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爺上車后,厲聲問我,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一副驚恐狀,“毛組長,您怎么了?”
他不說話,就這么直勾勾盯著我。
我伸手摸摸臉,還掐了兩下,又低頭看看衣服,疑惑道:“我、我怎么了,您可別嚇我……”
他依舊不說話,目光陰森。
我開始罵罵咧咧:“丫有病吧?讓我說啥?你說呀!”
他突然換了副表情,哈哈大笑,“你小子,活兒不錯!把我嫉妒壞了,人家姑娘問你下次什么時候再來呢!”
我松了口氣。
好懸!
如果剛才他問第一話的時候,我就暴起傷他,真就白折騰這么一圈了!
老狐貍,竟然詐我!
看來自己賭對的,李瑞確實提前做過工作了。
有些事不能賭,可有些事情必須要賭,因為這時除了賭一把,已經別無他法!
李瑞呀李瑞,你小子真是壞透了!
明明不止這一種方式方法,明明可以提前給我一個暗示,可偏偏讓我提心吊膽……
我也想明白了,肯定是因為處理劉校通尸體那件事兒,這家伙在報復我!
等任務完成以后的,非得爆捶他一頓解氣。
還有,還我打火機!
兩個人去吃了烤肉,回到旅館已經半夜了。
畢竟年過七十了,看得出來貓爺有些累,直到上樓,我的嘴都沒停,詳細描述著那張充氣床的舒適,莉香滿身的精油,如何滑膩……
進門時,貓爺罵了一句,“閉嘴吧!你他媽現在怎么比以前還能說?”
進衛生間撒完尿,我開始洗手。
水流太大,濺在了臺面上。
用毛巾擦完手,低頭看,就見剛才濺出來的水,在臺面上聚合出了一個字:
無!
我用毛巾擦干凈了臺面。
這不是什么魔法,而是王妙妙留下的。
其實原理很簡單,手上抹一點潤膚油擦在臺面上,然后用一小塊衛生紙寫上字即可。
弄上水后,水會往沒有潤膚油的地方聚集,就顯示出了字。
這說明她進來檢查過了,房間里沒有監控設備。
我開始復盤今天的一些細節。
別看老家伙剛才那么說我,可劉校通就是這么個性格,尤其是喝完酒以后,那一嘴的京片子“叭叭叭”地賊能說。
出了衛生間。
側耳傾聽,貓爺房間響著電視聲。
半個小時以后,電視聲沒了,耳朵貼在墻上,有呼嚕聲。
我在床上也“睡了”。
大約凌晨一點多,門上的鎖開了。
貓爺幽靈一樣鉆了進來,站在床前一動不動,我繼續呼嚕著。
大約兩分鐘后,他開始翻找我的手機,看后又放了回去。
我算準了他會來。
這是要看我有沒有把消息送出去。
就是洗泡泡浴之前,他見那個艾倫先生的事情。
這老家伙疑心太重,一開始怕我是假冒的,接著又懷疑失憶是假的。
自己猜對了,艾倫先生是場戲,就是用來試探我的!
他走了,悄聲無息。
我聽的清楚,他并沒有回房間,而是出了旅館。
很明顯,這是故意的!
無論他去做什么了,都不能跟上去!
因為這肯定又是給我挖的坑,跟上去,就漏了!
果然,半個小時后,他回來了。
躡手躡腳進了我房間,走到一半時,我的呼嚕聲停了,嘟嘟囔囔翻了個身,臉朝向了窗外。
老東西,嚇你一跳不?
他先是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繼續邁步。
站在床前,伸長了脖子看我的臉。
我開始發出輕微的呼嚕聲,漸漸越來越大。
他看了大約一分鐘,這才離開。
媽的,像個鬼似的!
幸好我還算了解他,這點兒伎倆瞞不了我!
接下來,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覺得差不多了,才睜開眼睛下床。
耳朵貼在貓爺那側墻上,聽到了他平穩的呼嚕聲。
到底是年紀不饒人,折騰累了!
聽了大約兩分鐘后,我才徹底放下心來,來到窗臺前,輕輕摘下暖氣罩,伸到側面去摸……
找到了!
這里用膠帶粘了一小瓶魚膠,一塊白膠布、一個刮胡子的刀片和一把手術刀。
這是王妙妙留下的。
她之前問過我,需不需要手槍,我想了又想,還是沒要。
我可沒有唐大腦袋那兩下子,這大夏天的,穿的太少,身上沒地方藏。
拿著這些東西,又找出來明天要穿的t恤衫,來到衛生間,
一點一點,小心翼翼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由于這次膠用的多,力氣稍大一點兒,就會扯壞。
十分鐘后,終于摘了下來。
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感覺有些陌生了。
白了,確實白了。
以前我的膚色是那種小麥色,可沒有現在這么白。
接下來,開始清理人皮面具里面,清除干凈后再晾干。
隨后將那片老式刮胡刀片掰斷,把其中一半用膠布粘在t恤的后脖領處。
不要小看這種伎倆,關鍵時能保命!
