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禹道乾坤 > 第三百六十九章天宮見聞
  彭禹從大殿出來,沒看見本應等在外面的顓陽。

  左右張望,才發現顓陽坐在宮殿左側的朱欄。正背靠大柱,向遠處眺望。

  “看什么呢?”彭禹走過去。

  “瞧瞧百花苑的風景。”

  彭禹順著顓陽目光望去,那是一片絢爛多彩的花海,旁邊還有一座小型獵場和景觀山。

  “這些日子父皇不在,獵場封閉,倒是沒人用。怎么,你想去玩玩嗎?”

  “算了,哪有時間?等會兒,我就要回北地復命,”說罷,顓陽打量彭禹,“看起來,你心情好點了?”

  “還成吧,靜坐一會兒,把情緒重新整理了下。”

  面具人反復推鍋,幾次三番想要把“昆昊”這個身份給自己。反倒讓彭禹堅定信念,也清楚面具人甩鍋的本意。

  他不愿自己去扛“救世主”的重任,所以故意把我拉來,希望我來頂鍋?

  因此,彭禹堅決抵制面具人的消極態度,堅定大幽之劫后,就把面具人拉回來的想法。

  甚至他都計劃好:屆時自己掉入懸崖,弄一個失憶,讓面具人名正言順回來。

  唯一的缺陷,是以后不方便和曾經的友人交流。

  但彭禹思慮妥當,自己和“昆昊”靈魂交換,并不是什么不可言,必須隱藏一輩子的事。

  “面具人”修行《昆吾天帝經》,而自己才是真正的乾坤宗傳人。

  元神遁回盤古界,安心當自己的乾坤仙人。聶景元也好,云仙兒也罷,他們所承認的,只有自己。到時候,大家私底下說開也就是了。反正天外來客在這個世界,根本不稀奇。

  但這家伙不同……

  彭禹看了一眼身邊的人。

  可能是戰場的洗禮,多日不見,顓陽顯得更加英武。

  彭禹心道:日后我跟“面具人”換回來,不知這廝是什么態度?但這廝既然本就是為“面具人”入宮,想來不會在意我們互換回來吧?

  “面具人”和顓陽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為什么顓陽當年想要入宮找人,彭禹不得而知。

  但既然人家之間有羈絆,也就輪不到自己插手,讓他們自己相處去吧。

  “那時候,我再用彭禹的本來面目跟他結交,重新當朋友就好。”

  ……

  顓陽看彭禹愣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回過神來,彭禹:“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要做,走——”

  他帶顓陽來到千奇樓。

  千奇樓是昭元殿儲藏珍寶的地方,彭禹帶顓陽直奔存放鎧甲的屋室,眼前掛著十幾套戰甲。

  “你挑一套吧。”

  “哎?”

  “你在北地和妖族交戰,不安全,多套戰甲防身。”

  彭禹負手在屋內轉悠,最后選中一套血紅色的鎧甲。

  “這套鎧甲是前些年進貢的。父皇賞給我后,送到千奇樓。先借你用,回頭還回來即可。”

  彭禹摘下虎形頭盔,塞到顓陽懷里:“你自己試。”

  讓顓陽換鎧甲,彭禹獨自在千奇樓轉悠。

  除卻當年就不見的燭龍眼,千奇樓這些年非但沒有少東西,反而因為神皇年年送寶,好些屋室填得滿當當,根本沒有站人的地方。

  “看來,天宮走私沒有牽扯到千奇樓?這邊東西反而多了。等回頭再把思母宮寶庫的東西送過來,怕是一座樓閣都裝不下。”

  走入扇室,墻上掛著一把把打開的寶扇。羽扇、折扇、絹扇、芭蕉扇、黃金扇……

  這些扇子不僅做工精美,更是一件件法寶神兵。

  看到角落里豎著好幾根五彩羽翣,彭禹走過去,拔起一根看了看。

  翎羽光彩奪目,顯然是神禽靈鳥之羽。而掂量重量,這桿羽翣重三千斤。

  “好家伙,我倒是第一次瞧見,有人把儀仗隊的羽翣制作為兵器。”

  彭禹試著揮舞幾下,羽翣呼呼生風,五顏六色的光華耀滿屋室。

  “有點沉。”

  重新插回去,彭禹走到屋子中間的博古架。

  這里整齊擺放一個個錦盒,里面是精心雕琢過的扇骨。

  “連半成品都有?我記得當年來,千奇樓還沒這些吧?這些年新添加的?”

