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禹道乾坤 > 第五百三十四章天牢
  彭禹回歸天宮,直奔乾元殿。

  除卻最開始的長公主、鎮北、顧王、燃燈外,其他神王都來了。

  加上文武百官、世家軍侯,這場面都快趕上大朝會。

  站在人群之首,周老爺子憂心忡忡,不免擔憂顓孫氏和自家孫兒的未來。

  兩家聯姻剛開始推動,顓孫氏怎么就出事了?

  彭禹行禮后,昆烈沒有提及顓陽,直接問:“你去云陽侯府,可見到了他?”

  “云陽侯身死陋室,顓雷正與一眾家老說話。兒臣覺得事情不對,先行回來稟報。”

  這話為自己和李圣分頭行動做鋪墊了。

  昆烈聽聞云陽侯消息,自不會細細咀嚼彭禹話中含義。他半傾著身子,手握緊扶手,青筋暴起。

  所以,真死了?

  哪位天外大能出手?亦或者鬼帝?

  他這一死,后面的事可就麻煩了。

  “父皇,兒臣回來時看到顓陽跌落天門,難道他和您發生了什么?”彭禹小心措辭,“師徒之間偶有矛盾,下手不分輕重也屬常理。”

  昆烈尚未表態,旁邊響起嗤嗤笑聲。

  彭禹定眼一瞧,卻是凌陽侯開口:“殿下,您回宮后不曾關心陛下安危,反倒幫一個外人,就不怕陛下心寒嗎?”

  “外人?哪里來的外人?師徒恩比父子,顓陽作為父皇的劍道傳人,是要繼承神劍宮的。”

  彭禹瞥見昆烈陰沉的臉,心道不好,話鋒立刻轉變:“且父皇修為通天,顓陽的攻擊豈能傷他?倒是顓陽經脈俱斷,要是一個不好,恐怕人就沒了。”

  聽聞顓陽受傷,昆烈劍眉微動。

  他聽凌陽侯言語,并不懷疑兒子的孝心。畢竟這段日子,昭王日夜恭安,就連顓陽也常伴帝側,為自己護**值。

  他惱怒的,是顓陽不相信自己,竟然對自己出手。

  這一舉動,讓昆烈回憶起當年和趙妃嫣的往事。

  又一個!他們就如此不信任朕,認為朕是一個無情無德之輩嗎?

  “叛逆小兒,死有余辜!”燃燈王斥責道,“昭王還不知道吧?那小子提劍入宮,沖到帝座前便要動手。而且他用了某種禁術,一口氣將自己的力量提升到武圣巔峰。若非陛下神功大成,恐怕真要吃虧。所謂經脈俱斷,也是他咎由自取!”

  另一位軍侯跪下來:“臣以為,這等目無君父之輩,理應腰斬!”

  “不可!”白澤孫家的家主下意識喊出聲。

  “陛下,顓孫氏接連出現喪事,世子情緒激動,才有此狂舉。待冷靜下來,定會前來認錯。正謂‘師徒如父子’,父子之間哪有什么解不開的冤仇呢?”

  “是啊。”端木家主躬身求情,隨后一大片家主跟著下拜。

  陽山彭氏、天水吳氏、玄水秦府、白風李氏……

  彭禹目光幽邃,這些人往日里和顓孫氏可沒什么交情。

  昆昱皺眉看著這些世家家主。

  伴隨父皇神力恢復,他們的態度變得十分微妙。

  難道,他們真相信是父皇干的?

  誠然,神皇擁有最強大的戰力。但什么時候,神朝不是講究秩序律法,還是實力為尊的蠻荒時代了?

  若神皇喜怒無常,隨意殺人。那么秩序何在,那么三千神脈豈非翻覆在神皇鼓掌之間?

