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
顧君衍停下車子，泊車小弟過來接過鑰匙，畢恭畢敬道：“沈少還在原來的包廂等您。”
顧君衍沒結婚的時候沒少跟沈知允聚在一起喝酒，他們有自己獨立的包廂。
顧君衍推開包廂門，里面安靜得可怕。
陰雨沉悶的空間里，只有角落里的一束燈光給包廂添了一抹微弱的色彩。
沈知允挺拔的身姿坐在沙發一角。
哪怕是這樣隱秘的空間，他始終保持著完美的姿態，俊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微笑。
“來了。”
顧君衍問：“怎么就你一個人？”
沈知允把菜單丟給他：“景灝一會兒過來。”
顧君衍神色晦暗不明：“看來你們的關系發展得不錯。”
陸景灝是跟著他認識沈知允的。
每次聚會也都是他帶著來，這還是第一次，沈知允邀請陸景灝。
沈知允低聲發問：“我和景灝關系好，你吃醋了嗎？”
“犯不上。”
他和陸景灝也早就站在了對立面。
顧君衍問：“那塊地的條件是什么？”
還不等沈知允開口，顧君衍緊接著補充道：“如果跟沈夢薇有關，我勸你免開尊口。”
他就算開口，他也不會答應。
“君衍，一定要把關系弄得那么僵嗎？”沈知允說：“這次的事情足夠讓夢薇長記性，沈知堯也不敢再對你的妻子做什么了。”
顧君衍對沈夢薇的針對主要是因為沈知堯。
沈知堯聽說這件事情后，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急得上躥下跳，恨不得立刻買機票飛回來，被沈知允攔下。
他回來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反而會讓事態變得很嚴重。
顧君衍挺拔的身姿往后一靠，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我做這些事情不過是讓她認識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別強求。”
“她已經認識到了，你可以收手嗎？”
顧君衍避開這個問題：“我們不是要談地皮的事情嗎？”
沈知允抿起薄唇。
他已經知道顧君衍的態度了。
沈知允也沒再說別的，跟顧君衍談起地皮的事情。
顧君衍食指輕輕點著沙發扶手，深邃的眸光落在沈知允身上，藏匿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沈知允今天有備而來，絕對不僅僅談地皮的事情這么簡單，他要干什么呢？
……
另一邊
蘇晚晚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擦干頭發就看見群聊消息，她躺下準備回復，一通陌生的電話號碼打進來。
蘇晚晚猶豫片刻，滑動接聽。
“你好。”
“蘇晚晚，我是陸景灝。”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很生硬，他沒辦法像唐辰那樣自然地叫出小嫂子這個稱呼。
蘇晚晚也不介意他的稱呼，漠然開口：“你找我什么事？”
她不覺得陸景灝打電話給她是想聊家常。
“二哥喝醉了，你來零度接他一下。”
蘇晚晚看了一眼手機里的時間，顧先生才出門一個多小時，這么快就喝醉了嗎？
顧君衍不是這樣的人，而且最近也沒發生需要借酒消愁的事情。
蘇晚晚狐疑地問：“顧先生為什么不親自給我打電話？”
陸景灝沒好氣地說：“我說了，二哥喝醉了，他的手機，我打不開，我因為你得罪過一次二哥，沒必要再得罪第二次。”
蘇晚晚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陸景灝很在乎他和顧君衍之間的感情。
上次的事情足夠讓他長記性，應該不會再做傷害兩個人的事情。
“我馬上過去。”
蘇晚晚掛斷電話之后，還是有些不放心，她撥通顧傾言的電話：“傾言，你睡了嗎？”
顧傾言嘿嘿笑著說：“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小嫂子想約我嗎？”
蘇晚晚說：“陸景灝剛才給我打電話說顧先生喝醉了，讓我去酒吧接他，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沒問題啊。”顧傾言干脆地應下：“你來接我，還是我去找你。”
“我去接你吧。”
她還得去接余小七。
雖然認知里覺得陸景灝不會傷害她，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蘇晚晚換好衣服就出門了。
余小七和顧傾言都在門口等候，蘇晚晚接上她們就往零度開去。
顧傾言在路上越想越覺得奇怪：“我怎么覺得這里面有貓膩呢？”
蘇晚晚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目視著前方：“等到地方就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戲了。”
半個小時后，蘇晚晚的車子停在零度門口。
陸景灝在門口等她們。
車窗落下，陸景灝看見副駕駛位上的顧傾言，臉色變得很難看：“傾言怎么也來了。”
“我不放心小嫂子一個人來酒吧就陪她一起來了唄。”顧傾言毫不客氣地懟他：“你看見我臉色變得這么難看，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顧傾言這番話直白得讓陸景灝沒有招架之力。
蘇晚晚佩服地豎起大拇指。
陸景灝笑了：“我又沒做賊，心虛什么？”
“你做沒做賊，心不心虛只有你自己知道。”顧傾言推開車門下車：“我哥還在原來的包廂嗎？”
陸景灝嗯了一聲。
顧傾言挽著蘇晚晚的手就往里面走，余小七緊隨其后。
陸景灝看著浩浩蕩蕩的三個人，捏了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希望顧傾言這個暴脾氣別太沖動。
……
沈知允和顧君衍談完地皮，基本上敲定了合作。
顧君衍出資獲得土地的使用權。
這也是沈知允權衡利弊之后的決定。
那塊地皮的開發需要一筆不小的資金，放眼整個帝都，只有顧君衍有這個資金和能力。
“你明天擬好合同，我讓顧深去拿。”
顧君衍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沈知允卻不甘心地說：“君衍，你就算不看在沈家的面子上，能不能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對夢薇網開一面呢？”
顧君衍腳步停頓了一下，聲音微冷：“我結婚之后，沈家幾次搞小動作，我都沒有計較就是看在小妹的面子上，現在額度已經用完，別總消費她了。”
何況現在的沈念涵并不值得他留什么情面。
沈知允不甘心地問：“所以你對小妹還有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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