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支著下巴,飛飛眨巴眼睛看著單一茜。
單一茜輕嘆,眼睛里是惋惜和被背叛的一絲薄慍。
“明知道有可能斷送你在這一行的前途,你為什么這么做?而且,飛飛,你跟我快要3年了,我們并肩作戰,我以為……”
“你以為什么?”
飛飛打斷單一茜的話,手指握緊成拳放在桌上。
她的視線,咄咄逼人。
“你以為我會一直對你忠心耿耿?像一只狗一樣?”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你。”
“是嗎?我該謝謝你嗎?”
飛飛嗤笑,“單一茜,收起你的假好心!”
“看來,你早就對我不滿了。”單一茜苦笑一聲,白皙纖細的手指摩擦著熱可可杯子的邊沿。
“我能知道為什么嗎?我哪里得罪了你?”
“我就是看你不爽!”飛飛咬牙說道,“明明企劃案、策展案都是我們一起做的,為什么最后大家記住的只有你?我付出的努力呢?我付出的并不比你少!”
“沒有人否定你的努力。”
“呵!算了吧。事到如今,你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有什么用?”
“只是因為這個,所以你就做這樣的事?”
單一茜覺得痛心的同時,還深深的不理解。
“你可能覺得這是小事,但對我不是!憑什么大家都只看見你!就連他都只看得見你!”
他?
單一茜蹙眉問道,“他是誰?”
飛飛愣了一下,眼神一閃,咬牙道,“誰都不是!不關你的事!”
“飛飛。”
“夠了!”站起身,飛飛看著單一茜,“你愿意把視頻給主編看,你就給吧。我既然做了,就不怕承擔后果。”
飛飛說完就沖出咖啡館,等到單一茜追出去的時候,早就不見她的蹤影。
嘆口氣,她正準備回尋夢,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你好。”
“我聽說,你找過我?”
手機里,是一道略微沙啞的女聲,聽上去年紀不大。
單一茜知道對方是誰,溫聲道:“是,看來你經紀人跟你說了。”
“說了,不過,”頓了下,女孩問:“我能知道為什么嗎?”
“可以。你現在有空嗎?我過去找你,我們見面談?”
單一茜提出要見面。
女孩說自己在畫室,聲音聽上去多了煩躁,“有點亂,不過你要來就來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嗯,好,我馬上過去。”
“你來的時候幫我帶點東西吃,我中午沒吃飯,還有水。”
“……”
沒聽到單一茜的回答,女孩冷笑一聲,“你放心,你來了我會給你錢的。”
單一茜輕笑出聲,突然覺得這女孩太可愛了。
這樣的性格,難得的率真。
“好,你喜歡吃什么?”
“隨便,你看著辦吧。我要畫畫了,掛了。”
女孩說完就掛斷線,不一會兒,單一茜就收到了畫室的地址。
她先去旁邊的超市給女孩買了吃的和水,然后就打車去了畫室。
……獨立的二層樓,帶著一個不大的小院子,看著有點舊。
這里在近郊,很安靜,也很冷僻。
遠離城市的喧囂,確實更適合作畫。
其實單一茜在做決定之前去了解過女孩的性格和畫畫的風格,外界對她的評價用四個字就能形容:格格不入。
今天一看,好像是。
; 院門沒鎖,或許是本來就沒鎖,又或許是女孩知道她要過來,專程給她留門了。
拎著吃的,單一茜直接推門進去。
一樓是客廳、廚房和餐廳,完全無隔斷的設計,一目了然。
沒看到女孩,單一茜想,她大概在二樓。
左側有樓梯直通二樓,她拎著東西上去,入目就是鋪天蓋地的紙張。
女孩在靠窗的位置,正在畫畫。
她穿著短袖仔褲,光著腳站在地上,手上的畫筆在紙上面沙沙作響。
單一茜沒有過去打擾她,放下東西后,她彎身開始撿地上的紙。
這些紙都不是白紙,而是女孩的畫,大概是作廢的吧,所以就隨便扔在地上了。
單一茜的本意是幫著女孩收拾一下,沒想到她剛撿起來兩張就聽到一聲呵斥。
“你別動!”
手里還拿著撿起的兩張紙,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張畫。
單一茜眼看著女孩一陣風似的從窗邊快步走到自己跟前。
“你干什么!”
看著她拿著自己的畫,女孩質問。
單一茜失笑,舉起手里的畫,“我想幫你收拾一下而已。”
“誰準你隨便動別人的東西了!你經常這樣嗎!”
“什么?”
“這樣隨便動別人的東西!”
從單一茜手里搶回畫,女孩把畫扔回地上。
單一茜:“……”
算她多事,算她錯。
可能每個畫家都有自己不為人知,不為人理解的,小怪癖。
“唐小姐,你好,我還需要做個自我介紹嗎?”
一邊說著,單一茜一邊朝梁邵伸出手。
梁邵打量著單一茜,問,“我要的吃的和水,你買了嗎?我快餓死了。”
說著,她蹙眉揉著自己肚子。
單一茜哭笑不得。
別人可能會覺得梁邵不禮貌,不過她覺得還好,有可愛之處,很率真。
“在這里。”
單一茜彎身拎起地上的袋子,梁邵立刻把袋子接了過去。
“不錯,我先吃東西。”
直接席地而坐,梁邵翻出東西開吃。
吃了一會兒,她抬頭見單一茜還站著,“你不坐嗎?”
坐?
這里一目了然,除了滿地的畫紙,窗邊的畫架、畫具之外,根本沒有椅子或者凳子,所以她要坐哪兒?
這樣想著,單一茜直接跟梁邵一樣,席地而坐。
梁邵看她就這么坐下,眼底閃過驚訝,隨后笑了。
單一茜可以判斷出,這個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她也判斷出,梁邵已經初步接受了自己。
雖然說很餓,不過梁邵的吃相還是很好的。
解決了一個三明治,兩根蟹棒,喝了半瓶水,她心滿意足的叼著超市用來替代找零的棒棒糖。
“單一茜是吧?”
“是。”
“我挺喜歡你的。”
單一茜微笑,“謝謝。”
“我經紀人說,你被藍海搶走了肖洛洛的畫展策劃案?”
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單一茜不打算也知道瞞不住。
“是。”
她坦坦蕩蕩的樣子,在梁邵這邊也是加分項。
歪頭輕笑,梁邵又說:“所以,你來找我?”
“是。”
“你覺得,我的畫可以和肖洛洛抗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