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這個男人不太冷靜 > 第一百零九章 約定俗成的規矩
  從文化背景考量,就會很清晰地明白,他們在往“三不朽”的路子上靠,想要名噪一時,蓋壓當代,從而有幸名垂青史。

  本質上來說,金尚謀求的也是“立功”和“立言”,對“名噪一時”的需求也是很迫切的。

  金尚解釋得很詳細,張騫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然后一針見血地指出道:

  “年輕人,為什么不貪心一點?又不是做不來!我年輕的時候,為了出風頭,餓了兩天,就為了買一罐發膠,好讓自己在天橋賣唱的時候,不至于被風吹亂了發型。”

  “您就是靠風都吹不亂的發型,俘獲了老板娘的芳心?”

  “有問題?”

  “誒?”

  金尚就是隨便開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

  “理由什么的,都無所謂,就看你想不想!我看吶,你不是不想不愿,而是不想和小梅一起!”

  “有這么明顯嗎?”

  “不明顯,隨便瞎猜而已!”

  張騫聳聳肩,露出一個讓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小金,你很聰明,而且很傲,所以,很多時候,不屑于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以及愛憎好惡,所以……真的很好懂!咱們癡長幾歲,看見有意思的年輕人,偶爾也會忍不住多說幾句。并不是要給你講什么大道理,你也不需要。只是,人生之路上的選擇,并不需要絕對理性,非要執著于最佳選擇,這種人……”

  “精神層次挺低的,和非贏不可的人一樣討厭。”

  金尚忍不住搶著說道,聞言的張騫贊許地點頭。

  “看吧,我就知道你懂!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什么,擔心什么,那些……重要嗎?你……開心嗎?”

  “一般吧!就是……偶爾琢磨太多,會感覺有點累。也許,當成就感壓不過倦怠感的時候,我就會覺得,當初換個選擇,也許更有意思!”

  似在回答,又似在自言自語,手指不由自主地活動著,不慎按下了手邊MD機器的播放鍵。

  新的一曲前奏響起,回過神來的金尚下意識想要關掉機器,手腕卻被梅逢春給按住了。

  “你干什么?”

  “讓我聽聽,這個前奏……不一般!”

  歌好不好,質量如何,聽前奏的水準,差不多就知道個大概了,

  “不得不說,你的電吉他獨奏水準,真的很不錯。”

  “謝謝夸獎,但是,放手!”

  金尚努力了幾下,卻完全掙不開,梅逢春的握力很大,手腕也很強硬,看著并不健壯,蘊含的力量真的不小。

  “我學過散打的,七段青龍,你就別掙扎了,免得吃苦頭。”

  旁觀的駱洋和張騫對視苦笑,對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不怎么了解,實在不好說些什么,只要不是真的打起來,那就由他們去。

  不到五分鐘,曲子很快放完了,梅逢春松手,金尚揉了揉留下了紅指印的手腕,沒好氣地說道:

  “我只是不想動手打架,不是真的怕了你。”

  “知道知道,不用說那么多。”

  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梅逢春回味著剛才的那一首歌,似在質疑,又似在問自己,

  “抒情流行搖滾?味道似乎不那么純正,但是,商業化和風格技巧融合得恰到好處。還有,真假音的轉換,尾音處理,幾乎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是一個業余愛好者能做到的?”

  好奇地看著金尚,梅逢春似乎是重新認識了一遍。

  “聽嗓音的變化,明顯是最近才錄的吧,最多半年前,不會更多了。這水平,和那首《第一天》的表現,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伴奏前前后后花了兩年多時間完善,唱是前天……”

  “難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更何況是將近三年!”

  “畢竟當了多年‘小馬扎樂隊’的主唱,哪怕是混子,也多少有點樣子了。”

  金尚將隨身聽和碟片收好,免得再次出了紕漏。

  “這首歌,你不準備發嗎?”

  “暫時沒打算!”

