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應的理由很簡單，龍魂傳訊同樣被面前此人以某種手段阻止了。
“很難以理解么？”
似是猜到了敖天罡會有如此反應，寒天至尊靜靜地看了他一陣，溫聲開口道：“我可以告訴你真相，只不過，或許你會后悔聽到這個答案。”
對方已是將死之人，他并不介意將真相和盤托出，但可惜的是，真相往往比想象中的更加冷酷無情。
對于這些龍族后裔而言，無知似乎才是最大的幸福。
“怎么做到的？”
敖天罡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問出了這么一句，而寒天至尊聞言則是停頓了片刻，繼而平靜地開口道：“知道你為什么會是圣龍之心最合適的藥引么？”
“......”
不等敖天罡出聲反應，他已是主動給出了回答，“血脈根源與圣龍存在聯系，生命元氣總量足夠作為祭品，這些理由其實都尚在其次。”
握住手中圣龍之心，一道浩如淵海的龍影自身后緩緩浮現而出，寒天至尊神色不變，繼續補充道：“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你是事先唯一被選定的目標，亦是最容易處理的一個。”
并不是他刻意要抹殺敖天罡等人，而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合適的選擇。
敖天罡先前的猜想其實沒錯，即算是他全盛時期也難以做到輕易掌控一位六境修士的生死，更枉談現在這種狀態。
若非其早已被選定為目標，想要通過常規手段將其抹殺無異于癡人說夢。
“唯一被選定的......目標？”
輕聲重復著寒天至尊的話語，一陣莫名不詳的寒意驟然籠罩在敖天罡周身，不免讓他打了個冷顫。
就像是一處早已預謀完善的陷阱，而他們則是那唯一注定落入陷阱的獵物，在出發趕往龍淵之前，他們接下來的命運似乎就已經被安排好了。
“看來是我說的還不夠明確。”
視線落在他身側散落的幾塊靛青碎片上，寒天至尊輕聲開口道：“并非永恒之界破壞了傳訊的媒介，而是媒介原本就是假的，就算試再多次也沒用。”
說到這里，寒天至尊搖了搖頭，“不會有人來救你。”
或許是終于從對方的話語里明白了什么，敖天罡眼神變得有些空洞，面上也是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蒼白之色。
棄子本就是注定要被舍棄的棋子，否則的話，也不會以棄子為名。
自他們踏入龍淵的那一刻起，就不會再有人來救他們了。
他聽懂了寒天至尊的話外之意，但這遠遠不如另一句話對他造成的沖擊來得劇烈。
大哥給的信物......是假的？
將他們作為棄子的......是大哥？
回想起敖天青臨別前囑咐他的話語，敖天罡內心越來越冷，身體也無意識地顫抖起來。
不對......
大哥沒有理由這么做，多半是此人想要徹底摧垮他們的意志才編造出了這么一個極其荒謬的緣由。
只是可惜，還未等敖天罡內心自我安慰，寒天至尊接下來的話語便已是擊碎了他最后一絲美好的幻想。
“在你們布置招魂天陣之前，我曾與另一位青龍后裔有過幾次對話。”
抬手將當初隔空對話的場景具現，寒天至尊的語氣依舊平靜，但那平靜之下蘊藏的卻是一抹更為超然的冷漠，“那人與我做了一筆交易，而你們則是用于交易的棋子。”
在敖天罡等人來到此地的不久之前，他其實就已經從無盡的長眠中脫離出來，恢復了一縷神念。
而他這縷突兀復蘇的神識，也被當時鎮守此地的一位青龍后裔發現了。
或許是難以確定陌生神識的來歷，在寒天至尊復蘇最初的那段時間里，那人并沒有做出什么特殊的舉措，只是在遠距離默然觀察著所發生的一切變化。
直到某一日，兩人之間的首次對話打破了這種無言的平衡。
“先祖的力量根源與此相差甚遠，所以......這不是先祖復蘇的神念。”
似乎終于得到了某種確切的答案，那人逐漸靠近圣龍之軀，語氣中沒有絲毫疑惑之意，有的只是篤定和凌厲。
“閣下是何人？為何神念會出現在龍淵？”
“圣龍的敵人。”
即算已經知道了那人是青龍后裔，寒天至尊也依然沒有任何出言隱瞞的意思，似乎根本不懼那人會因此話怒而出手，徹底抹殺掉他這縷殘魂。
“是你殺了先祖？”
或許是有過這方面的猜想，聽到這話，那人居然也沒有多少震驚與意外，只是聲音變得更加凌厲了些許。
“玉石俱焚。”
寒天至尊很干脆地給出了回答，繼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如果想要替你先祖報仇的話，如今正是最好的時機。”
這可不是在以某種特殊的方式激將，而是他處在客觀角度的真實建議。
對于現在的寒天至尊而言，是否留此殘魂駐留于世已經沒有多少意義，哪怕被此人當場抹除，他內心也不會升起什么波瀾。
“......”
然而，出乎寒天至尊預料的是，面對他的建議，那人竟沒有任何反應，而是陷入了一陣莫名的沉默，
過了良久，那人才再度出聲道：“所以......閣下與先祖一樣，也是一位超越合道的修行者么？”
“自然如此。”
既知是他殺了圣龍，得出這個結論可謂是理所當然，寒天至尊也沒有再作多言，直截了當地開口道：“你想從我這里得到求道之法？”
寒天至尊何等人物，身為執掌天界的絕世強者之一，豈能聽不出面前此人的話外之音。
沒有出手誅滅先祖之仇敵，反而問起了這種有些不著邊際的話語，毫無疑問，這是此人動了欲念的標志。
氣息很強，卻又不含分毫道則真意，即算寒天至尊復蘇的這縷神念很是微弱，想要感知到這些也并不困難。
又是一位被擋在合道之門外的修士。
“......”
被寒天至尊道破實際意圖，那人又沉默了一會，低聲道：“我想和閣下做個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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