  昆昱相信神皇的人品,世家家主和神皇共事幾百年,自然也清楚。

  可云陽侯這一死,讓眾家主清楚明白。

  如果沒有顓孫氏挑頭,神皇一心建立一言堂,他們根本無從反抗。回頭神皇要求他們每家每日獻上一個族人血祭,也只能乖乖聽話。

  這種生死不能自主的處境,讓他們惶恐、畏懼,可更多是無可奈何。

  畢竟,勢比人強啊!

  因此,他們希望借助顓孫氏這件事,看一看神皇的底線或者說態度。

  如果神皇執意要懲處,乃至覆滅顓孫氏。他們也要考慮自己的未來了。

  大昆,是在昆吾氏的主導下,一個個世家組合起來的。建立神朝的目的,不就是保護自己的家族?

  如果昆吾氏想要抹掉他們這些世家,妄圖只留下昆吾氏一族,那么他們何必繼續留在這里?

  別說不可能,就看神羅王的做派,就知道昆吾氏絕對干得出來!

  人心不好帶啊。

  昆烈看著在場眾人,心中一嘆。

  通過諸位家主的求情,他能感受到他們心中的提防。

  昆吾氏皇權至上,可以。

  三千世家臣服,可以。

  但不能沒有約束。不能任由神皇胡來,毫無道理迫害世家親族。

  顓孫氏,便是世家們給自己的定心丸。什么時候,顓孫氏徹底沒了,也就意味著昆吾氏再無約束。再弄幾個血盟會,也沒人能攔。

  “云陽侯有功與社稷。他無故橫死,朕萬分悲痛。即刻捉拿真兇,以慰其冥靈。周通,你回去準備招魂儀式,朕要溝通生死,親自與其對話。”

  神皇通過這一態度,表明云陽侯的死和自己無關。

  隨后又道:“顓孫氏乃朕的母族,顓陽既是朕的門徒,也是母族的繼承人。如今瘋癲發狂,命他回去禁閉,再好好處置云陽侯府事務。”

  到底是幾十年調教的親親徒兒,昆烈不會因為小孩子一點沖撞,便要了他的命。

  “陛下不可!”

  凌陽侯忙道:“強闖天宮,沖撞帝座,豈能沒有責罰?若他人見此紛紛效仿,大昆律例何在?”

  “古來疏不離親。凌陽侯,你和父皇何等干系,也敢離間父皇和顓陽的師徒之情?”

  說話的人不是彭禹,而是隨侍旁聽的昆昂。

  “陛下是君父,親厚萬民,一視同仁。我對陛下的感情,一如殿下對陛下。”

  好一個馬屁精!

  幾位皇子紛紛翻白眼。

  彭禹沖五皇子點點頭,沖凌陽侯冷笑道:“昆伯恭尚且關著,你卻要處死顓陽,若他靈神歸入幽冥,壯大鬼道,豈非資敵?你揪著他不放,無非是擔心和顓孫氏的矛盾,扯什么君父之情?”

  “陛下明鑒,臣一心為公。顓孫氏實不可信,顓陽眼中更無陛下。今天作為世子,便敢硬闖天宮。他朝執掌祖業,豈非要謀反——”

  “胡說八道!”王伯正站出來了。到底顓陽也是他的學生,豈能坐視?

  何正也道:“顓陽接連喪兄喪父,情緒激動實屬正常。”

  陳天師想了想,幫忙圓場:“云陽世子剛剛成年,尚不知天高地厚。但他既是陛下門人,自有陛下懲處。我們外人,豈能插手您的傳承家事?”

  彭禹面色稍緩,掃視百官。

  看到他的眼神,不少官員準備站出來。

  忽然,神皇震驚問:“等等,顓云死了?”

  昆烈的驚訝騙不了人,眾人心中一突。

  陛下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昆晏:“稟父皇,顓云數日前失蹤,命星墜落。經過三日勘察,確定死訊。今日,正是顓云的祭奠日。”

  昆烈霍然起身,目光看向金吾城。

  蒙天閣方向飄著素幡白旗,還有陣陣哀樂隨風而動。

  麻煩了!