  “如果……你的包里,這種質量的歌曲多一點,我倒是承認你稱霸三分之一歌壇的豪言壯語,有幾分把握。”

  金尚聳聳肩,輕笑幾聲,沒有直接回答。

  梅逢春也不再追問,張騫和駱洋更是不知道說什么,默默喝著悶酒。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將近一分鐘,嘴里小聲碎碎念的梅逢春對金尚認真地說道:

  “小表弟,以前都沒怎么問過你,和……我姑媽,到底是什么情況,你還在怨恨嗎?”

  “十八年了!”

  金尚單手托著臉頰,側身看向了梅逢春的俏臉和閃閃發光的眼眸,平淡地答道,

  “生命太短暫了,沒時間恨一個人那么久。”

  “我啊,其實有點不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當年那個嘴巴毒辣到讓人忍不住扇巴掌,動不動就爆炸的孩子,比較容易親近,那是個真正在享受生活,熱愛生命的孩子。”

  小表姐梅逢春的喜歡,一般人可真沒法體會,動不動就揮拳頭,換個人早就被打跑了,只有小時候的金尚不愿意承認,二世為人的自己,居然被個小姑娘給欺負了。

  重活一世,曾經的金尚對什么都充滿希望,雖然沒朋友,習慣了一個人獨處,內心其實要陽光開朗很多;長大了,煩惱變多了,也越發意識到了自己的局限性,哪怕是有前世的經驗,甚至有“金掃帚”支持,很多事也無能為力。

  “越成長,越討厭!很正常!我倒是很喜歡現在的自己!微風和煦,露水芬芳。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就是這樣,沉溺在自己構建的世界里,自娛自樂,頑固不化的阿尚,不如以前可愛了。”

  梅逢春臉上露出一絲稍顯落寞的神色嘆道,

  “沒有理智的感情固然淡而無味,但缺乏感情的理智也太艱澀粗糙,真是讓人難以下咽。”

  頓了頓之后,小表姐才悵然若失地自嘲道:

  “這大概是咱們老梅家的人特有的敏感與神經質,偏執且頑固。悔恨是生活的毒藥!到底需要多長時間,姑媽才能真正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啊。你那總是缺少溫度的敷衍態度,實在是太沒有人情味了。自己經歷過困頓,才要更加溫柔以待世人,你卻總是傾向于用理智判斷來衡量人世間的悲歡離合,這一點,完全迥異于你寫出的詩歌里的情懷。是不是只有喝醉了,你才會有本性流露……”

  “你……是這么理解的?”

  金尚古怪地看了梅逢春幾眼,

  “是不是對剛才歌曲里面的詞有了誤解?那是男女之間的愛恨交織,不是親情。”

  “都一樣,都一樣!你對別人的感情流露與思想表達如此敏銳,對自己的真實想法,卻如此遲鈍。烏鴉站在煤堆上,看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啊!”

  『晴天霹靂,你絕情的放手,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于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于是悲歡起落人靜默,等一等這些傷會自由。』

  回憶了一番自己演唱的時候,感情最為濃烈,最滿意的部分,金尚臉色依然平靜,語氣卻有些拿捏不準地問道:

  “你覺得,這是在發泄情緒?”

  “不是嗎?”

  梅逢春反問著,金尚又轉頭看向了駱洋和張騫。

  更加敏銳的駱洋略一思索后,才勉為其難地附和道:

  “如果……小金只是用模擬的情緒就能將這首……

  “《口是心非》!”

  “對,將《口是心非》演繹到這個程度,我只能說……”

  兩個豎起的大拇指,證明了這個在業界混了多年的音樂人確實十分欣賞金尚的演唱,

  “你自己不久前就說過,唱自己的搖滾,宣泄自己的情緒,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剛才……那前后兩段唱腔中情緒的變化,以及中間的SOLO,每一個音符迸發,我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打顫。這種感染力,頂尖歌手也不過如此。真情實意最能打動人,你的水平,你自己也知道,不是恰好能超水平發揮,做不到這么好。”

