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遲淵,我不能沒有兒子!你不能這樣殘忍!遲淵!”
譚書晚怎么都沒料到他會狠心成這樣,“你也是當爸爸的人,你知道子安不能沒有我……”
他不愛自己、不許陳子安叫他爸爸、不許她再在容氏工作……
這一切,譚書晚咬咬牙都能忍,只要子安還在她身邊,她就有活下去繼續努力的希望。
爺爺承諾過給她換大房子,她幻想過把子安的房間設計成他喜歡的星空房……
而現在,一切都破碎了,容遲淵竟要硬生生把她人生最后那點幻想徹底捻滅!
譚書晚要沖上去,三五個保鏢攔住。
容遲淵頭也不回大步離開,隔著車窗,看著陳子安那雙驚恐幼年的雙眼,冷漠揮手:“帶他回榕城北苑那套房,找幾個傭人照顧著,以后他就住在那里。”
秦淮在旁聽得心顫顫,看一眼身后玻璃門內,那拼命掙扎的女人:“容總,譚書晚她之前還有抑郁癥,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
再怎么說,也答應過陳峰要照顧好他的兒子和前妻。
載著陳子安的車離開,很快另一輛車抵達,來接容遲淵。
“太殘忍?”
男人打開車門,輕輕一笑,“她這些年作威作福多少次,我放過她多少次?最后造成這樣結果,只怪我當初對她心軟。”
秦淮抿唇不語,這樣一想,細數過往,譚書晚看似溫和,但次次使的都是致命的陰招。
爺爺容偉洲本就容不下江鹿,這回知道了她藏著女兒,必然是不會放過她。
*
八點。
容遲淵的車子準時出現在容家老宅。
老宅門前停了不少車,都是押運醫護人員的。
容遲淵推門而入時,房內低沉的交談聲暫停,所有目光都朝他這里看來。
男人站在玄關陰影處,看一眼地上凌亂的鞋子,可想而知家里來了多少人。
一進客廳,便見容偉洲一襲白衫坐在主座。
似是刻意打扮過一番,矍鑠容顏,正笑吟吟招呼喝茶,儼然是一副慈祥老人的狀態。
客廳里站著大多是女護士與醫生。
大約七八人,列成一排,多是金發碧眼,爺爺給每個人配備了一個隨同翻譯。
“遲淵來了啊。”
容偉洲微笑著朝他招手,指著離他桌上最近的一杯涼茶,“外面熱得很,快過來降降溫。”
在外人面前,容偉洲慣會制造家庭和睦的假象。
容遲淵走過去,眼睛一一掃過那些異鄉醫生,有幾個是他沒見過的。
溫蒂本人也并不在場。
“這次召集大家過來,其實就是為了調查一件事。這個病人,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印象啊?”容偉洲將江鹿的照片推到桌上,給那些醫生一一過目。
“四年前,她是在你們醫院生產的,我兒子容時政,特地包了一個vip特殊病房,對她嚴加看管。臨近生產時,她大出血,差點沒保住孩子。”
一個黑皮膚外國姑娘恍然道:“我記得。”
容偉洲的眼神掠過去,笑意祥和:“你叫什么名字?”
“米婭。”
容偉洲溫和地點頭:“米婭,你把當時的情景說一遍。”
頓了頓,又道:“能記得多少說多少,但一定要真實。”
話語間,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鶩,似在警告威脅。
米婭低著頭,一頭卷曲深色的長發半遮住臉:“我記得這位小姐,姓江,大出血后我負責和醫生一起進行搶救,但這位小姐的意志非常堅定,痛到把床單都抓爛,努力保持著清醒,要求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先保住孩子。”
容遲淵在一旁靜靜聽著,指尖收緊了茶杯,仿佛那些疼痛,都是落在自己身上。
容偉洲問:“孩子生出來是幾個?”
米婭下意識看了眼容遲淵,才說:“一個,是兒子。”
容偉洲聽了她的話,臉色深沉了幾分。
他翻看手中的名單資料,唇角提起一絲笑意,“米婭,我記得你在y國是有個小女兒吧,你和一個j國人生的,挺可愛呢,現在在圣保羅學校念書?”
