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咬牙切齒:“這種無聊的事,你記那么久做什么?有毛病!”
“那是我們的第一次,怎會不記得?”
他淺笑,喝著清淡的茶,說出口的話,卻是格外地重口,“整整,兩天。”
“容遲淵!”
江鹿紅著臉,把筷子扔他身上,“別說了,你給我閉嘴!”
“吃飽了嗎?”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吃飽了,我們回家。”
江鹿瞪他一眼,呼吸不穩,身體還在起伏。
他但笑不語,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牽著她的手出門。
江鹿一路走出去時,腳步都是飄的。
是的,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在比她出租房還大的酒店房間里,大do特do了兩天一夜。
不分晝夜、醉生夢死。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卻沒有讓她有任何不適的感覺,耐心地誘哄,一步步引她深陷,將她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最后,她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穩健的心跳時,男人啞聲說:“以后,都用這種方式來還吧。”
那便是他們這段關系的開始。
那時江鹿便知道,有些事一但有了開端,便像肆意生長的藤蔓,不知不覺中與筋脈血管生長在一起,無法拔除割舍。
他們踏出餐廳時,一陣深秋的寒風撲面而來,吹得她下意識瑟縮了身子。
容遲淵將她往懷里攏緊,正欲開門上車時,車門卻從內側被打開。
從副駕駛下來的,卻是譚晚秋。
許是看著容遲淵攬著江鹿,譚晚秋很淡地蹙了下眉。
又迅速管理好表情,對江鹿點點頭。
容遲淵問:“怎么過來了?”
“是我讓玄武來接我的。”
譚晚秋眼眶微紅,低下腦袋,“是子安,他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那天才在學校暈倒,今天又忽然發燒了,還是使勁地哭,又是砸東西,又是發脾氣,我實在……”
江鹿聽著,便感覺腰際的手掌一松,人被容遲淵松了開。
再抬頭時,他人已經邁入車內:“走吧,去醫院。”
譚書晚柔弱地點點頭,有些歉疚看著江鹿:“江主管,真的很抱歉打擾到你和容總,我孩子他……”
江鹿卻清淡笑笑:“跟我有什么可抱歉的?孩子的事重要,趕緊去吧。”
話音落下,車窗下降,容遲淵的側臉出現在車內,正要招呼她上車一起離開,卻見江鹿已經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便是注視著她的背影許久,眉間濃著一絲冷意。
譚書晚坐在他身側,小心打量著他的神情:“遲淵?”
車窗攏上,隔絕掉男人淡漠的視線,他對玄武道:“開車吧。”
*
江鹿在夜色里行走了很久,披著容遲淵的羊絨西服,足夠包裹住她大半個身子,一點冷意都無。
也不知是否巧合,順著這條街,一路直達了媽媽所住的醫院樓下。
江鹿停留了半晌,還是走了進去。
坐電梯抵達所在的樓層,遠遠地,江鹿便看到宋嶼正坐在長廊。
他弓著身子埋著腦袋,神情不明,周身煙味繚繞。
宋嶼從小就是在嚴格管教中成長的孩子,從不沾煙酒,即便偶爾碰一碰,也只是在應酬上給個面子。
她腳步便頓時釘在原地,有種寸步難行感。
如今,自己最不堪的遮羞布也被扯開,掉落在他面前。
江鹿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宋嶼抽完了一整根煙,起身時,正好與江鹿的視線對上。
他的步伐僵住,半粒煙灰掉在手背上,泛起一片疼痛。
江鹿對視一眼,壓下眼中的慌亂,深吸了口氣,裝作沒瞧見他,就要推開病房門。
“你站住。”
江鹿握著門把的手微微收緊,還是嘆了口氣。
宋嶼走到她身后,劈手就把她肩上外套奪了下來,像扔垃圾似的,甩到地上。
向來溫潤有禮的他,此刻卻有些失控。
“江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背后,氣息深沉帶著質問,“你不是說了要離開嗎?為什么還和他做那種事?和他歡好的時候,你想沒想過腹中的孩子?”
“你以為我想嗎?”
江鹿眼神垂落,輕輕搖頭,濃密睫毛遮住空洞的視線,“沒用了,他知道我找了柳家幫忙,知道你辭職準備去海城,我逃不掉的,也瞞不過他。”
她說著,眼眶泛紅,淚一滴滴落在手背上。
宋嶼愣住,看著她顫抖的身形,一時各種責怪的話在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他從后面握住她微顫的肩頭。
半晌后,輕輕一嘆:“別哭了。”
“我們再想辦法,我先暫時把辭職申請撤銷,我們從頭規劃,總會有辦法的。”
江鹿不知道要怎么跟宋嶼說,容遲淵要他去海城,就不可能讓他再在榕城待下去。
容氏和各大醫院都有關系,宋嶼的去留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只是,你不能自暴自棄,也不能再任他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宋嶼胸腔抵著她,嗓音在耳邊溫和地響起,“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她垂著臉頰,深深嘆息,努力抑制著聲音中的哭腔:“有時候在想,孩子跟著我,真是遭罪,我是個沒用的媽媽,爸爸也是個混蛋。”
宋嶼沒再說什么,也舍不得再刺激她。
只是靜靜地,在身后陪伴著。
待江鹿心情穩定下來,他才握住她的手背,兩只手緊貼著一起放在門把上,道:“行了,不說了,把眼淚擦干吧,我陪你一起進去。”
房門打開,傳來男女輕輕的交談,還有孩子忽輕忽重的說話聲。
江鹿猶猶豫豫地站在門口。
她還是害怕,一進去面對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這讓她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多余的存在。
宋嶼見她僵著未動,隔著袖口,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給了她一絲力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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