  聞言的金尚,透過裝飾眼鏡提供的特殊視角,也沒有從三人身上看到特別的變化,將注意力投向了幾只各司其職的異獸之靈,它們也只是看向了金尚這個主人,對心中的疑惑也一籌莫展。

  收回了目光,金尚手指交叉,沉思了片刻,然后對梅逢春問道:

  “這些,都不重要了。或許我真的唯有在這件事上有些想法,心里確實有些許不滿與怨懟,嘴上卻口是心非地敷衍,可那又如何?我不會糾結于此,更不會因為今天這點小事,閑聊幾句就改變態度。”

  “我明白!只是,有一個私人請求,無論如何,這首歌,務必公開發布出去,至少讓姑媽聽到,她會懂!”

  “有個……了結么!”

  金尚知道梅逢春要求這么做的意思。

  從未有過有效交流的母子,或許真能通過超越了言語的音樂旋律,讓彼此都從中解脫。

  埋怨,安慰,原諒,道歉、悔恨、自責,或許就是一句話,等了好多年。

  正如金尚所說,都不重要了,只需要一個答案,一個結果。

  輕飄飄的漠然之語,通過金時傳遞的,不知道經過多少包裝美化的說辭,都沒有用,需要金尚親自說,她才會信。

  “我考慮考慮!這個話題到此為止!關于你的樂隊的事,如果你的打算是‘梅逢春和那個男的’或者‘梅逢春和她的樂隊’這個結果,那就不用再說了。我不是‘那個男的’,更不是連名字都不配有的樂隊伙伴……”

  “不是梅逢春,是梅疏影,我決定用這個作為藝名……”

  “都一樣!不過……藝名?”

  聞言的金尚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茅塞頓開。

  以前梅逢春就嚷嚷過要改名,現在看來,這件事并沒有那么容易,姓名變更對一個人有極大的影響,涉及到的麻煩極多。

  藝名就沒那么麻煩了,相對隨意許多。甚至,有了它,還能避免很多麻煩。

  尤其是演藝圈,娛樂圈,本名出道的不少,取藝名的也比比皆是。

  比如,沒幾個人知道火遍東南亞的著名女歌手原名叫夏林,反而誤將其曾用藝名當做本名;知道劉福榮這個名字對應哪個明星的,也不是很多;說起林立慧這個名字,即便到了信息資訊大爆炸的互聯網時代,不搜索一下,也不知道她還有個耳熟人詳的藝名。

  實際上,藝人真要是大紅大紫,什么原名曾用名,都是藏不住的,真正的好處在于,藝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將人設和個人私生活隔離,起到“防火墻”的作用。

  效果不需要多好,一部分知道也無妨,對廣大粉絲來說,除了極少數死忠,也不會閑到成天挖掘偶像的私生活,并且樂此不疲。

  這……就夠了。

  “怎么,你也要取藝名出道?”

  “出什么道?這已經是能勉強接受的極限了,圈內容得下一個不務正業的小眾藝人。我已經是小有名氣的詞曲創作人了,更何況,還在全國觀眾面前亮過相……”

  “那豈不是跟以前一樣?一下子就被戳穿了!”

  “能糊弄一個是一個,你也別太小看人民群眾的忘性,過了這一茬,還真不一定記得當年交口稱贊過的學霸。”

  金尚有些急切地說道,

  “你別打岔!我是說你,藝名叫梅疏影可以,組合也可以這么干,頂著個樂隊的名頭,其它成員一概不固定,也不公布具體名字,有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換……”

  “那叫什么樂隊?”

  “主唱至上核心樂隊,其他人都是工具人。以前其實也差不多,現在只是將這張皮扒下來而已。你去成立一個工作室,商量好利益分配,然后掛在常棣文化旗下,你有合適的幫手,就自己決定,沒有就讓公司給你準備。”

  “不行,我還是學生,現在表演唱歌算是實習和勤工儉學,家里人也不會允許我開什么工作室。在完成學業之前,不好過于涉足商業化運營……”

  別說什么工作室了,連經紀約都不好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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