  打開一個個盒子,紫竹、青玉、象牙、寶石……各種材料的扇骨攜帶截然不同的仙氣屬性。

  彭禹挑了一陣,選了一把紫竹扇骨。這乃先天紫竹所成,蘊含一點鴻蒙氣息。

  垂眸思忖,彭禹又從旁邊架子上拿了一套扇面工具。

  “我換好了——”

  身后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彭禹扭頭回看,活脫脫一個剛從戰場走下來的年輕小將。

  “還不錯。這套鎧甲是武圣所用,可以幫你抵抗妖圣攻擊。尤其是這面護心鏡,還能反彈攻擊。”

  顓陽本就喜歡武具兵器,照著鏡子,看自己的儀容,心中頗為歡喜。

  “那個……謝了,回頭我送你幾件好玩的。對了,你對北地妖圣感興趣么?要不,我幫你殺兩頭妖圣,你拿妖丹練功?”

  彭禹翻白眼,指著不遠處靈物區的那些東西。

  “不需要。”

  “也是,你家底可比我豐厚多了。”顓陽嘀咕兩句,尋思找點什么稀奇的玩意。

  彭禹吩咐管事登記后,拿起紫竹扇骨和顓陽離去。

  “你哥生日不是快到了?”

  “哪個?大哥嗎?”顓陽心中一算,對哦,再過三天,就是大哥誕辰。

  “還能是誰,我跟顓雷又不熟。”

  “你竟然記得大哥的生日?而且,你竟然會送他東西?”

  “好歹一起待了這么些年。”

  當然,最重要的,是前不久顓云跑過來幫忙救人。

  雖然嘴上不說,但彭禹不愿欠人情,自然想著還掉。

  二人從昭元殿離開,正準備離開天宮,卻不料碰到一隊惡客。

  看著彩旗寶幡,鳳車羽翣,彭禹臉色一變。

  天后看到二人說笑著往宮門口走,也愣了。

  這小子什么時候回宮了?

  雙方氣氛尷尬,還是顓陽先反應過來:“外臣拜見天后娘娘。”

  他本想單膝跪下行禮,但彭禹一把拉住他,冷冰冰注視著天后。

  “拜見天后娘娘。我二人衣著不方便行禮,還請娘娘見諒。”說著,彭禹遙遙拱手,便算禮畢。

  看到這一幕,天后身邊的女官大怒:“大膽!昭王殿下,您縱然是昆吾氏神王,也不能對娘娘如此大不敬!”

  顓陽身上套著鎧甲,不方便行禮也就算了。你一身常服,有什么不方便的?

  而且從身份上,天后還是你嫡母呢!

  “既知孤是神王,也敢在孤面前犬吠?”

  暗中轉動乾坤圈,昆吾神力轟然爆發。

  眼看日月光輝爆發,即將把自己的心腹女官打飛,天后連忙出手接住這一擊。

  纏纏綿綿的造化仙力幻化滿天花海,淹沒日月光輝。

  日月光輝倒卷回彭禹身邊,天后沒有繼續糾纏,立刻收了法力,笑吟吟道:“你二人不便行禮,本宮作為長輩,自然不會計較。”

  昭王對自己的惡意來自哪里,天后如何不知?

  而天后更清楚一點,自己絕對不能在這里對他倆有什么懲處。

  雖說他倆是晚輩,對自己不敬,自己可以名正言順處罰。

  但真要處罰了,回頭旁人見了,誰不說一句嫡母苛責?

