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玉奴嬌 > 第464章 家人放棄她了
  謝蘊凌晨醒來,身邊是空的,床榻很涼,像是人還沒有睡過,她摸索著起身,想去看看人在哪里,這一動才發現手還被人抓著。

  她順著力道摸了過去,很快就碰到了溫熱的手背,再往上,是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這人竟然伏在榻邊睡了。

  謝蘊不想吵醒他,可她也沒辦法將人安然地送上床榻,這么睡下去,會生病的,她不得不搖了下他的肩膀:“殷稷,上床來睡,這樣會著涼的。”

  殷稷似是睡得并不安穩,被謝蘊一喊就抬起了頭。

  “謝蘊?你醒了?”

  他扭頭看了眼天色,微微一愣,謝蘊這次好像睡得更短了。

  謝蘊沒有接話,抓著他的手腕拽了拽:“上來睡。”

  她往床榻里面挪了挪,但沒能挪兩步就被殷稷抱著腰摟了回去,毛茸茸的大腦袋拱在她頸側,麻癢的觸感讓謝蘊有些不舒服,她輕輕推了殷稷一下,對方識趣地將腦袋移開了幾分,摟著她腰的手卻抱得更緊,連腿都不安穩,將她的小腿夾住磨蹭起來。

  謝蘊原本以為他是憋狠了,雖然羞恥卻也沒說什么,可蹭了兩下殷稷就不再動了,只維持著這種四肢交纏,密不可分的姿態躺了下去。

  她微微怔了一下,隱隱覺得殷稷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勁。

  她抬手拆了男人的發冠,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發絲,動作間充滿了安撫的味道:“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我已經解決了。”

  殷稷頓了頓才開口,聽得出來他在試圖保持平靜,可語氣里還是有憋悶溢了出來,聽得人心里發酸。

  看來解決得并不順利。

  謝蘊其實很想問問自己能為他做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殷稷若是想說,應該已經說了。

  等天亮了再問吧。

  “睡吧。”

  她蹭了蹭殷稷的臉頰,輕輕哼唱了一首無名的小調子。

  外頭又有雪花落了下來,風聲呼嘯里帶著浸透骨髓的寒冷,今年的京城,似乎風雪格外的多。

  她給殷稷拉了拉被子,將溢到唇邊的腥甜咽了下去。

  臨近十五,開朝在即,雖然宮外一片混亂,可宮內該有的熱鬧還是要有,御膳房送了新做的元宵過來,謝蘊多加了一勺桂花糖才讓人端給殷稷。

  打從醒過來后,殷稷似是也覺得昨晚那幅樣子有些丟人,一醒過來便躲去外殿商議政務了,謝蘊沒有拆穿,畢竟他如今也是真的忙。

  靖安侯若是沒有離京,那京中發生的事他必定了如指掌,眼下正是他想要的局面,他會讓事情進一步惡化,而手段也不難猜,無非是挑唆蕭敕謀反。

  可就算他們知道,想要阻止也并不容易,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端看今日午時在斬首的刑場上,誰能技高一籌,將蕭敕帶走。

  靖安侯……

  她靠在軟榻上假寐,琢磨著事情會發展成什么樣子,若是蕭敕被殷稷的人斬殺,靖安侯就沒了棋子,這場博弈不戰而敗,那會是最好的結果;若是形勢再好一些,能一舉將靖安侯拿下,殷稷的頭上就再也不必懸那么一把刀,往后會一帆風順;即便形勢不好,讓他全身而退了,短時間內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可若是蕭敕被靖安侯帶走了……

  她輕輕吐了口氣,靖安侯要怎么做才能將蕭敕帶走呢……

  她合眼沉思,耳邊卻忽然響起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有人在悄悄靠近,不多時,難以忽略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似是見她一動不動,對方以為她睡了,動作便大膽起來,明目張膽的湊到了床榻邊上,用帶著桂花糖味道的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

  她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身為皇上,怎可如此孟浪?”

  殷稷低笑了一聲,被抓住了他便開始破罐子破摔了,又摁著謝蘊親了兩口才罷休:“又沒有旁人。”

  玉春站在角落里,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閉緊了嘴裝啞巴。

  可兩人并沒能廝磨多久,今日午時的斬首有多重要,他們都清楚,殷稷這次來尋她,想必也是心里沒底。

  “邊境軍異動,朕已經命京北營連同居庸關防范,但最重要的戰場,還是在城里。”

  謝蘊一愣,被刑場吸引著的注意力瞬間轉移了,邊境軍異動,怎么會如此?

  “消息確鑿嗎?”

  “是鐘青送來的消息,應當無誤。”

  謝蘊沉默下去,臉色十分難看。

  殷稷只當她是怕事態不可控,連忙溫聲安撫:“不用太擔心,才三千人,雖說現在沒有找到人,不好調集附近駐軍平亂,可只靠居庸關和京北營也足夠拿下了。”

  謝蘊收斂了情緒,不想這種時候還要他費心安慰,她用力點了下頭:“我自然信你……是不是還有人在御書房等你?去吧。”

  當下的情況也的確容不得殷稷再拖延,趕在蕭敕動手之前,他得先把玄武門的禁軍給收拾了。

  “若是一切順利,午膳我就回來用。”

  謝蘊道了聲好,靜靜等著他出了門,等關門聲響起來的時候,她的臉才垮了下去,邊境軍南下她并不意外,當日在龍船上她聽說先皇遺詔的存在時,就猜到了遲早會有這么一天,所以她寫下了那封血書,托謝淮安送去了千門關。

  她本意是想攔住靖安侯這一步棋的,可邊境軍還是來了。

  是根本沒有攔住,還是說她的父母兄姐衡量之后,選擇了袖手旁觀?

  謝蘊一時判斷不出來,許久之后才不得不承認,應該是后一種。

  若是他們阻攔過,千門關就不會太平,相隔不過幾十里,鐘青不可能發現不了,可他的軍報里卻只字未提。

  她靠在床頭,心里涌上來濃重的失望,可她偏偏又是那個沒有資格失望的人,謝家已經被驅逐出了朝堂,如今唯有千門關一處保命的底牌,不想用在她和殷稷身上,無可厚非。

  真要說起來,反倒是她自私了。

  只是現在的殷稷該怎么辦?居庸關真的能攔住那群精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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