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五指山
文思笑著與厲老爺子達成協議。
她的臉上沒有透露出半分的不爽，更沒有為此質問厲淵半句。
不，不只是沒有質問。
厲淵的手不自覺的放在心口，眼神追隨著文思的方向，眼尾泛紅。
自從文思出現在厲家老宅，與他不過說了兩句一模一樣的話。
她好似對他再沒有任何的期待，在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后，表情里甚至流露出一絲如釋重負。
她為什么不生氣？
她在提出要求厲家投資時，又放下了什么？
厲淵不敢繼續往下想，只是心卻不受控制的揪疼起來。
“不......”
終于，遲遲沒有開口的他終于發聲。
文思與厲老爺子一起轉頭，在看到他受傷般的表情時，態度都微微有了變化。
厲老爺子的臉色沉了下來：“小淵，你還想說什么？”
厲淵：“我......”
他看了看老爺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
再怎么說，那畢竟是個生命，是自己的親弟弟。
而文思，也在他持續的沉默中，緩緩垂下了高高勾起的嘴角。
她故意笑著問：“不什么？厲總該不會連短劇投資這么小的數額，都舍不得給吧？”
她表現的越輕松，厲淵的表情就越難看。
他猛地搖頭，想說自己并不是這樣想的，想讓文思別再對他失望。
可喉嚨里卻像梗著千斤重擔，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準備離開前，文思忽然想到已經被送去醫院的裴萱，忍不住問厲明坤：
“裴影后畢竟是孩子的親生母親，等孩子出生后，您打算怎么處置她？”
“兒媳婦，她跟你說什么鬼話了？”厲明坤的眸光沉了沉，“一個女人而已，能為我生孩子已經是莫大的榮耀，她還想要什么？”
文思的手，再次一緊。
視線不自覺的朝厲淵的方向看：
發現他并沒有覺得這話有任何的不對，反而略帶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很多年前的事情忽然從記憶深處冒了出來。
那時文思好不容易懷上孩子，滿心歡喜的想要告訴厲淵這個好消息，卻無意間聽到了他對這段感情的真實看法：
——不過是看她乖巧聽話而已，厲夫人這個身份，她應該知足。
有了厲夫人的身份應該知足；
能為他生孩子就是莫大的榮耀。
這兩句話，還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這些人眼中，從未平等的看帶過她們。
哪怕厲淵如今愿意放下身段面對他，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他從沒有，真正的從骨子里，尊重過她。
文思看著厲明坤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回想裴萱為了孩子的孤注一擲，忽然有種心心相惜的心疼。
她忍不住開口：“裴萱不會答應你把孩子搶走的。”
“那又如何？”厲明坤冷笑，“一個戲子，她拿什么跟我爭？”
幾乎一模一樣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文思本以為自己能夠忘卻的回憶，在此刻全都清晰的重現。
就像當初，厲淵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她的感情，不僅僅因為他認為她早已情根深種，絕不會走。
更因為，他覺得她：
根本沒有能力逃出他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