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這個男人不太冷靜 > 第六十七章 游街示眾
  發生在金尚和梅逢春之間的對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第二天上午,金尚去了一趟公司,看了下殷牧野等人和劉燕青的測試準備,囑咐了一下注意事項就離開了,去陪著李萱和其家人逛了下市中心的精品店,買了點紀念品后,就送曹恒阿姨和李樂平老大爺上了回程的飛機。

  接下來,金尚幫助李萱搬家,從學校宿舍將私人物品搬到臨時租住的公寓,然后買了點辦公用品以及工作所需的東西后,才稍微清閑一點。

  這段時間忙的時候比較多,有各種麻煩事分散注意力,所以還不覺得有異樣,沒事可干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魅力四射的大姐姐到底有多么誘人。

  原本想好好睡個午覺的,結果也沒怎么休息,直到下午兩點多,才掙扎著爬起來,讓李萱先收拾收拾住處后,獨自一人開車去錄音棚的路上,感覺踩油門和剎車都像踏著棉花。

  接下來,金尚和駱洋一起,協助戴義琴將專輯的最后一曲《最初的夢鄉》錄音完畢后,又讓三個備選女歌手各自準備了一下,當場試唱《明月幾時有》,并最終定下了由梅逢春演唱。

  三人的演繹,各有各的特色,另外兩名女歌手,也是很有實力的,只是,在整體實力拉不開差距的情況下,感情的親疏還是影響了決策。

  在向落選者表示了歉意,并留下了聯系方式,以示有機會再合作之后,就送梅逢春回學校休息,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

  期間,完成了復出首專錄音的戴義琴很興奮,嚷嚷著要請客,只是這幾天大家都很忙,十分勞累,明天還要早起去上班,于是改在專輯發行成功后的慶功宴上再來相聚。

  各奔東西后,金尚沒有回家,而是買了點宵夜,去了臨時公寓。

  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相擁而眠的金尚已經快要睡著了,李萱倒是有些心事,想來想去沒有答案,后輕輕推醒了枕邊人,小聲問道:

  “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我是不是得注意點什么?”

  “呃?”

  有點迷糊的金尚睜開眼,后含糊不清地答道,

  “按部就班地干活就行了,大家都很忙,除了工作中的必要交流,其實很少關心其它。至于職場社交,按照你的想法來就行了。你可是‘準老板娘’,你不必顧忌別人太多想法,只有別人遷就你的份……”

  “那……會不會對你,對公司不太好?”

  聞言的金尚,笑著捏了捏李萱的臉頰,十分坦然地回答道:

  “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大問題,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創業開公司,是自我價值實現的需要,也為了功成名就,多賺點錢,提升影響力,讓摯愛親朋以我為榮,分享喜悅與成功。如果有一天,這家公司讓我不快樂了,成了負擔,且沒有任何成就感,我就會將它賣了,套現換錢去干讓自己開心的事……”

  頓了頓之后,金尚繼續解釋道:

  “很多人在走上人生巔峰后,失去了初心,漸漸淪為了金錢的奴隸而不自知。說是老板,其實就是被驅驅使著負重前行的工具人而已……”

  “你還沒成功呢,就盡想著美事,真以為自己已經是億萬富翁了?”

  “這不算什么,只是一個小目標而已,沒有百億,我都不好意思自吹自擂。”

  “那我可就不抱希望地期待了。”

  如今不要說百億,有個百萬身價,偌大的國家,除了有數的幾個經濟發達的地區,都很能唬人了。

  在京畿重地,金家父子的家底不算什么,真要是去地方上考察,有的是招商邀約。

  似乎是被金尚胡吹大氣的“玩笑”給逗樂了,心頭的煩悶稍微紓解了不少的李萱似乎來了談興,十分好奇地問道:

  “你將我安排在現在比較冷門的本地生活業務板塊,是不是有其它考慮?”

  “嗯!看你最近在研讀經濟學和管理方面的書,是不是有領悟了?”