  尤其是眼下神皇和云陽侯正在對付妖族。要是因為自己懲罰顓陽,惹惱云陽侯在前線弄點什么事。神皇反而會怪責自己。

  天后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隨著昭王的繼承人身份越來越穩固,自己的危機逐步逼近。

  雖然可以自己安慰自己,縱然昆昊成為神皇,自己也是嫡母,能繼續當自己的天后。

  但是,明眼人心知肚明。天后曾經在六皇子出宮時推波助瀾,派人截殺。加上六皇子母親和天后向來不和。昭王真會讓一個和自己有仇的天后,繼續在天宮享受晚年?

  再者,神皇的態度也要考慮。神皇真打算死后和天后同葬嗎?

  與其弄出兩宮天后,死后同葬。以神皇對貴妃的感情,怕不是更希望二人同葬,中間少一個發光發熱的“小太陽”?

  天后明白,眼下所有人都在挑自己的錯處。

  只要自己行事稍有不對,就跟剝奪自己兒子的太子位一樣,輕易拿掉自己的天后之位。

  縱然有朝臣幫自己說話,但更多人不會冒著得罪兩代神皇的風險,死保自己的天后位。

  更別說,頭頂上還有一位老天后在呢。

  天后神情平靜,不計較彭禹二人的無禮,反而笑著邀請:“本宮正要去向母后請安,你既然回宮,總該去萬福閣請安。”

  “祖母在宮里?”

  “前些日子回來的。”

  神皇在北地,不放心天宮諸事,自然就把老天后再度請過來壓陣。所以,天后目前并沒有多大的治宮權,只是老實在婆婆跟前“立規矩”。

  “既是祖母在,孫兒自當拜見。”

  彭禹帶著顓陽,和天后儀仗一左一右,前往萬福閣。

  天后本打算邀請彭禹同乘,被他婉言拒絕。

  他可不打算在后宮這邊和天后扮演什么“母慈子孝”。

  展現自己對天后的厭惡,本身就是一個暗示。

  暗示后宮諸妃對天后下手,盡可能把她拉下馬。只要天后下臺,就可以得到昭王的人情,未來登基后必有回報。

  顓陽落后彭禹半個身子,邊走邊思考天宮的局勢。

  “天后娘娘雖然行事不怎么大氣,但這些年謹小慎微,倒也沒有多少差錯。只可惜,碰到一個偏心的神皇,外加一個并非己出的強勢繼承人。”

  以顓陽的了解,彭禹是絕對不容許自己登基后,頭頂上有一個嫡母整天用孝道壓著自己。

  在神皇一朝褫奪天后尊號,彭禹未來才能獨掌大權啊。

  “不過天后也是精明人,應該能看清楚眼下局勢,或許會找機會跟他和解?”

  推波助瀾,害得“昆昊”中秋宴中毒的仇。

  后來彭禹離宮,又派人追殺的仇。

  還有早些年不斷使絆子的各種瑣事。

  想要讓彭禹放下這些,可不是一點點代價就夠的。

  眾人心思各異,走了好一會兒路,來到萬福閣。

  此處風景清幽,寒青連綿,隨著筠葉搖曳,響起此起彼伏的沙沙聲。

  看著萬福閣上空盤結的碧云丹霞,彭禹神色恭敬,和天后前后入宮,拜見老天后。

  顓陽本欲在外面候著,但彭禹頻頻示意,也只好跟著進去。

  “兒媳/孫兒拜見母后/祖母,愿您安康長樂,仙福永享。”

  顓陽隨著二人,跪下行禮。

  “起來,快起來吧。”

  章端天后面色慈和,連忙讓三人起身。

  先是夸獎天后孝心,然后看著彭禹和顓陽二人。

  “你小子倒是難得,怎么今日突然回宮?還有顓孫氏的小子,你不是在北地?”

