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家把霍雪霽抬進房間，又叫了家庭醫生過來，霍雪煬才帶著盛秋姍姍來遲。
“氣暈了？”霍雪煬站在門口朝里面看了一眼，似乎對這種畫面司空見慣。
“喝酒了啦，臭臭的。”盛秋皺著鼻子小小聲吐槽一句，看向站在不遠處說話的年輕男女，捧著臉，“哎呀，真是般配呀。”
她丟開丈夫的手，歡快地去找宋妤和霍知欽。
霍雪煬走進房間，問醫生:“怎么樣？”
“急火攻心，我給扎了針，睡一覺就好了。”醫生淡定地說道，“讓他以后少喝酒，年紀不大，虛的不行。”
“你覺得我說他會聽？”
醫生扶了下眼鏡，玩笑似的說道:“要不，再把他趕出家門？”讓他去體驗社會的毒打。
“嗯，好主意。”
醫生笑了聲，告辭離去。
……
雖說出了一口惡氣，但霍雪霽畢竟是霍家二爺，霍雪煬和霍知欽對她多有關照，自己這樣打霍雪霽的臉，會不會不太好？
“你看——”宋妤發呆時，霍知欽悄無聲息地飄到她身邊，伸出手腕遞到她面前，幽幽地說道，“宋妤，你看。”
看什么？宋妤垂眸。
白皙的腕子上有一圈肉眼可見的青紫，十分礙眼。
宋妤:“……”
霍知欽繼續語氣幽幽地說話:“宋妤，你看我的手腕，它是不是很可憐？”
宋妤認命:“你家應該有跌打藥吧，我給你推推，保證明天就能消腫化瘀，騙人是小狗！”
霍知欽扯下襯衣袖子遮住手腕，饒有興致地問道:“你還會這個？”
“以前養在鄉下沒人管，磕了碰了得自己上藥。”宋妤輕描淡寫地說道，“那時候找村子里的老中醫學的。”
他看過她的資料，知道她少時生活的艱難。
她說的云淡風輕，對于過去的苦難一笑置之，看她明眸清澈，霍知欽忽然很想摸摸她的腦袋——小貓一樣，毛絨絨的，讓人不自覺心軟。
“知欽呀。”霍夫人悄咪咪逛到兩人身邊，打斷了霍知欽摸頭的想法，“小妤，中飯準備好啦，走，我們去餐廳。”
她拉起宋妤的手。
狀似隨意地瞟了眼霍知欽的手腕，夸張地驚呼:“知欽，你的手怎么回事？”
她招呼管家:“快去把我之前用過的跌打藥酒拿來。”
霍青山控制著面部抖動的肌肉，不讓自己笑出聲，低頭應道:“是，我這就去。”
以前大少爺出任務傷重快死的時候都沒見夫人這么緊張，今天手腕上留了點淤青……夫人演技不太行，這么夸張的表演，一看就是假的。
等管家把藥酒拿來，盛秋直接塞給宋妤，溫柔地笑道:“我去廚房看看菜準備的怎么樣了，小妤啊，知欽就拜托給你咯。”
女人說完，飄飄然離開，就和她來時一樣輕盈靈巧，且悄無聲息。
宋妤握著藥酒瓶子，看向霍知欽，挑眉:“霍少？”
霍知欽從善如流地挽起袖子:“多謝。”
“我倆不用這么客氣！”宋妤笑得不懷好意，“待會兒別喊疼嗷。”
霍知欽:“……”
……
下午，一陣驚雷，黑云壓城，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從屋檐噼啪滴落，砸在地上。熱鬧的步行街行人漸少，很快便只剩下急促的雨聲。
江鄞靠在后院廊下的躺椅上看書。
搖搖晃晃的躺椅，清幽怡人的桂花茶香，裊裊升起的熱氣……大雨掩映下的庭院一片靜謐祥和。
青鵲從店里出來，站在走廊里伸了個懶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喃喃道:“不知道霍家的飯菜合不合小妤的胃口，雨這么大，霍雪煬應該會安排人送她回學校的吧。”
活了萬年的狐貍怎么可能聽不懂式神話里的暗示？
江鄞繼續看書，頭也不抬地說道:“霍雪煬是個聰明人，不會虧待她，再不濟，還有霍知欽在。”
青鵲試探著問:“霍知欽是不是對小妤有意思？從來沒見霍家公子對哪個姑娘這么上心呢。”
“這樣嗎？”江鄞放下書，若有所思，“上心？”
青鵲道:“親自去清凌送禮，平時也挺照顧小妤，還會親自接小妤去家里吃飯……”
“這就叫上心？”江鄞搖搖頭，似乎對這個說法不太滿意。
“對于霍家人來說，挺難得。”青鵲只能這么說。
江鄞輕笑:“如果霍知欽真的想追求小妤，該去問問他爹當初以什么樣的覺悟才追到了盛秋。”
送禮、請吃飯……不過是最基本的社交，因為霍家家大業大，所以連最基本的禮節也要被冠以“上心”的評價？
霍雪煬當初要是這個態度，盛秋早一腳把他踹了。
想起當年轟動整個聯盟的聯姻事件，青鵲頓時覺得自己對霍知欽的要求太低了。
恰好前臺傳來客人說話的聲音，她連忙推門回到異途。
……
送走登門造訪的美女蛇，青鵲揉了揉太陽穴，把美女蛇典當的東西收進柜子，抬眼看到江林撐傘等在門口，她連忙走過去打開門。
“林叔，進來吧。”
“不了不了。”江林呵呵笑道，“我等先生出來就走。”
“先生……要出門？”這么大的雨，去哪里？
“是啊。”江林眨了眨眼睛，“讓我開車去霍家接宋小姐呢。”
青鵲:“……”
恰好江鄞從后院出來，她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溫聲道:“先生，晚上帶小妤回來嗎？”
“嗯。”江鄞道，“讓夏葵準備點她愛吃的菜。”
青鵲忍不住掩唇笑:“好。”
……
吃過飯，盛秋拉著宋妤到她的畫室里聊天，順便打發霍知欽去買她最喜歡的冰淇淋泡芙和奶茶。
“我和小妤要說些女孩子的知心話，你跟著做什么？”盛秋嫌棄地揮手，把兒子趕出門，“去去去，一邊去，別來礙眼。”
霍知欽無奈，眼睜睜看著畫室門在自己眼前合上。
險些被門板磕到鼻子，霍知欽轉身，看到同樣沒被邀請入內的父親。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片刻，霍雪煬微微一笑，沉聲道:“泡芙讓下面人去買，你跟我去書房，我有工作交給你。”
霍知欽:“……”
他忽然覺得，出門買泡芙的工作也挺不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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