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下意識回頭。
在幾名保鏢的簇擁下,傅寒霖邁著沉穩的腳步走來,深灰色的大衣將他身上那股仿佛與生俱來的從容襯得愈發高不可攀。
其他人也紛紛轉頭,看向這位不速之客。
傅寒霖知道霍靜淑流產了,他一個非親非故的外人,病房不方便進去。
只是站在門口,看向站在人群中形單影只的付胭,心頭的某一處驀地軟了一下,溫聲道:“付胭。”
“傅總?”
付胭聲線沙啞,是極力隱忍情緒后的破碎感。
霍銘征眉頭微微一蹙,薄唇抿了起來,冷峻的面容閃過一絲不悅。
他緩緩側身,看了一眼門口,語氣格外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傅總怎么來了?”
傅寒霖從容道:“我爺爺生病住院,聽說付胭在這里,很想她,讓我來請她過去。”
“請?”霍銘征輕聲一笑,眸光冷銳地掃過他身邊的保鏢,似笑非笑,“帶了這么多人過來請,傅總是懂禮貌的。”
傅寒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杜心蕊聽說他是來請付胭的,臉上的表情僵硬,“靜淑怎么說也是你弟妹,你就這么帶走付胭,算什么道理。”
“我沒記錯的話,她要和傅景解除婚約了,既然和傅景都沒關系了,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聽了這話,躺在病床上的霍靜淑心中一慟,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怨恨地看向傅景,傅寒霖怎么偏偏這么剛好出現,還特地帶了人來,方便帶走付胭。
不用想也知道是傅景找來的。
她再也忍無可忍,“讓他走,讓她滾!叫他們通通都給我滾!”
霍靜淑的歇斯底里,傅寒霖沒放在眼里,他朝付胭開口道:“過來,爺爺在等你。”
付胭往前走了一步,杜心蕊的聲音透過人群,“你等著吧,付胭,我會讓你坐牢的,我們杜家不會放過你。”
霍銘征回頭,墨玉般的眼眸像從中間裂開,迸射出細碎的寒芒。
那一眼,杜心蕊看得心驚肉跳,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無法呼吸。
她緊緊攥著拳頭強撐著,可不到兩秒鐘,她整個人像墜入了寒潭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阿征......”
傅寒霖虛虛攏著付胭的肩膀,發覺她整個人都在發抖,額頭布了一層細碎的冷汗,很不舒服的樣子。
他眉頭一皺,虛攏著的手實實地握了上去。
付胭幾乎是支撐不住地靠著他,低聲虛弱道:“帶我走。”
盡管她的聲音很低,但在場聽力敏銳的人不在少數,傅寒霖聽清了,曹方聽見了,霍銘征自然也聽見了。
黎沁拽著他衣袖的手往下一滑,牽住了他的手,“阿征,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
付胭余光瞥見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眼眸黯淡無光,任由傅寒霖帶她離開。
外面的電梯門關上,霍銘征將手抽了回去,淡聲道:“曹原送你回去,我還有事。”
黎沁的眼底暗了暗,隨后微笑著點了點頭,“好,你也別忙太晚。”
進了電梯后,付胭就失去了意識,傅寒霖沒有半點遲疑,將她打橫抱起來,看著她憔悴不堪的臉,傅景三言兩語只說發生了什么事,卻沒說在她身上都發生了什么。
傅寒霖古井無波的眼底泛起層層漣漪,眉頭深鎖,抱住付胭的雙手不經意地收緊了力道。
去了樓下病房,他連忙叫來醫生和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