  昆烈了解顓孫氏,察覺顓云之死,立刻想到另一個可能。

  云陽侯假死脫身,想要退場了!

  閉上眼,略做思量后,昆烈沉聲道:“顓陽沖擊帝座,不可不罰。先打入天牢,日后再做計較。”

  “父皇,他身上有傷……”

  昆烈看了彭禹一眼,神情莫名,語氣冷淡了幾分:“派幾個太醫——王簡吧,讓他親自盯著。朕發落前,不能讓他出事。”

  說罷,神皇遣散眾人,點了幾個心腹再作商議。

  就連彭禹都沒辦法摻和。

  李圣回來后,也被請去東閣。見兩位天師和三位元帥眉頭深鎖,他默默對昆烈行禮。

  “禮數就免了,老師一起過來參謀。若顓孫氏勢力全盤退出,我們要如何填補空缺。”

  “全盤退出?”

  李圣目光茫然,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失聲道:“不能吧,偌大家業,顓孫氏舍得嗎?”

  “如果云陽侯假死遁去,其用意便明顯了,”昆烈無奈道,“爾等也是,怎么能讓顓云平白橫死,連個兇手都找不出?顓孫氏的禁忌,旁人不知道,老師您還不知?”

  李圣默然。

  財富、權利,都如過眼云煙。唯有家人親祖,才是顓孫氏在意的。

  畢竟從圣后的詛咒開始,顓孫一脈子孫壽數不久,高陽王更是親眼看著兄弟姐妹一個個死在天花疾病中。

  正因此,他才把執念盡數投在靈皇身上。

  后來到了顓巖時,經過他們夫妻的努力,顓孫氏和昆吾氏本已和解。但因為羽嘉郡主的遭遇,徹底讓顓孫氏走上造反之路。

  僅僅是一個嫁出去的姑婆便如此。如今死了親兒子,云陽侯會怎么弄?

  李圣:“陛下是不是多慮?老臣從侯府歸來,云陽侯確實死了。”

  周通默默點頭。他也不認為,云陽侯敢在這種事情上做手腳。

  全盤退出,顓孫氏千年基業直接不要了?怎么可能!

  “陛下,還是先溝通靈神。萬一云陽侯身死,接下來要操心的,是下一任云陽侯人選以及對顓孫氏的安撫。”

  顓陽今天鬧出這事,要不要繼續讓他繼承?

  谷</span>幾人紛紛看向神皇。

  昆烈輕哼:“朕若是剝奪他的繼承,不用他鬧,自有人幫他出頭。朕可不愿受那份罪,被人天天煩擾。”

  幾人見狀,心中明白。

  神皇雖然惱怒顓陽冒犯,卻不怎么責怪。加上昭王的面子,怎么也不會折騰自家徒兒的利益。

  如今打入天牢,不過是趁機給個教訓,壓一壓他的性。順帶以其為質,防備云陽侯可能存在的假死。

  “但顓孫氏的事,也要防備起來。萬一他們撂擔子,需要找人頂替。行烈,你盯著巨靈福地。”

  敖行烈:“臣明白,若巨人族叛亂,第一時間掐滅。”

  巨人族,昔年東海巨人國遺族。高陽王覆其國,將國民盡數貶作奴仆,充當大昆神朝的苦力。這些年,巨人一族關押在巨靈福地,由顓孫氏看管。

  而類似的亡國遺族有很多。畢竟當年高陽王監國期間,把大昆周邊犁了一遍,大昆天地僅留神朝一國(妖族不計)。

  那些遺民被高陽王監管收編,化為大昆十三軍團中的離人軍,指流浪無根之人。

  “顓孫氏若棄神朝而去,離人軍作亂,天戈、赤焱不遵神朝調令。屆時,我們還要派人盯著極西之地。”