  “你先前所說的‘準老板娘’那個詞,讓我很是在意。初創的小公司,正是朝氣蓬勃,闖勁十足的時候,如果我‘空降’到某個部門,管具體的事務,下面的人的晉升通道不就堵死了嗎?”

  就好比金尚比較信賴李萱,讓她去當財務總監,下屬一個會計一個出納,這兩個人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豈不是只有“干掉”李萱這個“準老板娘”才有晉升的希望嗎?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

  不管金尚將李萱安排到哪個崗位,都會如同一塊巨石,將這一條上升通道給攔腰截斷。這跟李萱本人的工作能力,個人意愿,甚至是金尚這個老板的戰略眼光與決策完全沒有關系。看不到希望的基層員工,干活的積極性會受到嚴重打擊,這對一個創新公司來說,簡直是災難。

  夫妻店或者傳統家族企業,多的是類似的情況,進取無力,效率低下,陷入無休止的內耗,舉步維艱。

  所以,已經走上正軌的主營業務和重點投入的關鍵領域,都不好讓李萱直接負責。

  可要是讓她從基層干起,看似合理,但是不合情。

  女朋友放棄了工作分配的機會,也沒有回老家優哉游哉地當地主土豪家的千金大小姐,陪著男朋友一起打拼,就被安排一個隨時可以被替代的普通員工?

  所以,金尚干脆在公司內部,劃出一塊“區域”,交給李萱去折騰也好。

  線上線下結合的產業,需要打通很多關隘,可一旦成功,就能成為金尚整個互聯網產業集群中最重要的“定海神針”之一。

  只要李萱能打拼出一片新天地,金尚甚至準備將其切割打包成一家子公司,給她股份,單獨運營直到上市。

  等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本地生活可是不遜色于即時通訊、搜索、社交和電商的超級大蛋糕。

  “雖說,你是來幫我的,但也不是附庸。咱們一起打拼,可不僅僅是為了我的理想,你自己也可以試著努力一下。本地生活業務,很長時間里都是公司的重要補充,等到了合適的時候,就有‘鯉魚躍龍門’,一飛沖天的機會。將來別人介紹咱們的時候,說‘國民男友和他的幸運掛件’,連個名字都不會有,那也太寒磣了。”

  “才不是‘掛件’,而是‘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你別說得那么難聽。”

  “都一樣都一樣!我就是這么一說,難保有人背后嚼舌根。才子佳人,珠聯璧合,強強聯手,那才是人間美談……”

  “哪有那個必要!”

  心花怒放的李萱十分開心地說道,

  “我還巴不得你將來成為‘國民老公’,其它女孩子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我跟你秀恩愛,痛心疾首自己上輩子沒有拯救世界,投胎到被你相中的蠢丫頭身上……”

  “誒!是這樣嗎?”

  為李萱的笑話而感到有點摸不著頭腦的金尚干咳了幾聲,才有些尷尬地回應道,

  “看來男女在對待人生價值的判斷上,還是有比較大的認知差異的。”

  “那是!你炫耀你的事業和成功,我秀我的恩愛,氣死那些看得見摸不著,只能干著急的女人。”

  “好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明天上班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好了。除了單獨的業務管理權,我給你安排一個高級顧問的職位,不管理本職之外具體的人和事,但是什么都能說……”

  “欽差大臣,還是巡查御史?”

  “御前太監!”

  “呸!你才是太監……”

  “我一個大男人,怎么就太監了?”

  “你要不是太監,證明給我看看?”

  “這……”

  望著李萱那充滿挑釁的俏臉就在眼前,金尚又看了看鬧鐘,將近兩點了,又按了按有些酸麻的腰肌,于是翻了個身,甕聲甕氣地放著狠話,

  “何方妖孽,安敢亂老夫道心?待明日,再讓你見識見識老夫降妖除魔的手段……”

  “你就嘴硬吧!”

