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進來這一路，看到的胡克確實平靜的可怕，但是看到他小心翼翼地擺放自己的刀具時，她突然有些理解他了。
男人更像是個癡者，眼里只有驗尸，不太通事故，至于他們來不來，對男人來說掀不起波瀾。
所以她現在大概可以猜到胡克為什么明明是典史還要兼顧負責驗尸這樣仵作的工作了，可能就是因為喜歡呢。
當然，理解胡克的性格，也不代表路綰不奇怪那份卷宗了。
“你每次驗尸的時候都會標注出死者的異族身份嗎？”路綰換了個問法。
果然，胡克沉默了，微微垂著眸子，似乎在考慮什么。
黎淵也聽出來，路綰之所以不辭辛勞地親身前往，是因為什么。
胡克沉思了一瞬，緩緩抬眼，然后搖了搖頭。
“我不是每次都會標注，這一次標注是因為我發現這十幾具尸體里，只有兩三個是普通人，所以就分類標注了一下。”
說完他還點了點頭，像是在肯定自己。
和他黑臉嚴肅的模樣形成反差，有些......可愛。
“關于這些人都是異族你怎么看？”路綰微微勾唇，饒有興致地問。
黎淵有些訝異的看向路綰，他奇怪的是路綰好像確實相信了男人的說辭，直接接著男人的話詢問他的想法。
“我?我...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多異族慘死，而且地方異族也沒有鬧起來，所以我想是不是...異族內斗。”
路綰面上風輕云淡，但那一雙眸子其實一直盯著胡克，所以沒有錯過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猶豫。
“啊，你覺得是異族內斗啊。”路綰的聲音微微拉長。
“不不不，我只是猜測，瞎猜的。”男人有些結巴，臉微微漲紅，當然，以他的膚色，只能看臉色更黑了，看不著紅。
路綰可以確定男人有事在隱瞞，若他現在的表現是演出來的，那他的演技真是太好了。
“你是怎么分辨他們都是哪個族的？”
這也是路綰好奇的。
“很好分辨啊。”胡克微微皺眉，似乎不理解路綰的問題。
路綰側頭看了一眼月燃，月燃搖了搖頭，示意她并非如此。
哪知道胡克突然有些激動。
“你們不信，我帶你們去看。”
說罷人已經往里面一條道走去了。
路綰和黎淵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里面一張半高的長桌上，碼放著整整齊齊的一排尸體，上面都蓋著白布。
胡克走到第四具尸體處，撩開白布，指著男尸身上的一處圖騰，精準地叫出他的異族名稱。
緊接著又走到下一個。
有圖騰的不用說，至于沒有圖騰的，他會根據尸體的發型，鼻環、皮膚，甚至是從牙齒，手腳的老繭之類的細節分析出來。
“因為每個部族的生活習慣不同，所以還是可以分析出來的。”胡克有些嚴肅地微微皺著眉。
他的分析聽起來確實有些道理。
“那么在你眼中異族和尋常百姓，可以一眼辨認嗎？”
胡克想了想，搖了搖頭。
“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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