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沒料到傅寒霖會做這個舉動,她下意識偏過頭,卻不想傅寒霖感到尷尬,轉過頭去動作自然地拿起水杯喝水。
“點心太甜了。”她說。
傅寒霖又怎么會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他特地叫人往點心里少放糖了。
他沒有直接拆穿她。
付胭剛要喝水,他伸出手從她手里拿過水杯,擰開保溫杯,倒了些熱水兌進去,語氣溫和地說:“你現在不要喝涼的。”
水杯遞到她面前。
付胭目光一頓,雙手接了過去,嘴角微微提起,“謝謝。”
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平常人還在做小月子,她卻在這個地方。
離階下囚只差一步之遙。
她只想給季臨討回一個公道。
霍銘征說的很明白,策劃車禍的人另有其人,那只能說明是黎沁和其他人合謀,如果沒有黎沁的意愿、教唆,季臨不會發生車禍。
黎沁同樣有罪。
她怎么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家人一樣重要的季臨平白無故遭此劫難?
只是她沒想到黎沁為了嫁禍她,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顧。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樣瘋癲沒底線的人,她的確是低估了。
傅寒霖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又往她的水杯里添了熱水,“我已經派了人調查,也去找白天的證人,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還你一個清白。”
付胭低著頭,眨了一下眼睛,悶聲嗯了一下。
她眨眼的瞬間,傅寒霖沒錯過她一瞬發紅的眼圈。
委屈和倔強的情緒交織著,她從來都是這樣,藏著心事和情緒。
傅寒霖安慰她:“我們一定會為季臨討回公道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不需要自責。”
如果之前付胭一直在故作堅強,那么傅寒霖的這句話徹底令她破防。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落下來,她連忙抬起手,用手背快速擦了一下,緊緊抿著發白的唇。
傅寒霖平靜克制的眼底一陣陣的漣漪蕩過,最后變成了翻涌的浪濤,溫熱的指腹從她的眼角擦過,“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付胭極力將情緒隱忍著,察覺到有一道燙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識往外面看過去。
警察來來回回走,隔著晃動的人影她和霍銘征遙遙相望,四目相對。
清冷矜貴的男人站在大廳冷白的燈光下,額頭的紗布隱隱透著血跡,襯得那張五官立體昭彰的臉愈發的蒼白。
原來那天晚上聞到血腥味不是她的錯覺,霍銘征受傷了。
她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像一根勒著兩顆心的繩突然被人割斷。
霍銘征眉心一蹙,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翻涌的血氣在上涌,經過的警察認出了他,“霍總,您沒事吧?”
“吃了吧。”霍銘征將粥給了警察,撂下這句話后轉身走出大廳,快步上了車。
車門剛關上,他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按在胸口上,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出好幾口血出來。
等緩過這陣,他拿出手機給秦恒打了個電話,“來警局接我。”
秦恒以為自己好說歹說已經把他勸回到醫院來了,他肺部出血情況十分危險,這個時候他不在病房待著,居然又跑到警局,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