  彭禹笑嘻嘻道:“昨個顓陽做噩夢,碰見一只母老虎找他麻煩,追了十八座山,二十九條河。最后山窮水盡之時,忽然祖母您伴著萬道霞光,出現在他面前,將那只母老虎精一掌打死。”

  彭禹一邊說,一邊盯著天后。

  天后閉上眼,權當沒聽出來。

  顓陽黑著臉,可在老天后跟前不敢亂言,只能讓彭禹胡謅。

  “顓陽醒來后,只記得祖母您大顯神威。所以,特意請我帶他過來天宮,向您老人家謝恩。”

  彭禹極盡夸張,逗著老天后呵呵直笑。

  “你小子……多年不見,嘴皮子功夫越來越厲害。來,走近些讓老身瞧瞧。”

  彭禹扮演乖孫,走到老天后跟前。

  老天后看了看他,隨手從旁邊香幾抓了一把玉珠塞給他。

  “前些天,你父皇送來的。老婆子不適合玩這些東西,你自己拿去玩吧。還有你小子……”

  老天后招招手,讓女官取來一只白玉枕賜給顓陽。

  她滿臉戲弄:“既然乖孫帶小子你找老身謝恩,老身便賜你這只游夢玉枕。你睡在這上面,可保自身不受噩夢侵害。此物還有神游夢境的效果,你回頭自行研究吧。只是切記,縱然是美夢,也不可沉溺。”

  末了,老天后拍著彭禹的手,還不忘對天后道:“皇兒前些日子送來一批珊瑚。那顏色太艷,老身不適合用。你拿去打首飾,你這年紀,多穿些紅火的衣服,配些艷麗的首飾。。”

  察覺老天后對天后娘娘的善意,彭禹心中一動,暗中思量起來。

  祖母這意思,是讓我不要對天后步步緊逼?

  彭禹清楚,自己二人在路上的爭執,決計瞞不過老天后。

  既然老天后如此言語,就是暗示自己不要太過分。

  到底,天后依舊是天后,還沒廢黜呢。

  “或許,這也是為了維護老天后自身的地位?”

  畢竟,老天后也不是神皇的生母。

  彭禹思索后,態度更加謙恭,笑著附和:“天后娘娘美艷脫俗,的確適合大紅。不過何須祖母您賞?父皇給您的東西,那是父皇的孝心,您好生留著。天后那邊,正巧孫兒在千奇樓瞧見幾株千年紅珊。回頭讓人搬到天后娘娘宮里。”

  天后抿了抿唇,也笑著道:“母后的東西,那是陛下給的,您還是自己留著。不然陛下得知兒媳拿了您的東西,還不定怎么嫌棄我呢?”

  對于昆昊的那幾顆珊瑚,她倒是沒拒絕,直接收了,并且還贈送兩套華服和一套車馬配件。

  見祖孫三代其樂融融,顓陽默默低頭。

  裝,繼續裝,明明心里勾心斗角,但臉上都是演技達人。

  “娘娘,顧王世子到了。”

  突然,一位女官上前稟報。

  聽到“顧王世子”,彭禹明顯看到天后娘娘臉色大變。

  而低著頭看地板縫的顓陽,也猛地抬頭看向門口。

  只見一位如玉美人飄然而來,好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天后神色古怪,顓陽眉頭擰起,老天后臉上也帶著幾分不悅。

  彭禹察覺不對,盯著顧玉看。

  突然,他恍然想到柴清那一群人。

  那個灰帽人?等等……界墟是顧玉的?他和血盟會有關?

  顧玉,顧王后人,論輩分,也稱呼老天后一聲祖母。

  隨著顧玉行禮,老天后看了一眼天后。天后閉上眼,忍下激動的情緒,復又睜開眼:“母后,您既然有事會見外人,兒媳先告辭。”

  彭禹也站起來,趁機道:“孫兒也先走了。”

  “慢著,”老天后語氣有些莫名的不悅,她看了一眼顧玉,對彭禹道:“你留下。顧玉求老身恩典,想要往道界游學。你既然在,就帶上顧玉一起走吧。”

  “去道界?”還沒離開的天后猛地回身,盯著顧玉,眼神帶著難以置信。

  顧玉坦然面對天后的目光:“我修行仙道,自然要去道界看一看,學習仙術,以求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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