  顓孫氏作為昆吾氏之下最大的軍閥勢力,最重要的兩個任務是鎮守西方邊境和看管亡國遺族。

  如果顓孫氏罷工,離人軍的刺頭遺族會紛紛作亂。而大昆的西方防線也會徹底崩潰。

  屆時,神皇必須調動自己手中的兵力頂上去。

  神皇:“此外,他那一系官員罷工,金吾城這邊也就算了。那些洞天福地的官員,需要及時替換。

  “對了,還有天陽結界,也要防備著。”

  李圣無語:“陛下太過多慮。顓孫氏再不智,也不會打天陽結界的主意啊。”

  天陽結界,大昆防備鬼界的純陽屏障,由長公主和鎮北天王主持。而顓孫氏因為伏魔破邪的屬性,參與全程布置。

  只要他們撤走人手,結界的兩成禁法癱瘓,相當于結界作廢,鬼神任意來去。

  “何況。為了撐開結界。顓孫氏拿出許多純陽秘寶,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到替代的東西。”

  陳天師和周通默默點頭。真要是顓孫氏集體不干活,他們三個要瘋。神朝人才儲備再多,也不能一口氣安排幾萬人到合適地方。再變出幾萬個純陽道法的術士支撐天陽結界。

  ……

  彭禹徑自出宮,直奔天牢。

  畢竟是神皇愛徒,又是云陽侯府未來的繼承人,不用彭禹囑咐,天牢這邊的官員便把顓陽請到最好的房間,和神羅王當了鄰居。

  神羅王坐在精致干凈的牢房內,看到隔壁牢房打開,顓陽走進去,頓時大喜:“小子,你犯了什么事?竟然來這里了?”

  他一家被彭禹圈禁,而他因為罪過太重,不能留在王府,便被打入天牢。可畢竟是神王之尊,昆吾氏里還有人照拂,自是最好一級的待遇。

  顓陽瞥了他一眼,厭惡都快溢出來了。

  走進去,顓陽往床上一躺,默默運轉玄功療傷。

  “喂,他犯了什么事?莫不是跟昆昊那小子吵架,被他扔到天牢了?”

  神羅王不認為單純干凈如顓陽能犯什么罪過。

  黃賭毒一樣不沾,又不曾插手顓孫氏的軍火生意。他能犯什么罪?無非是兩個小年輕斗氣吵架,被扔到這里撒氣了。

  天牢的牢頭不敢對神羅王不敬,老老實實道:“云陽世子刺殺神皇,被陛下打入天牢。”

  “刺殺神皇?”

  那驚雷般的聲音響徹天牢,顓陽睜開眼,冷冷掃過去:“關了這幾天,大王還如此精神,看來還是刑罰輕了。”

  “本王的罪再重,膽子再大,也不如你啊。”

  神羅王嘖嘖稱奇:“你小子怎么想的,竟然跑去對神皇下手?他不是你師父嗎?”

  顓陽神色一暗,默默不語。

  “論罪過。本王不過是拿一些世家族人做實驗。而你,竟然跑去刺殺神皇。那可是皇極至尊,神朝之主。”

  “大王要是精神這么好,回頭就多餓幾天。你們聽到了嗎?”

  這時,彭禹的聲音響起。

  二人同時望去,彭禹站在那邊和牢頭吩咐。

  說完,彭禹匆匆走到顓陽這邊,進屋檢查他的傷勢。

  顓陽繃著臉,甩開他的手。

  “我沒事,內息自動運轉,過幾天就好。”

  “當你自己修養完,少說三五個月。你的身體能撐住?”

  彭禹看著牢房環境。

  雖然干凈整潔,但到底是牢房,待遇能指望多好?

