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沿下,半邊身子嵌入昏暗的光線中的亞瑟嘴角微微彎了彎,眉眼間含著寵溺的溫柔。
過了半小時。
管家再次敲門進來,“付小姐,銘征少爺和羅蒙特先生的談話結束了。”
付胭聽了之后,立馬將書放在一邊,起身離開書房,朝樓梯走去。
管家走到門邊,關掉了最亮的一盞燈。
留下一盞壁燈。
不會太暗,也不會太亮。
隨后,他跟著付胭上樓了。
一道修長的影子落在地上,不斷地延伸進書架底部,消失在影沉沉的盡頭。
伴隨著沉穩的腳步聲,男人的臉漸漸清晰。
亞瑟走到之前付胭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
他拿起付胭看過的書,瞥了一眼,是一本法語的小說。
書放了回去。
“亞瑟少爺,原來您在這里。”
傭人出現在門邊。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一片寧靜。
亞瑟微微蹙眉,“什么事?”
“晚餐快開始了,請您過去。”
亞瑟嗯了聲,“我知道了。”
他的余光掃向桌上精美復古的茶杯。
是付胭喝過的那杯茶。
還有一半沒喝完。
他起身,拿起茶杯,將剩余的已經涼了的紅棗茶一飲而盡。
......
晚餐開始之后,程薇瑾看著餐桌上的座位安排,疑惑地皺了一下眉頭。
她看向身邊的羅蒙特老先生,附耳問道:“爸爸,這座位怎么安排的?”
“家里人吃飯,那么多講究干什么?”羅蒙特老先生面不改色。
慢條斯理地鋪著餐巾。
程薇瑾挑眉,“你以前可不是這樣。”
以前,不管是家里人吃飯還是宴請客人,羅蒙特家族一直保持著舊時的餐桌禮儀。
羅蒙特老先生挑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在對面。
霍銘征眼睛失明之后,就徹底變成生活不能自理了,至少在付胭面前是這樣的。
他不知道說了什么,付胭打開餐巾,鋪在他的腿上,溫柔地說了句話,霍銘征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程薇瑾從她兒子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算計的意味,可憐一只小白兔又要落入圈套了。
她看得直皺眉。
再聽羅蒙特老先生吃癟的語氣說:“上次差點掀我桌子了。”
程薇瑾聽著,猜到應該就是上次霍銘征和付胭來赴宴,布萊克家的那個女人也在場,惹霍銘征生氣了。
她半點同情都沒有,“你也是沒事找事,非得惹他不痛快了才開心。”
羅蒙特老先生聽不下去了,“我那還不是怕他鎮不住那群老家伙,誰知他脾氣那么大。”
羅蒙特家族的生意上有很多的股東,雖然羅蒙特家族一家獨大,但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打發的人。
霍銘征要坐上家主的位置,并不容易。
如果有妻子強大的背景做加持,那事情就會容易更多。
程薇瑾白了一眼,看向身邊的霍承啟,“我早跟他說過了。”
羅蒙特老先生悠悠看了過去。
霍承啟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被自己拐走了最疼愛的小女兒而一直對他有意見的老丈人,心里一咯噔,面不改色。
他鋪著餐巾,四兩撥千斤,“阿征開心就好。”
坐在他身邊的霍承耀沒有聽他們說話,而是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