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胡話
文思從沒有什么時刻，像現在這樣冷靜。
她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很迅速的在腦子里回憶了一遍，然后想清楚了一個事實。
她還愛厲淵，是真的；
她不能再接受和厲淵在一起；也是真的。
這兩件真實的結論，明明是背道而馳的兩條線，卻很詭異的同時出現在了她的想法中。
文思深吸一口氣，平靜且認真的望著厲淵的眼睛：“你一直覺得我遲遲不肯松口與你和好，是因為你做的還不夠好。”
“實際上，不是的。”
“阿厲，你的好我一直都看的到，我也從未懷疑過你對我的愛。”
“但是這世上相愛的人那么多，在一起的卻很少。”
“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像過去那樣接受你。”
文思說話的語氣幾乎沒有任何起伏，平靜的就像一潭毫不流動的死水：“不論是年少時，在我眼中閃閃發光的你；還是在一起后，不經意帶給我痛苦的你，都是我曾經真心實意愛過的。”
“其實這段時間，我對你真的算不上欺騙。”
“那些過去真實存在，我不能、也不具備將它們摸去的權利。”
“昨天我們一起去了那么多的地方，想起了很多回憶，期間我有無數次忍不住想對你說：阿厲，向前看吧，我們真的沒辦法彌補過去......”
“不，不是的！”厲淵忍不住打斷，“我可以......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所有的錯都可以補救！”
這一次，文思沒有再反駁他。
而是在聽到他說完后，很反常的跟著點了點頭。
就在厲淵以為一切還有轉機時，她卻長長的嘆了口氣：“能補救，可這有什么意義呢？”
就像她前幾日，問自己的那個問題。
延遲滿足，周圍的一切，終究無法回到當初那個心境。
她的表情十分的平靜，說出的話格外的傷人，卻表現的云淡風輕：“為什么一定要獲得一個結果呢？沿途的風景很美，我們都很開心，這樣不好嗎？”
厲淵捏緊拳頭，身子抖了抖。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文思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發絲，接著拎起早就準備好的工作包，朝大門口走去。
她的步調堅定，但語氣中帶著些許落寞。
“阿厲，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去愛了。”
厲淵的腳步再次踉蹌了一下，然后猛沖到她面前，擋住去路。
他的神色有些慌亂，語氣帶著懇求：“那就不愛。”
“我不強迫你了，我也不再逼你給我回應，只要你不離開，只要我們能夠一直在一起，你還愛不愛我，不重要。”
“我可以的，只要你給我時間，我肯定可以習慣這樣的你。”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文思的手腕。
雙眼淚眼朦朧，幾乎是哀求般的死死的盯著她：“別走，別回米國，別跟趙郁在一起......”
文思看了一眼窗外逐漸大亮的天光，態度強硬的將他的手掰開。
她不忍心看到這樣低聲哀求的厲淵，下意識的將頭轉向別處，然后緩緩道：“阿厲，不要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