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戰將身高三丈，低頭俯瞰著林長歌，雙手持有的雙刀在這一刻迸發出極度的猛烈攻勢。
他緩緩開口，聲音嘶啞，“這片區域，你不能進！”
“你們已經死去了三千多年，這地方早已經成為歷史，我自后世而來，想要探索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林長歌昂起頭來，直視對方，“我倒是想要聽一聽，我為什么不能進？”
“這是英雄的埋骨池，他們都是為了守護此界而死……你們這群宵小，不配覬覦里面的至寶！”
黑甲戰將緩緩開口，透出一股幽深冷意。
林長歌瞳孔一縮，這黑甲戰將明顯比之前那些侍衛擁有更多意識，說不定能從對方口中問出些線索。
“你們是代表乾坤大世界，同更高世界的存在戰斗，最終身殞的嗎？”
林長歌朗聲問道，接著收起斬天刀以示誠意，“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探究一下當年發生的事情，我們所在的后世，成帝之路斷絕，無數實力強大的巨頭不想因壽元枯竭而殞命，各種殘忍出手，吃人、血祭、奪舍……狠辣手段層出不窮！”
“我此次前來，就是想要弄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黑甲戰將眼神一凝，“后世，居然混亂成了這個樣子？”
接著他自嘲一笑，“不奇怪，不奇怪，成帝之路都斷了，誰又甘心在看不到前途的絕望中活生生老死呢？”
無論十次涅磐，還是半帝，都終歸壽元有限，無論你站得再高，也敵不過時間！
不能成帝，就永遠都擺脫不了凡俗所帶來的撕扯，就永遠都要活在擔驚受怕中。
“前輩，我希望你能將當年所發生的事情告知我，不瞞你說，我同我爹都在為了乾坤大世界而戰斗著，我爹獨身一人鎮守黑暗禁區，堵死了方化龍想要掠奪眾生的那條路……”
林長歌想要努力讓對方相信自己，卻不料“方化龍”這三個字一出，那黑甲戰將頓時怒吼，“方化龍，他是個叛徒！”
“不錯，他是叛徒，他如今墮入黑暗，一直靠掠奪眾生的氣血來增加壽元，只求有朝一日連接更高世界的通道可以打開，那群存在能夠將他帶走！”
林長歌立刻回應，“前輩，請你告訴我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黑甲戰將咆哮了好一陣，接著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他放下戰刀，雙手揉了揉腦袋，聲音嘶啞道，“當年，我們在霸體的帶領下同那些存在宣戰，我們知道贏不了，這是一場絕對不公平的戰斗，但我們仍然要這么去做，成帝之路已經斷了，帝落時代已經過去，我們若不反抗，將會被那群存在徹底屠殺……屠殺個干凈！”
“那些存在，他們叫什么？”
林長歌問，“乾坤大世界之上的世界，又是何等存在？”
他雙拳攥緊，這是他一直都想要知道的答案，只可惜沒人為他解惑。
“那些人和我們一樣，也是人族，只不過他們是更高位面的人族，他們視我們如豬狗，如牲畜……他們擁有絕對滔天的實力，半帝是我們的終點，但卻只是他們的起點，他們存在于天外……”
“聽他們說，那個地方名為‘九霄上界’。”
“九霄上界？”
林長歌大吃一驚，這地方聽起來和乾坤大世界沒有什么不同，但等級卻要高出很多。
“在九霄上界那群存在的眼中，我們乾坤大世界就像是那些‘小世界’一樣，只是他們所掠奪的資源，被他們用作交易，說白了，這里的一切在他們眼里都不算什么。”
黑甲戰將一字一頓道。
林長歌瞳孔劇烈收縮，小世界？這個說法真是太熟悉了，曾經他們也為圣地征戰過各處小世界，從小世界中帶出那里的天驕，加入自己的勢力，用作填補。
若那小世界中有珍貴的修煉資源，也是二話不說，直接奪走。
只不過，曾經他們是掠奪者的角色，四處征戰、殺伐，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如今換了個角度，自身從掠奪者變為了被侵略者，立刻意識到了這種事情有多么屈辱。
林長歌沉默住了，他也曾經征伐過小世界，掠奪里面的修煉資源，雖說他善惡分明，沒有亂殺無辜，可對于那個小世界的原住民而言，他們又何嘗不是天外的“惡魔”呢？
“我們的乾坤大世界對于九霄上界而言，并非唯一的小世界，他們掌管有數不盡的小世界，經常會前方小世界掠奪東西，這已經不奇怪了。”
那黑甲戰將咧嘴一笑，“但這一次他們做的太絕了，他們為了強迫大家修煉八大道法，居然斬斷了成帝之路，絕對不讓任何一人修出自己的道位，從此局面從原本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變為后續孤零零的只有那么八條路，想證得道位則必須先修煉道法！”
“可那些道法是他們放出來的誘餌，用來篩選天驕的，若是夠格，則可以被他們吃掉，若實在優秀，才能有進入九霄上界的機會！”
“這就像是……主人給家禽扔下一把飼料，只有最強壯的家禽才能吃飽，然而吃飽之后，還要面臨被主人宰了吃掉的下場！”
他持續說著，為林長歌闡述著當年所發生的一切。
林長歌瞳孔巨震，他算是明白了這些，原來那更高世界的存在并非什么異族，他們也是人族，跟自己一樣的人族。
乾坤大世界對于其他小世界來說，算是主位面，可對于更高存在的位面而言，跟那些小世界沒有不同！
還是應了那句話，這個修煉世界就像是海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每個生靈都有自己的存活之道！
當林長歌從迷茫中反應過來時，那黑甲戰將的身軀已然變得虛幻。
他聲音沙啞道，“我們不希望后世變為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充滿殘忍、血腥，那樣的話，我們的犧牲……就全部白費了！”
“如果可以，改變它，改變它……”
隨著最后一句話說出，黑甲戰將身軀徹底消散，化作云煙，而周圍那片黑色領域也不復存在了。
“林長歌，你愣著干什么呢？”
旁邊，阿獄的聲音很是尖銳，將他從發呆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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