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原來如此
文思聽到答案后，徹底僵在原地。
她眼尾通紅，眼中滿是淚水，雙手緊緊地攥著，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起來。
她想哭，可是想到已經在房間里熟睡的小悅兒后，又忍住了。
雙手捂住嘴巴，腦袋不安的看向四處，最終埋進臂彎。
沒一會兒，輕微的哽咽聲緩緩傳了出來。
趙新梅走到她身邊，在沙發的扶手上坐下，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又覺得語言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緩緩抬起手，輕輕的在她后背拍著。
一下又一下溫柔的動作，讓文思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她和現在的小悅兒差不多大，爸爸媽媽都陪在她身邊。
每天放學她都會在院子里玩一會兒，累了就趴在爸爸的雙腿上休息。
文思清晰的記得每一個畫面，記得父親拍向她后背的溫柔。
但這些溫馨的畫面，此刻卻像是一把把利刃，在她身上狠狠的劃過，將她切的遍體鱗傷。
“媽——”
很久之后，她終于忍不住，抬起頭雙手環住趙新梅的腰，將頭埋了過去。
父親死后，壓抑在她心里的所有情緒，此刻全都噴涌而出。
她與厲淵糾纏的回憶，為了愛生死不如的過往，就像是一出可笑的鬧劇。
清晰的嘲諷她的所作所為，荒誕無比。
此生摯愛，殺父之仇。
這兩個詞語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如同一個鐵鉆，在她腦中來來回回的攪動著。
文思只要想到，自己居然又一次的原諒了厲淵；
想到若不是在晚宴上看到了裴萱，讓他突發奇想的去了墓地，她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真相。
然后抱著心里所謂的真愛，踩在父親的尸骸上，與他共度一生。
這種認知讓文思根本沒有辦法原諒自己，雙手緊緊的攥著，指甲嵌進肉里，鮮血緩緩滲了出來。
突然，一雙溫柔的手，拂過她的手背。
趙新梅雖然眼中都是悲傷，但還保持著冷靜，小心翼翼的托起她的雙手，緩慢的強行將手指張開。
看到掌心滿是血痕后，心揪的生疼。
“好孩子，別想了，都過去了。”
對趙新梅而言，她在文老師過世時，就已經知道了真相。
這么多年的滄海桑田，確實能夠將心里所有的憤怒撫平。
可文思不一樣。
她才剛剛知道真相，雖然事情發生在多年以前，但此時此刻的她，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若沒有這件事情，她或許能夠渾渾噩噩的，為了孩子與厲淵維持表面的平靜。
但現在絕不可能了！
在實驗室爆炸中死亡的人是她的父親，也是她一生最尊敬的人。
文思絕不會做一個沒有良心的女兒，與那個劊子手談情說愛。
想到這兒，她終于做了決定。
文思抬頭，剛想告訴趙新梅自己的想法，腦中護坦閃過一道精光：
“媽，我記得爆炸后爸爸被送往醫院，手術結束的當天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他為什么沒......”
趙新梅抿了抿唇，將頭轉向別處，不敢與文思對視：
“不然，你以為當時一直拖著的厲淵，為什么會突然向你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