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驟然亮如白晝,黑衣人眼眸猛閉,下一刻驟然睜開,眼里滿是驚懼。
而黎淵此時也緩緩抬頭,看向那如老僧入定般面無表情的秘母。
黑衣人被黎淵抓住頸領,提到秘母面前。
“你......”
“大祭司,你太讓我失望了。”秘母一字一句,緩緩說出。那一雙眸子幽邃如澗,冷冷的盯著面前的人。
倏爾拂袖。
黑衣人眸子驟縮,下一刻,她面上布巾掉落,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容,正是秘族的大祭司。
事已至此,她再狡辯也是無用,大祭司面如死灰,癱坐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為你曾是我最信任,也是唯一信任的人。”秘母的眸中涌動著某種難言的情緒,很快消失不見,剩下的盡是冰冷了。
沒想到秘母會這樣說,大祭司癡癡抬眼,對上秘母的眸子,眼底血絲密布,似又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羞愧的低下頭。
“我...無話可說。”
“怎么會無話可說呢?就說說你為什么要背叛秘族,將我族血脈交予他人為質?甚至是...對我下毒。”
路綰在一側看向秘母,她面上雖然面沉如水,但是握住拐杖的手隱隱發白,顯然是用力過度而致,可見秘母此刻的內心并沒有那么平靜。
大祭司垂著頭,渾身頹喪,卻緊閉雙唇,默不作聲。
路綰微微皺眉,緩緩走近,伸手微觸大祭司的脖頸,眼神微斂。
“已經沒氣了。”她淡淡道。
秘母呼吸一窒。
“帶下去吧。”秘母緩緩閉上眼睛,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外面守候著的秘族護衛立刻沖進來,將大祭司的尸體拖了下去。
門被關上,滿室寂靜。
秘母仿佛突然被卸了力一般,口角處溢出一絲鮮血,路綰準備上前,她卻抬手擺了擺。
“無礙,只是剛剛以內力化解迷藥,力竭而已。”
“嗯。”路綰輕輕點了點頭。
“也是因為你之前的話,我才有所防備,沒想到她竟然一刻也等不得了。”秘母苦笑著搖頭。
“能有能力劫持那么多秘族孩子而不被發現,外族人自然是難以做到的。”
“是啊,能在我的身上下毒的,就那么幾個人,她,也是最容易的,只是我之前從沒有懷疑過她。”
“是不愿懷疑吧。”路綰微微抿唇。
她能看出,秘母此刻掩藏的悲傷,就算大祭司片刻之前還要殺她,她此刻周身的悲傷也不是假的。
“畢竟,她是我一手帶大的,我寧愿此事是罘氏族所為,也不愿是她。”秘母眼神悠長,仿佛在回憶著什么,讓人心酸。
路綰和黎淵默契的沒有開口打破。
緬懷過后,秘母的眼神聚焦。
“二位公子,今夜,多謝了。”
雖然是她自己出手肅清了門戶,但是路綰和黎淵及時出手相救,這個恩她是要感的。
“今夜太亂,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路綰點了點頭。
和黎淵對視一眼,二人就要離開。
秘母卻突然開口。
“等一下。”
路綰有些疑惑的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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