米婭聽了翻譯的話,立刻睜大瞳孔,神情驚恐,扯著嗓門質問:“你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容偉洲輕輕一笑:“只是提醒你,回答問題時注意著點分寸。我剛才已經說過,你必須說實話。”
米婭臉色沉沉,攥著拳頭:“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真的不知道還有其他的孩子,我看到溫蒂老師抱出來就只有一個娃娃!”
她神情無比真誠又焦急,看不出有半點假裝的痕跡。
她身后,其他的醫護人員也跟著議論:“我們也記得是這樣,沒記得有第二個孩子啊。”
“溫蒂老師抱出來的就是一個孩子,還對我們說‘一個男孩子’,讓我們通知家屬,絕對沒有記錯的。”
眾口一致,容遲淵心已了然。
他對容偉洲道:“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容偉洲:“你找的人,你認為呢?”
“找錯了人,怎么問都不會有結果。倒是不必再浪費時間。”容遲淵說著,站起身,抿了口沉氣。
容偉洲知道他的意思,眼神掃向米婭又問:“溫蒂是主要負責醫師是吧?她人現在在哪?”
米婭小心回答:“溫蒂老師現在在外地出差,一時半會回不來。”
容偉洲又是沉重的幾聲咳嗽。
容遲淵沒有多留他們,淡淡揮手:“都下去吧。會有專人送你們回酒店,辛苦各位了。”
秦淮與其他容家手下領著那一頭霧水的幾人離開。
屋里一時靜極,只剩下容偉洲和容遲淵相對。
容遲淵遞了一張新手帕過去:“您這把年紀還陪同我來審人,去休息吧,我叫來的人,我之后自己審就好。”
容偉洲擦了擦,緩了口氣,嗓音沙啞:“這怎么能行,這事關容家的血脈,要是流落到外面去,當了別人的孩子,容家列祖列宗要知道,要拉我下黃泉啊。”
“您這叫封建迷信。”容遲淵淡淡抿了口茶。
容偉洲悠悠看他:“那我倒想問你,如果真是查出來,江鹿藏了你女兒三年,你打算怎么處置她啊?”
容遲淵沉默著,旋即反將問題拋了回去:“您認為呢?”
“我認為?”容偉洲朗笑出聲,“你想知道?把她交給我,你就知道答案。”
容遲淵也笑了下,涼意滲到每個字里:“不可能給您。”
容偉洲臉色肉眼可見陰了陰,輕哼:“那不就行了,我們爺孫倆,一句話都說不通。”
他說罷,也不再理睬容遲淵,任老管家扶著往樓上緩緩而去。
*
小紅豆在穆家沒住兩天,穆堯就動身去了林城。
之前答應過江鹿,他要去親自和謝子巖談溫泉酒店的項目。
如果雙方談到滿意的價格,就可以直接簽約。
江鹿開車送穆堯去了機場,回到停車場,正準備回公司時,竟接到了容遲淵的電話。
她坐在車中,心下頓時不安。
遲疑半秒,有點緊張地接在耳邊:“有事嗎?”
容遲淵淡薄的嗓音響起:“今天容蕭予幼兒園親子活動,有空來?”
沒有問及女兒的事,這讓江鹿長舒了口氣。
江鹿眼神微動,有些期待地問:“當然有,什么時間?”
“下午兩點半。”
男人停頓了半秒,補充一句,“算一次。”
“知道了。”
江鹿頓了頓,竟然看見車前蓋上有一張罰單,皺皺眉,有點漫不經心地問,“你也會去嗎?”
隨即便聽容遲淵沉了氣息,涼涼問了句:“親子活動,你認為呢?”
江鹿頭皮有點發麻,她并不想見到他。
想了想,語氣毅然地說:“那這次不能算在那三次里面。你之前答應過我,我見小雨點的那天,你不能打擾我們母子倆。”
許是有點沒底氣,江鹿又訕訕補充了句:“合約里也寫著,你別忘了。”
聞言,容遲淵涼涼呵了聲:“非要跟我掰扯這些的話,合約也沒有寫睡你一次多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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