  無非是內外間,外加一個書屋罷了。連個練功修行的靜室都沒,這還不把顓陽憋死。

  彭禹手一招,各種陳設擺件填滿牢房,書房也多了好幾個書柜。

  “你在這里安心養傷,別擔心,過幾天就出去了。”

  感覺溫度微涼陰濕,彭禹吩咐牢頭:“回頭把溫度調升。還有,別太潮。”

  顓陽最受不得的,就是陰寒。

  牢頭看昭王隨意往這里添置東西,欲言又止。

  神羅王那邊幽幽發話:“殿下,天牢畢竟是囚犯待的地方。規矩森嚴,不能隨便往里面拿東西。”

  彭禹和顓陽不約而同看向神羅王那邊的楠木書桌。

  他指著那些物件,對牢頭道:“聽到了吧,幫昆伯恭解憂,趕緊將這些玩意扔出去。”

  隨后,他關上門,隔絕那邊的目光,專心幫顓陽診治。

  “還好,不久前我那些緊急治療,沒讓你的情況惡化。”

  玄黃之氣繼續吞吐,為顓陽修復經脈。

  “稍后王老過來,他親自照顧你。你讓他開幾副藥,記得每天喝。”

  “喝藥?算了吧。萬一喝出個好歹,顓孫氏又少一個人。”

  “……”

  彭禹看向顓陽陰沉的臉。

  哪怕冷靜下來,他的心情依舊不佳。

  彭禹想了想,還是忍住不在這時添堵諷刺,好言安撫:

  “云陽侯的事,你不要太傷心。回頭我幫你向父皇求情,過兩天還要你回去主持。

  “就算為你父親考慮,你也該好好修養,回去主持喪儀。”

  發現顓陽后肩上的傷痕,彭禹拿出傷藥給他外敷。

  突然,顓陽冷冰冰問了一句:“父侯的死,和你有關嗎?”

  彭禹動作微頓,然后繼續給他包扎:“你懷疑我?你覺得,我能殺死云陽侯?”

  “算了,當我沒說。”

  沒等彭禹上完藥,顓陽閉上眼,躺在床上翻到里側。

  這次,的確是自己魯莽了。一時沖昏了頭,竟然跑去天宮胡鬧。

  但——

  除卻神皇外,又有誰能殺害父侯?

  背后,友人幽幽道:“你父的事與我無關。我不久前去了一趟侯府。沒有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跡,他的死很是古怪。”

  “所以,你覺得天下間有幾人能殺死父侯?”

  彭禹嘆了口氣。

  除了神皇,他只能想到鬼帝和仙道教主。

  “那幾位天外客姑且不論,父侯和他們沒有沖突。至于鬼帝,他如果能潛入侯府殺父侯,是打著挑撥神朝內斗的心思吧?那么,直接對付陛下,難道不是更簡單直接的辦法?”

  神皇死了,那意義可比死一個云陽侯大多了。

  顓陽冷靜后,想了很多人,也想不出誰能殺死父侯。

  最有這個想法的,不就是自己背后的這個人?

  但他不愿深思,也不想接受這個最壞的結果。

  “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我幫你找殺云陽侯的真兇。你只需要安分兩天,好好養傷。回頭,我接你回府,主持他的喪禮。”

  顓陽依舊沒說話。

  看著他靠內側的背影,彭禹很想一腳踹上去。

  要不是看你救我的份上,我何必對你如此低聲下氣?你爹要殺我啊,我還要幫他找兇手?

  可看著顓陽身上的傷,彭禹火氣發不出,只能默默離開。

  走出這邊的房門,他突然轉到隔壁。盯著自在喝酒的神羅王,沖牢頭道:“把他的酒水禁了!進來坐牢,弄這些奢侈物干什么?還有,未來幾日不準別人給他送東西。坐牢的,就該有坐牢的樣!”

  “喂喂……殿下,本王以往對你不薄吧?就算因為血盟會的事,那也是為昆吾氏的利益。本王已經自首,你還想怎樣?為了隔壁這不知好歹的混小子,你拿本王撒氣?”

  但撒氣后,彭禹直接閃人,根本不給神羅王說話的機會。

  彭禹離去,顓陽睜開眼,低聲道。

  “執明?你在嗎?”

  燈燭下,墻上的影子微微顫動。

  “想辦法跟家里傳消息,我要帶父侯回祖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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