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空間,李寂玥在黑夜中沉睡,一輪銀月半藏夜色之中,月光瀲滟,立于黑夜中的身影,有些看不真切。
她在短暫的十八年里,所經歷的一切,被銀月像是走馬燈一般,以夜空為幕,逐一放映,影像中,無數刃下亡魂,均失去了面部。
“記不清了……”
溫熱的血在汩汩流出,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第一次將鋒利的匕首,插進別人心臟,是何種滋味。
在李寂玥模糊的記憶里,那顆心臟的主人,就連一絲輪廓都想不起來,最近一次殺的人,又是什么模樣。
不知道是真的遺忘,還是不愿回憶,這是靈魂的自問,又似是旁人的質問。
“傳承者,你是否明白,跟在他身邊,會經歷什么?”
“你是否有弒神之志?”
夜色中,神音浩蕩,一尊身穿星紗羅裙的絕艷婦人,身形有些失真,正看著雙目迷茫的少女,揮手間將東瀛之行的記錄,呈現在神魂空間。
“倪克斯大人,我……不明白。”
李寂玥沒有時間去想,為什么倪克斯的神影,能夠出現在這里,倪克斯的問題,東瀛之行的影像,讓她愈發迷茫,為何而戰,難道不是因為自己被需要么,至于弒神之志,她真的沒有。
“現在呢?”
倪克斯攝取一塊畫面,其中正是楊永燃帶著她突圍的全過程,漫長的鏖戰中,少年浴血而行,一人擋下了一切,直至最后,沉睡中的少女,也是毫發未損。
“我沒有弒神之志,也不知道,跟在他身邊會經歷什么,會承受什么。”
“他想弒神,我便是他的刃,他的鎧,陪他走到終焉,刃斷鎧碎之前,絕不回頭。”
李寂玥的眉眼之上,盡是未曾展現過的溫柔,除了畫面中的少年,再無他物能入其眼,黑暗血腥的人生,終是照進了第一道光,熾烈又溫暖。
“神話領域,凡軀蛻神,心無念想,豈能登臨?”
倪克斯留下最后一句話,神影緩緩消散,倪克斯的眼神中,盡是不舍和溫柔,這個世界,祂們只能不負責任的,交給這群年輕的孩子來守護了。
……
秦家莊園,神威降臨,傳頌巔峰的氣息,一步踏入英靈境界,另外兩股氣息似是被引動,由超凡直接跨入了傳頌境界。
這波突破,不知道引來了帝都多少人的注意,秦家,因為浮光小隊前兩日的回歸,已經成為了焦點。
“哈哈哈哈,小爺終于跨入傳頌,奶量劇增,續航賊猛。”
“突破個傳頌,秦馀你在嗶嗶什么,綰綰和寂玥都需要安靜,知道嗎!”
“咔嚓……”
沉悶的雷聲響起,秦馀猖狂的大笑聲戛然而止,直接被人拖進了小黑屋。
“醒了?”
“嗯,醒了,做了一個不錯的夢。”
楊永燃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眉眼帶笑的女孩,感覺李寂玥似乎有了某種變化,但又說不出來,只是覺得相比之前,她多些了真實的人味。
“你不去養傷,一直守著我?”
李寂玥慵懶的半瞇著桃花眸,眼中帶著少有的促狹,利用勾魂奪魄的姿容,迷惑目標,這事她擅長,但是投入真情實感的操作,這還是第一次。
“總得有人照顧你,我的傷沒有大礙了,你累了就休息,我要去遺光一趟,看看薛安落。”
楊永燃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拉開房門就準備告辭,對方醒來之后,不僅變強了,也變得讓他難以招架了。
“楊永燃,你跑什么!”
李寂玥如墨的長發鋪散在床上,緩緩從被中支起上身,她看著少年匆忙之下,只關到一半的房門,桃花眸中滿是笑意。
“隊長,你還會臉紅?”