那年我和馮公子被金把頭他們綁架,就多虧了有這東西。
一夜無話,睡的挺香。
畢竟年紀大了,昨晚那么折騰,貓爺起得肯定晚。
不過,我還是在天蒙蒙亮時爬了起來。
先用一次性刮胡刀刮干凈胡子,再粘好人皮面具,這才又睡了回籠覺。
吃早餐時,我覺得貓爺有了些變化,眼中沒有了曾經的猜疑。
真不容易!
接下來的幾天。
老家伙帶著我四處玩,花樣百出,一點兒正事兒都沒有。
每次回到旅館,在確認他睡熟后,我才敢把面具摘下來,天蒙蒙亮,還得起來粘好,再繼續睡。
這次和假扮白曉川不一樣,畢竟徐韜疑心沒這么大,幾乎每晚都能摘下來。
我也不想這么折騰,難受忍著就是了。
可不折騰也不行。
一個原因是胡子的問題,劉校通這個面具太薄,兩三天不刮就得刺破了。
另外,四天時間里,貓爺就帶著我去了兩次風月場所:
一次溫泉,一次風俗店。
我怕在熱氣的熏蒸下,面具開膠,所以每晚都不得不重新粘貼。
貓爺對我的懷疑淡了,不再像鬼一樣過來盯著我,這才敢揭開面具睡覺。
通過這幾天,我也終于明白他為什么這么瘦了,哪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這么折騰,也胖不起來!
我開始有些急躁。
不明白他是信不過我,還是因為寧蕾他們的追殺,兩個人來這邊只是為了度假。
我問過他,咱們部門什么時候有任務,他說現在就是在等任務。
奶奶的!
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甚至開始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
始終沒發現李瑞和王妙妙,這兩個人跟蹤和隱藏的技術真是不錯。
這天晚上,去吃一蘭拉面。
貓爺禿嚕著面說:“我看你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要不我再讓你暈過去一次得了!”
我嚇了一跳,連忙說不行。
他嘿嘿直笑。
回去的路上,我始終不敢走他前面。
回到我的房間,瓷杯泡袋茶,一邊喝,一邊看電視,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夜里十點多了。
貓爺說:“哎,想起那個艾莉,我就有點兒心疼,真應該讓我好好稀罕稀罕,咱再下手……”
他說的是那個女演員,要不是我,大頭就差點扔進去。
我有些迷茫,“艾莉?怎么感覺有些熟悉呢?”
“記得子夜娛樂城嗎?”他問。
“子夜?子夜?”我嘀咕著,隨后做出一副腦袋疼的樣子,皺著眉,“好像,好像和我有關系……哎呀,疼疼疼……腦袋疼!”
貓爺嘆了口氣,“行啦,別他媽想了!”
我用力揉著太陽穴。
“等起出寶藏,貓爺我就回家抱孫子去嘍——!”他感嘆著。
我心臟猛跳,這么多天了,終于聽到一句有用的。
連忙做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什么寶藏?”
他瞥了我一眼,“就這么想知道?”
我繼續茫然。
他嘿嘿一笑,不再往下說了,低著頭去端茶杯。
這時,我看到他眼角猛地縮了一下。
再抬頭喝茶時,那雙老眼里,閃過一抹兇光。
不好,他要殺我!
轉念就明白了,這么多天了,自己還沒有恢復記憶,基本上就等于廢人一個,帶著自己豈不是個累贅?
看來裝失憶有利有弊,應該適當恢復一些了。
不然,小命不保!
“腦子又開始疼了,要不毛組長您真給我一下得了!”我誠懇的看著他。
“真的?”他放下了茶杯。
我鄭重點頭,面露痛苦神色,“剛才您提到“子夜”兩個字的時候,感覺似曾相識,可只要一細想,就頭疼的很!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就快瘋了,來吧!您給我一下!”
說著,我轉了過去,把后腦勺對向了他。
“那我就真削了!”
我咬了咬牙,“削!死了算我倒霉!”
等了幾秒鐘,見他遲遲沒有動手,我轉回頭看他,“怎么了?”
他嘆了口氣,“算了,我帶你故地重游一圈吧,或許你能找回記憶……”
“故地重游?”我驚訝起來,“哪兒呀?”
他盯著我的眼睛,邪魅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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