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貞觀榮耀 > 第二十一章 看不透的長孫無忌
  右翊中郎將府

  根據京兆府發來的通報,近日發生在右翊中郎將府轄區,幾個案件在坊間引起了輿情。所以在布置巡邏任務的時候,杜璟特意要求重點巡邏案發區域。

  正在他叮囑帶隊的軍官們,巡邏時要多注意坊間防火事宜時,一張令非常討厭的臉出現在了門外-長孫無忌。

  老實說,杜璟并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來往。這老狐貍擁有一雙洞穿一切的眼睛,深不可測的心機,做事又不擇手段。

  與他做對手,總會讓你覺得你還有反抗的機會,但他總會比你快上一些,即使你知道發生了什么,也無能為力。

  擺手示意諸將去忙自己的差事,杜璟提起水壺,倒了一盞熱水,淡淡道:“招待不周,我這里只有水了。”

  長孫無忌也是常隨圣人進出軍營的,對于軍營的簡陋并不以為意。吹了幾口氣,抿了一口,道了一句:“很干凈!”

  這話說的不僅是水具,更是整個右翊中郎將府。軍營里都是邋遢的丘八,臟亂是常態,沒有上員來視察,甭想他們收拾干凈。

  可右翊中郎將府不同,從府衙外面進來,院子無一片落葉,正堂內的桌椅更是一塵不染,甚至連角落中供人洗漱的毛巾,也都掛的整整齊齊。

  長孫無忌過去做過左武侯大將軍,這里當然不是第一次來,公署里干凈的,與他記憶中的大相徑庭。只做漣漪,不激水花,杜璟帶兵果然有自己獨特的一套。

  杜璟當然曉得他的言外之意,當即答道:“我不喜歡邋遢的兵,如果他們衣甲不整,絕對是軍棍伺候。”

  呵呵,放下水盞,長孫無忌笑道:“你比你的父親更苛刻,他帶兵的時候,更喜歡與士兵打成一片。”

  長孫無忌算是說對了,杜璟帶兵的方式,與李世民大相徑庭。他一直認為,將領與士卒不必事事同甘共苦,將帥的責任只有一個,那就是贏。

  只要仗打贏了,一切都好說,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一份請賞的單據;而杜璟作為他們的將軍,要做的無非是將單據數量加倍而已。

  “趙國公,我相信你不是來與我討論帶兵心得的。有什么話,直說吧!”

  原以為長樂與長孫沖夫妻和睦了,長孫無忌就不該纏著他了。可這老小子跟怨鬼纏身一樣,到底想干嘛啊!

  長孫無忌當然也聽出了他的不耐煩,可他也不惱,反正也不是他外甥。

  而且,他今天來是替圣人來傳話的:有鑒于永和酒樓之事,圣人決定加強右翊中郎將府的權限-偵察、逮捕、審訊。

  左右武侯衛四個翊府中,唯有右翊中郎將府被授予此權,而且區域不在限于所轄區,而是整個長安城。

  而前番杜璟上書,武侯與不良人的一些職能重合,請明確劃分職限。圣人的意思,事緩則圓,不可一蹴而就,暫將右翊中郎將府轄區的不良人,劃歸杜璟節制。

  之所以下這么大的氣力,就是因為百騎的人數有限,擅自擴軍,又會引得御史們彈劾,所以選中了近來表現優異的右翊中郎將府。

  當然,長孫并不想過多解釋圣人的私心,也許是因為血緣,才讓他如此的放心杜璟介入這種事中。總之,右翊中郎將府是前臺,百騎是后臺,內外聯合應該能把戲唱好。

  杜璟當然不同意,他回長安,是有他的事要處理。干好自己這攤得了,管那么多干嘛。皇帝要抓反賊,自己抓去,跟我有什么關系。

  攤開雙手,杜璟無所謂道:“我要是拒絕呢?”

  拒絕!

  自從武德九年之后,他還沒聽過有人敢違逆皇帝的意愿。

  長孫無忌友情提示一下,像王世充、竇建德那些不服的,建成、元吉這種不忿的,都已經埋進土里了。

  年輕人,有脾氣是好事,可不要過分,即便圣人對他有愧疚之心,那也是有限的。所以,杜璟沒得選擇,只能接受。

  見杜璟面露慍色,長孫無忌語重心長的寬慰道:“千帆,既然選擇回到長安,你就逃不了做臣屬的責任,也逃不掉做兒子的義務。”

  反正,右翊中郎將府七品以上的屬官,就定了程處弼一人。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時機,挑一些合手的人用,做起事來方便的多。

  而且,照著旨意去做,他完全可以以權謀私,去查一查他所在意的事,不必再獨來獨往。

  長孫無忌做過吏部尚書,那里有很多他的舊部,只要杜璟看上了,可以直接向吏部發文,自然會人去找他們所屬的上司。

  至于兵部,房相兼管將領的調動,他也可以去打個招呼。

  長孫無忌這出,把杜璟倒是整恍惚了,作為東宮的臺柱子,長孫無忌不是該遏制諸皇子的發展勢力嗎?

  就算是他的親外甥-李泰,也沒見他這么幫。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杜璟簡直要懷疑,長孫無忌是他親舅舅了。

  “為什么幫我?”

  “幫你?”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即便知道你的身份,老夫也沒必要巴結你。”

  話間,長孫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站住了,開口道:“老夫不是在幫你,是在還克明的人情。”

  在年輕人眼中,晉陽起兵到大唐一統天下,不過是摧古拉朽一蹴而就。可他們不會明白,這其中要經歷多少苦難。

  無數次的生死中,老一輩人之間建立的友誼,杜璟是不會明白的。

  眼見著長孫無忌消失在視線內,杜璟搖了搖頭,他是真的搞不明白長孫無忌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一會不擇手段,一會重信守諾,做決定的時候,既要理性的看待問題,又要兼顧感性,他就不怕得精神分裂嗎?

  他們長孫家,還是文德皇后正常一些,她慈愛的笑容,絕對是杜璟沉悶的幼年生涯中一縷陽光。

  長孫無忌這么陰晴不定的人,跟她真是共同共地的親兄妹嗎?

  可有一點,老長孫說的沒錯,杜璟沒得選,旨意就是旨意,作為軍人,他除了服從,就是服從,別無選擇。

  但他被裹挾離開長安時還小,回長安后一直在武侯衛當差,很少在官場走動,對長安各部官員是兩眼一抹黑。

  而且,這里的“待遇”并不高,那些在衙門坐慣了的文官,未必愿意在丘八堆里攪合。要組建一支,既能負責區域安全,又能處理特殊案件的軍衛,難度系數不是一般的大。

  杜璟在正堂坐了一天,絞盡腦汁都沒想好,去哪找既可靠又能干的幫手。

  正準備下值回家時,門外出現了程處弼的大臉,提著酒壺沖他笑道:“今日酒,今日醉、不要活得太疲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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