“造型,挺別致的。”
好巧不巧,楊永燃剛出門就撞上了秦馀,他直接轉移話題,對方散發著焦味的爆炸頭造型,讓他感覺自己的面部,有些抽搐的前兆。
“徐驪邑那娘們,下手賊狠!她趁我不備搞偷襲啊!”
“我揍你還需要偷襲?就你這弱不禁風的身板,一拳老娘打十個!”
“我xx你x個大爺的!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徐驪邑的嘲諷,一般都是句句致命,秦馀一把擼起袖子,就準備干架,也不知道今天能抗下幾道雷霆。
“我出去一趟,晚上你們不用等我回來吃飯。”
“好!×2”
掐架的二人同時轉頭回應,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聽進去,楊永燃離開了秦家莊園,開著秦馀那拿來的瑪莎拉蒂,動身前往遺光。
……
帝都,南區。
“嗡隆……”
一輛最新款的蘭博基尼,引擎發出震耳的咆哮,正在街道上飛馳,車身上是夸張的春宮噴漆,看來這位車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癖好的意思,
跑車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人對其進行阻攔或盤查,直接停在了遺光部門的大門口。
剪刀門打開,一個身著粉色騷包西裝的胖子,扒著車身,費勁的從駕駛位上下來,還從副駕駛扯出了一個蛇皮口袋,一頭染得五顏六色的中長發,被他瀟灑的甩出來風聲,車門都沒關,他晃悠著一米八的臃腫身軀,朝著大門走去。
“不扶少爺,您來了,部長在里面等著,他說少爺要見的人也在,讓您盡快過去。”
前臺,一位負責接待來訪人員的年輕人,看見這個火烈鳥一樣的胖子,強行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將部長交代的事情快速轉述了一遍。
“言舅舅的效率就是高,我也沒你們銀行賬號,所以帶的都是現金,拿去給兄弟們吃夜宵,不要就是不給我面子啊。”
“感謝不扶少爺,您里面請!”
司馬不扶提著蛇皮口袋朝柜臺上一甩,捆好的大夏幣灑出,給大廳內的工作人員整得愣了神,帝都司馬家的不扶大少,揮金如土的做派,就算覺醒了,依舊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么特別,他們好喜歡。
“吱嘎……”
一輛瑪莎拉蒂,在一個漂亮的甩尾漂移后,穩穩停在了司馬不扶的座駕旁邊。
“這是誰的車,真是,我輩楷模啊……”
楊永燃打開車門下車,看著將傷風敗俗和違反公序良俗,演繹到極致的蘭博基尼,有些佩服這位未曾謀面的車主,這心理承受能力和臉皮,他不及也。
“永燃大人!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一走進大廳,標志性的銀發和赤金瞳,讓在場的工作人員,一眼就認出了楊永燃,均是恭敬的詢問著,甚至忽略了還在一邊的司馬不扶。
“我找薛安落,他在哪?”
“薛安落?哦,是昨天來的那位大人吧,在的,現在和司馬言部長在一塊,需要我帶您去嗎?”
“謝謝,不用了,我直接進去就行。”
楊永燃回絕了工作人員的熱情,他已經感知到了薛安落的氣息,在上次來過的地城內。
“偶像!我是司馬不扶,咱們順路,我找言舅舅也有事,一起唄!”
“不扶?覺醒者?你有點特別。”
“謬贊,謬贊!叫小扶也行啊,我和您差遠了。”
司馬不扶被肉淹沒的眼睛,瞇出一條縫隙,笑容可掬,完全是小弟見大哥的模樣,自來熟的本事可謂爐火純青。
楊永燃被司馬不扶叫住,略微感知,這個胖子身上的覺醒者氣息,竟然到了窺秘層次,可想其權柄序列定然不低。
至于特別,他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對方的裝束和臉皮,真的很特別,那十只戴滿寶石戒指的手指,晃得他有些麻了。
“走吧。”
“好勒!”