  舒暢了許多的李萱聽了男朋友的呼吸聲,很快陷入了夢鄉。

  ……

  第二天上午,和李萱一道前往公司的金尚,讓魏雙萍將女朋友的工作分派好,剛進入辦公室坐穩不久,就見黃漪漪帶著一份報紙走了進來,翻到副版頭條的大篇幅文章,讓上司過目。

  “小金總,您仔細看看,這是今早的《新世紀教育報》刊登的新聞,昨天晚上,地方臺一檔訪談節目中,有您交代需要關注的少年呂遼出任嘉賓,我還抽空看了幾眼,只能說……”

  黃漪漪整理著措辭,有些怪異地強調道,

  “報紙上說的,比實際播出的要含蓄多了。”

  “嗯!我先看看再說!”

  讓黃漪漪下去忙,金尚將其它事情暫且放在一邊,仔細看了看這篇幾乎占據了大半個版面的配圖評論新聞。

  一眼看去,主標題副標題中加粗的“文壇丑聞”、“代筆”、“嘩眾取寵”等字眼,大概就明白這篇文章的大致傾向。

  果然,通篇都是援引幾個名家的點評,以及昨天晚上訪談節目中呂遼的表現,來大肆批駁。

  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后,金尚將報紙放下,才將架在鼻梁上的平光裝飾眼鏡給摘下,讓自己稍微放松一點,方便思考問題。

  在看到配圖的一瞬間,金尚就有些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從不同角度的幾個遠景和特寫中,呂遼遮住一邊眼睛的長長劉海,寬松的褲管,一點也不莊重的花襯衫,孤零零地坐在高腳凳上,局促不安地和對面一排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教授們面對面。

  這么明顯的對比,選取的插圖明顯有丑化呂遼嫌疑。

  毋庸置疑,金尚本人也覺得呂遼的所作所為有些天真,言談舉止太過輕佻,但是,從精神和肉體上貶低甚至污蔑其人格與尊嚴,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一大幫吃飽了沒事干的專家們,以及為了收視率而將呂遼當猴耍的電視臺,刻意將一個稍微有點叛逆的青年,架起來在火上烤,以博取眼球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再仔細讀一讀報紙上的文章,金尚發現什么“請搶手”、“代筆”、“辱罵師長”之類的說法,都是些沒有實證的臆測,然后拉來一堆所謂的小學初中的老師和同學的話,來佐證呂遼就是個沽名釣譽的騙子。

  將其立身之本,宣揚素質教育,為自己正名的根基給否定后,又從穿著打扮,舉手投足,神情態度將呂遼煞有介事地諷刺了一番,又將其發表的小說和散文集翻出來,以辛辣的言語,將其駁斥到一文不值。

  最后,還煞有介事地列舉了幾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和呂遼做對比。

  這次倒是沒有提金尚了。

  層次不同,相距太遠,連可比性都沒有,再加上金少爺從來不關心這些莫名其妙的事,相提并論的次數也漸漸少了。

  毋庸置疑,金尚也打算和呂遼炒作一番,互相博名,各取所需。

  但是,不應該是這種,貼上各種標簽,架起來類似游街示眾的方式。

  那還只是個孩子啊,于心何忍?

  文章末了,似乎提及了呂遼似乎也被激怒了,怒斥了在場嘉賓、主持人和觀眾,還放了幾句狠話。

  “以一敵眾”的呂遼即便到了這個田地,依然沒有破口大罵,在金尚看來,這個少年的表現,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評論家們的表現要值得尊敬多了。

  『離群的幼崽,沒了大人保護,在一堆豺狼虎豹的窺視下,嚇得手足無措,舉止失常,然后用虛張聲勢來為自己壯膽。相比之下,那些不知道尊重為何物的所謂專家,也只是欺軟怕硬,人云亦云的蠢材罷了。』

  要是有誰敢這樣對付自己,金尚不介意讓這些人見識一下,什么叫穿越者的制裁。

  真以為裝模作樣地給呂遼一個難堪,全國上下的中小學生,就會覺得你們說的是金科玉律?

  八九點鐘的太陽,豈是日落西山的余暉可以壓制得住的?

  『只是,這樣一來,設想的炒作策略,就得稍微調整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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