“什么意思？”
“算了……”
洛明晨跟他解釋也解釋不清，倒不如就這樣，“少了的藥我會告訴霍琰，讓他帶人去其他地方買一些過來。”
花邀月的道德感沒那么強，他只會遵循本心做事。
若是變異草藥，他肯定不會先用小白鼠什么的試驗，大概率會直接用現成的活人做實驗。
這還不如去外地買些草藥過來應急。
聽完，花邀月很是不解，他不懂說得好好的，洛明晨為什么會突然態度那么強硬的拒絕。
他只能勸說：“如今正是雪融之時，出城去買草藥，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霍昱輝聽花邀月這話的意思，似乎很想讓他小爹爹種那些草藥。
“不試試怎么知道？還差多少？”
洛明晨是鐵了心出城買，花邀月只得郁悶道：“待會我把單子給你。”
“哦。”
拿到單子，洛明晨帶給霍琰。
第二天一大早，便由李云德帶一隊人馬出城去買草藥。
在藥房里的花邀月，見霍琰過來看藥，一邊制藥一邊嘆息：“哎呀，我這明明有那么多的草藥種子，你家夫郎偏偏讓你花那么多銀子去買藥，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天。”
拿起一味藥材的霍琰，聽到這話，抬眼看他。
察覺到霍琰看他的眼神不對勁，花邀月后背發涼，干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
霍琰疑惑道：“你是哪來錯覺，認為可以同我開這種玩笑？”
“呃……”
“在人前，喊你一聲師兄，是給你這面子。你在外面，毒醫的名氣是大。不過，魔宮余孽的名氣更大。離開這里，你猜是先被那些江湖門派找到，還是先被其他人帶回去當個籠中鳥？去年我走鏢之時，好像聽聞幽冥宮宮主重金打聽你的消息。十萬兩金子，這幽冥宮可真是財大氣粗。”
說到這，霍琰眼神玩味的看著他。
花邀月頭皮發麻，趕緊說：“別！千萬別告訴他！我以后再也不打聽你們的事，保證給師弟你當牛做馬，沒有絲毫怨言！”
看他知道怕了，霍琰才放下手里的藥材，“我在這根基尚淺，需要培養一批自己人。我不問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你也少打聽我們的事。明晨單純心善，我與他不同，若再聽說這種事，綁了你去換那十萬兩金子也不虧。”
“……我懂。”
“若能治好城中百姓，我這也不會虧待于你。報酬自然是比不上你在外頭，安全倒是不必擔憂。”
得到霍琰這個保證，花邀月放心許多，微笑道：“安穩日子挺好的。”
臨走前，霍琰意味深長道：“安穩日子自然是好。可你要執意過不安穩的日子，我也是無可奈何。”
終于把霍琰送走，花邀月嘖了一聲。
他以為洛明晨好說話，霍琰平日里又不怎么開口，說一說，還能再爭取一下，結果差點被綁了送去拿金子。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那群人在重金找他呢？
離開霍琰這里，怕是活著都難。
寒城里染病的人不多，其他人吃了藥，沒有發熱過。
街道上到處撒過藥水，還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只老鼠都沒有。
“氣死我了！”
營帳外，遠遠傳來胡忠義的大嗓門。
在看霍琰寫字的洛明晨抬眼望去，很快，一個士兵前來稟告：“將軍！胡大將軍來了。”
霍琰見他急匆匆過來，便道：“請人進來吧。”
“是！”
營帳外的胡忠義這才氣呼呼的進來，一進來便抄起一壺茶喝了個精光。
洛明晨默默看了眼霍琰，好奇道：“胡大將軍怎么氣成這樣？”
“還不是吳青那狗東西！我把疫病的藥方給他，他可倒好，讓我們自己去買藥發給冰城百姓！”
胡忠義說起這事就想殺人，“那狗東西不就是怕麻煩，不肯出銀錢嗎？要我說，他死了，冰城百姓都安生許多！哼！”
說完，胡忠義往椅子上一坐，就差沒氣的冒煙。
“胡大將軍切莫亂言，讓人抓了把柄。”
霍琰放下手中的筆，暗地里勾著洛明晨的手指，繼續道：“既然吳大將軍不樂意管，那我們送些草藥過去，讓城主幫忙張羅即可，又不是什么大事。”
“雖不是什么大事，銀錢也夠，可我這心里邊總是咽不下這口氣！”
胡忠義皺著眉看霍琰，“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我們是有錢，可一定要省著些用。你初來乍到不懂，在咱們這里，要軍餉必須提前好些時日，就這樣還會少大半。”
洛明晨聽胡忠義說“我們”，這還真把霍琰當自己人對待了。
但他們同在寒城，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就是沒想到胡忠義這么快就掏心掏肺，在他們面前裝都不裝一下，開口就罵吳青。
霍琰說：“這是疫病，胡大將軍應該知曉，此事馬虎不得。”
胡忠義很無語，“我當然知道此事馬虎不得，若是疫病傳開……”
突然，胡忠義腦海中靈光一閃，“你是說？”
霍琰故意不再細說，“疫病傳開了事大，既然吳大將軍不愿意，我們幫就幫了。日后說起來，也是問心無愧。”
“好好好！你說的有理，我這就去辦！”
胡忠義又喜滋滋的走了。
洛明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摸著下巴問：“你說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往吳青的軍營里扔病人的衣服？”
霍琰微勾著唇角道：“需要他扔么？”
倆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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