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露古青離開后，元湛就再也沒見過露古青。他心情郁悶的很，就連現在人坐在指月殿心思也不在這里。
“殿下！殿下！”韓易臨扯了扯元湛的衣角。
“嗯？”元湛被韓易臨拉回現實。
“可汗在喊你呢！”韓易臨輕聲對元湛說道。
“奧。”元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忙起身向紇升蓋一禮，“抱歉可汗，小王身子忽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至于相商事宜，就讓韓將軍代替小王，他能替小王做決定。有些失態還望可汗海涵。”原以為會在指月殿見到露古青，可她并沒有出現，所以元湛也不想在這多待。他本也不想談那些事。
“這……”紇升蓋蹙了蹙眉。
我柔然壓低姿態求助大胤，為表誠意才說愿意送上公主和親。你難道還看不上嗎？你不過也是個剛剛歸國且不得寵的皇子，有什么資格嫌棄我的公主！如此不當一回事，真是不懂禮數！
紇升蓋臉上已有些不悅，只是元湛心思不在這里并沒有及時意識到。但韓易臨卻已經感受到了。
“殿下，此事怕是不妥。”韓易臨拉住元湛示意他別這樣任性。現在柔然是因為之前的刺殺覺得理虧才一直忍讓。可元湛再這樣下去，怕是會真惹惱了紇升蓋。
“有什么不妥的？本王覺得你非常能夠處理此事。”反正和親公主也不是露古青，誰談還不是一樣！元湛這樣想著就想離開，但剛剛邁了一步，他就聽到紇升蓋不悅的聲音。
“六皇子這么推脫，可是對此事有自己的想法？”紇升蓋語氣雖然平和，但元湛還是聽出了其中的三分慍色。
元湛停住腳步，轉過身望向紇升蓋，勾了勾嘴角的弧度，又向其拱了拱手，“若是可汗硬要這么說，小王確實有些自己的想法。”
“哦？殿下但說無妨。”紇升蓋見元湛接話，便也想聽聽元湛的想法。若是你對我的公主有意見，我柔然也不會上趕著。我柔然公主身份尊貴，難道還非你們不可嗎？
“不知可汗所說的和親公主是哪一位？”元湛態度謙和，看著并不想要咄咄逼人。
呵，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原來殿下在擔心這個，這個你可以放心，是殿下見過的，就是……”紇升蓋知道當初娜仁去過元湛的住所，而且對元湛的印象也不錯，覺得元湛應也是如此。正想喊出娜仁的名字，卻被元湛打斷。
“可汗，小王并沒有在擔心。小王想說的是若這公主不是露古青公主的話，這和親還是免了吧！”元湛言辭張揚，卻還是向紇升蓋恭敬地一禮。
“什么！”紇升蓋一怔。這元湛居然想要青兒，可你配嗎？
“可汗若是沒聽清，小王可以再說一遍。”紇升蓋已經明顯的不悅，但元湛卻迎著紇升蓋的目光，非常不可一世地說道，“這個和親公主，我非露古青公主不可！”
話音剛落，元湛便轉身準備離去。
“殿下！”韓易臨覺得此時的氛圍不太好，希望元湛是不是可以收一收。
“不必多言，走！”但元湛心意已決，不容韓易臨反駁。說著直接揚長而去。
月長石已認我為主，柔然不敢輕易動我。所以我要賭！
“可……”韓易臨左右為難，可見元湛遠去也只能向紇升蓋一禮以示歉意，隨后也顧不了別的，急忙跟上元湛的步伐。
指月殿的柔然眾官員貴親也被元湛突然的舉動看的有些一愣。這個胤六皇子還真是大膽！居然敢直接跟可汗要露古青公主！
待元湛和韓易臨離開。才聽到一聲白音拍案而起的聲響。
“這元湛胃口可真大，竟想要青妹去和親，簡直癡心妄想！”
聽到白音的言語，眾臣才應聲附和。指責元湛無禮，不把他們的可汗放在眼里。
可唯獨紇升蓋靜坐在上位沒有講話。他心中計量著，露古青他絕對是舍不得，但月長石的問題又是他不得不考慮的。
作為父親，他不能答應。
但作為君王，他又不得不妥協。
……
……
“殿下，你剛才是不是過于沖動了？”韓易臨雖然沒有出言抑制，但出了指月殿，他還是覺得此事有些不妥，“為何非要露古青公主？”
“怎么，你不知道？”元湛停下腳步，回頭瞥了瞥韓易臨。
“恕臣愚鈍。”韓易臨拱手一禮，“殿下若想要柔然的勢力，聯姻哪位公主不都一樣嗎？”
“在來之前，我也覺得無所謂。”元湛堅定的眼神添著幾分落寞，可一瞬之后又散的無影無蹤，“但當我遇上她的時候，就突然覺得有所謂了！”
“殿下喜歡露古青公主？”
“沒錯。”元湛答得真切，“所以既然我有選擇，那為何不選？”
“可萬一柔然可汗不肯讓步，殿下此次柔然之行怕是得不償失了。”雖然韓易臨明白元湛的意思，可終究是覺得過于沖動了。比起大業，女人終究是渺小的。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豪賭，若不刺激，豈不平淡無奇？”元湛勾了勾嘴角，瞥了一眼韓易臨。
“殿下就那么自信？”
“我說了，人生是一場豪賭。我在賭。”元湛認真地答道。
“萬一輸了呢？”
“那便輸了唄！”元湛聳了聳肩，“我本就一無所有。輸了也不賠，但若贏了，我必賺！”
韓易臨望著元湛嘴角的弧度，突然覺得元湛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張揚。明明處于不利的形勢，卻總有轉危為安，反敗為勝的自信。他站的極高，卻偏偏臨近懸崖，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守護他。
明明還什么都沒有，可我卻覺得你能給予我想要的！我這是哪來的自信？
呵，其實這根本不是我的自信，而是你的自信！不知為何，我好像被深深地吸引了。以前我一直以為父親是我的目標，守衛疆土，發揚門楣是我這輩子的任務。可我忽然又有一個愿望，那便是陪你一步步走上頂峰。不知你能否給我這個機會？
“阿湛！”
一聲惹人羨慕的稱呼打斷了韓易臨的想法，抬眼便見莫良、雷鳴和道路已經在元湛身邊了。他們真的跟殿下好親近，親近得讓人嫉妒。也不知我能否有這個殊榮？
“你們久等了。”元湛見到他們笑容立刻變得輕松起來。即便是細微的變化，但韓易臨還是捕捉到了。
“怎么樣？”
“不怎么樣。”元湛搖了搖頭，“我可能把和親的事給談崩了。”
“什么！”三張齊刷刷的震驚臉。
“你們別這樣，我會有壓力的。”元湛嘴角不禁抽了一抽。
“阿湛！我們來這，不就為公主來的嗎？你怎么就給談崩了啊！”雷鳴上前一把抓著元湛的雙肩一臉不敢相信。
“你才為公主來的呢！我明明是為了解救柔然來的！”元湛鼓著嘴，略顯嫌棄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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