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江鄞講的那些過去的事，宋妤心口壓著的陰云消散了些。
她握緊江鄞的手指，十指糾纏，讓她安下心來。
“當然，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斷，宋妤。”江鄞把玩著她的手指，微微勾起，嘴角，柔聲道，“你可以同情他墮魔的無可奈何，你可以反思自己對他說過的過分的話，但——”
“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懷疑自己的決定。”宋妤接話。
江鄞輕輕笑了聲，頷首:“是。因為在我眼里，你并沒有任何錯。”
“嗯。”宋妤忽然傾身抱緊他，悶聲道，“江鄞，還好有你在。”
她收緊胳膊，恨不得鉆進他懷里。
“還好有你在。”
江鄞環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隔了個過道，聽八卦的楚楚按耐不住，重重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飛機要降落了，請某些乘客注意點，別等空乘姐姐來提醒你哈。”
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宋妤不情不愿松開江鄞，直起身，系上安全帶，乖乖坐好。
……
出發前，韓映說會安排人到機場接他們，宋妤本來以為是協會的人。
走出機場，看到靠在車門邊朝他們揮手的青年，宋妤一度懷疑自己飛錯地了。
“霍知欽！”她飛快地跑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驚喜地問道，“你怎么也來清凌啦？”
睡眼惺忪的年輕男人打了個哈欠，聲音里帶著笑:“最后的麻煩在清凌，我當然得來啊。”
“宋妤。”霍知欽話音剛落，副駕駛座上下來一個人，叫了宋妤的名字，“好久不見。”
幾個月沒見，女孩剪了短發，看起來少了幾分溫婉，比以前更加颯爽。
坐在她肩膀上的人偶嘴巴咧開，朝宋妤招了招手。
“隨意？”宋妤完全糊涂了，“你怎么——”
沈隨意笑著，她肩膀上的小五木木地說道:“聽說你遇到了麻煩，哥哥讓我來幫你。”
不等宋妤說話，木偶補充:“聽說協會對你下了絕殺令，我也很擔心你——還好是個誤會。”
“嗚嗚嗚！”人偶沒說完，宋妤直接撲過去緊緊抱住她，“隨意，沒想到你這么擔心我！我好感動！嗚嗚嗚！”
被她一把抱住，沈隨意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小五道:“沒事就好，接下來你可以放心依靠我，我很厲害哦。”
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女生，霍知欽懶懶道:“北楓和蕭止夜比你們先到一步，陸錚來把人接走了。舒皎皎本來要一起來接你的，孫長老臨時給她安排了工作，沒能來。”
想起女孩被叫走時怨念的眼神，霍知欽懷疑她會背地里扎小人詛咒孫梅梅。
楚楚走到宋妤身邊，扯了下她的馬尾，沒好氣地說道:“本小姐放心不下你，親自陪你來清凌，怎么沒見你這么感動啊？”
不感動就算了，還翻她白眼，切，沒良心的女人。
松開沈隨意，宋妤轉而捏住楚楚的臉，笑瞇瞇地說道:“我當然感動啊，我心里感動得快死了，只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楚楚打開她的手，罵:“宋妤！再捏我臉當心我揍你！”
看著嘻嘻哈哈鬧成一團的年輕人，江鄞勾了勾嘴角，沒有過去打擾他們。
……
“小妤！”
宋妤剛踏進協會在清凌的臨時駐點就被人一把抱住。
舒皎皎用力抱了一下，松開她，上下掃了好幾遍，問道:“你沒受傷吧？我聽說七清山的封印破了？”
宋妤還沒回話，她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來:“我本來要和霍知欽他們一起去接你的，結果孫長老非要安排我去檢查結界！等我回來的時候，發現北楓……啊，不對，應該是時愿，和那個蕭止夜都到了，你們還沒到，給我擔心壞了，還以為你們中途又出狀況了！”
“沒出狀況，就是飛機晚點。”宋妤順勢摸摸舒皎皎的臉，笑得不懷好意，“皎皎～”
舒皎皎警惕:“干嘛？”
“來的路上聽霍知欽說，你把他二叔打啦？”
說起這個，舒皎皎小臉一黑，冷哼:“他下次還敢來我面前胡言亂語，我不只打他，我會廢了他！”
“小妤姐姐！”
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打斷了舒皎皎的話。
小女孩松開老師的手，直奔宋妤而來。
宋妤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接住她。
“哎喲，小九～”她抱起小女孩，掂了掂，笑，“你是不是又重了？”
小姑娘趴在她肩膀上，哭得打嗝。
“小妤姐姐，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嗚嗚嗚！我在帝都聽周糖姐姐說什么絕殺令，還說你遇到了危險，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這不是沒事嘛，小九乖乖，別哭別哭。”
宋妤用一只胳膊抱著她，騰出一只手抽了手帕給她擦鼻涕眼淚，避免這黏黏的液體糊在她衣服上。
安慰了十來分鐘，小九終于止了眼淚。
她從她懷里跳到地上，牽著她的手去和韓映打招呼。
“韓映哥哥，小妤姐姐沒事，你看！”
韓映站在走廊里，冷著臉，淡淡道:“我看到了。”
小九歡快地道:“你再也不用擔心啦！”
韓映皺眉:“我沒擔心。”
“你騙人！”小九道，“我之前偷聽到你和唐爺爺吵架，你還打電話告訴別人不要為難小妤姐姐……”
“小九！”
年輕的執法長老兇狠地瞪了眼小女孩，嚇得小九縮了縮脖子。
宋妤聽懂了小九的意思。
她瞅著自家老師紅如胭脂的耳朵，含笑道:“是我的錯，給協會惹了麻煩，害老師擔心。”
執法長老冷哼一聲:“知道你無法無天，我可沒擔心你。”
他拎過小九的衣領子，把她拎到自己身邊，道:“我帶她去處理點工作，有什么事晚上再說。”
宋妤恭恭敬敬地回:“好。”
等韓映拎著小九走了，舒皎皎才湊上來:“沈隨意帶楚楚去房間放行李去了，你和——”
她看了眼始終沉默的江鄞，小聲道:“這里沒安排江先生的房間，你準備怎么搞？”
“沒關系。”江鄞溫聲道，“宋妤不住在這里，她和我去異途。”
異途？
舒皎皎和宋妤同時一愣。
異途不是在帝都嗎？清凌還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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