司馬言的外甥,倒是個有趣人,楊永燃突然反應過來,外面那輛有傷風化的蘭博基尼,絕對是這個騷包的杰作。
經過和上次一樣的流程,二人順利來到了地城,相比上次,地城的設施又完善了不少,顯然保持著極高的建造進度,一處才建好沒多久的生活區內,司馬言和薛安落正在下著國際象棋。
“言舅舅!你看我把誰帶來了,你給我找的醫生在哪啊!”
“家門不幸,薛醫生,見諒。”
司馬言捏著棋子的手顫了顫,輕聲致歉,隨后迎了過去,他家里的臭小子,就算覺醒了,也不知道為司馬家分憂,還是這副莽樣。
“沒事的,年輕人有活力是好事。”
薛安落面帶微笑,患者在他眼里,都只是病人而已,只是今天這位,確實有點特殊,他眼中楊永燃正帶著一只彩虹火烈鳥走來,有些違和。
“永燃大人,又見面了,我的侄子不扶沒給您添亂吧?”
“司馬部長,不用如此客氣,令侄嘛,挺有趣的。”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楊永燃與司馬言對視一眼,對于司馬不扶的話題延伸,保持了緘默。
“永燃隊長,你是來看我過得如何的么?正好今天有一位患者需要診治,觀摩一下?”
薛安落語調平潤,臉上的淡笑,似乎已經成為了他固定的飾品,沒有任何溫度,心死之人,只是為了笑而笑罷了。
“嗯,你的患者,是他吧。”
楊永燃來遺光,是因為薛安落要進行權柄測試了,他想看看血色盛宴,能排到哪一個序列,潛力到底如何,對方既然有事情做,不妨看看。
“司馬不扶,窺秘巔峰境界覺醒者,持有權柄,熱核場域,序列45,神力強度倍數達到了驚人的6,癥狀是一旦興奮,就會神力暴走?導致權柄失控?”
薛安落拿著不知從那里掏出來的資料,看著其中記載的司馬不扶病癥,眼神怪異,所謂的“興奮”,信息量有點大啊。
“熱核場域?核爆、核輻射、核能……”
楊永燃走近,看著薛安落手中的資料,他不得不感嘆,人不可貌相,司馬不扶這個出格的胖子,簡直就是符合人形核彈的設定。
他的權柄,可以簡單的理解為手搓核彈,自帶核輻射領域,活脫脫一個人型核打擊發射器,加上遠超普通覺醒者的神力強度,以及威力巨大的核爆能力,足以成為戰略級覺醒者。
“興奮就會暴走,還是那方面的興奮,我真怕他哪天把自己炸死在車上。”
楊永燃嘆了口氣,熱核場域,很強,這樣的權柄,要是在一個正規訓練過的曙光戰士身上,直接就能成為戰略人型兵器。但它卻覺醒在了司馬不扶身上,這個滿腦子不純潔思想的胖子,能活到現在,真的挺不容易的。
“咳咳,薛醫生,你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不扶對于大夏的作用,還是很大的。”
司馬言有些尷尬,但是說的話也是實話,司馬不扶的能力,對于大型戰場來講,意義重大,成長到后期,他一個人就能火力覆蓋一片主戰場。
“不扶少爺,我身為一個專業的醫生,我的建議是禁欲,直到你看見,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都能面不改色為止。”
“達咩,你還是讓我自爆吧。”
司馬不扶腦袋直晃,肥肉層層疊疊涌動如波浪,渾身都充滿了抗拒。
“好主意啊,永燃大人你覺得呢?”
“嗯,薛醫生的建議挺不錯的。”
一旁的楊永燃和司馬言,完全沒有參與醫患之爭的意思,一副吃瓜群眾的咸魚樣,在他們接觸薛安落之后,都知道這是個有分寸的醫生。
“那就只能當太監了,一切為了大夏,請你做出適當的犧牲,我手法很專業,不打麻藥也沒事的。”
“窩草!庸醫,來人啊,救命!司馬家要絕后了!”
血紅色的手術刀出現,一條條血色鎖鏈將司馬不扶的五肢鎖定,薛安落臉上的淡笑,在此時顯得很滲人,核爆胖子改造計劃,由他主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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