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理所當然
文思眼前霧蒙蒙一片。
厲淵好像很厭惡她提起這些，甚至覺得她說的話是在無理取鬧。
文思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十年感情，她今天才發現，原來厲淵一直把她的次次隱忍當成了理所當然。
明明當初求婚時，是他口口聲聲說，不想聽從厲家安排與不認識的人聯姻，求她嫁給他。
所以在厲家老宅，厲淵說出那些話時，文思一直以為這是他應付厲爺爺的場面話。
卻沒想到這么多年，她把真的當假的，把假的當了真。
厲淵不僅沒有一絲后悔，他甚至覺得文思遭受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她瞪大了眼，不讓眼淚流出眼眶。
想要繼續后退卻被沙發攔住去路，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接著就被一只大手托住，然后被擁進懷里。
文思不想再要這樣的擁抱了。
看似溫暖卻暗藏利劍，扎得她喘不過氣來。
“放開！”
文思用盡渾身力氣想把他推開，厲淵卻一動不動。
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的眼睛，用最親密的姿勢說出最傷人的話。
“文思，五年婚姻，你說不過就不過了？”
“你以為厲家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文思被堵得啞口無言。
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模一樣，但這些她以為會從厲家長輩口中聽到的話，卻從厲淵的嘴里說了出來。
文思在厲淵懷里拼命掙扎，真想把他的胸膛刨開，看一看里面是不是沒有心。
“厲淵，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眼淚終于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對，都是我不懂得自尊自愛，是我下賤，一定要賴在你身邊。”
厲淵聽到他這么說，表情終于有了變化。
文思哽咽著：“我要是知道有這么一天，從一開始就不會愛上你！”
“都是我的錯，錯在不該一心一意的陪伴在你身邊，錯在不該在你低谷的時候，以為能捂熱你這顆石頭心。”
“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夠了嗎？”
文思痛哭流涕，厲淵青筋爆出。
文思這般類似于斬斷退路的認錯，將厲淵所有的高傲與勝券在握全都碾碎。
他之所以能一次次篤定文思會回家，就是因為這份愛。
可是現在文思卻說她愛錯了。
厲淵不愿意聽這樣的話，死死的攥著她的下巴，“就算是錯了，你也得繼續給我錯下去。”
他緊咬后槽牙，“這輩子你只能愛我一個人。”
厲淵眼中全是自信。
他堅定的認為文思不會不愛他，所以像往常一樣冷漠的發號施令，完全不顧及文思的感受。
或者說，在他的腦海里，文思是那個永遠不需要顧及的人。
仗著被愛為所欲為。
文思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終于將他推開，巨大的慣性讓她踉蹌兩步摔在地上，接著找了一個角落，蜷縮起身子把頭埋起來。
然后一個虛弱的聲音緩緩傳了出來。
沒有威脅，甚至虛弱的不帶一丁點的殺傷力。
可就是這樣的語調，讓厲淵聽出了孤注一擲的決絕：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不去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