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二姐沈花凝簡直瞳孔欲震!

  沈家人更是神色大變。

  唯獨沈川,依舊波瀾不驚,仿佛話題中心不是他一樣。

  不等沈父發怒,沈風琴就冷聲警告:“長青,有些事瞎說不得,小川怎么會這么做!”

  沈父怒極反笑,他惡狠狠剜了沈川一眼。

  聲音像是從喉嚨中硬擠出來的一樣,催促道:“別攔長青,讓他繼續說。”

  沈長青苦笑地閉上眼睛:“我與景泰公司相談融洽,本來馬上就要簽合同了,但不知道小川和景泰公司的人說了什么。”

  “他把項目人約出去說了幾句話。”

  “等我再跟景泰提起合作的事情,他們便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僅拒絕合作,甚至還辱罵我!”

  不等沈川開口辯解,沈長青繼續倒打一耙:“小川,我知道你討厭我,但這都是我跟你之前的私事。”

  “我不知道你對景泰總裁說了什么......”

  “可,可你不該因為我倆的恩怨,不該因為怨恨我搶了你的身份,而毀了沈家的前途。”

  沈父一股火都已經燒到喉嚨了,只差最后一個印證。

  他就這么看著沈川,嘶聲質問:“你說,有這件事嗎?”

  沈川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茶水。

  在眾人復雜的注視下,淡然應了一聲:“我確實和景泰項目人見過面,但是……”

  后面的話不等說完,沈父再也忍不住了,他抓起桌上的杯子朝著沈川腦袋上砸了過去。

  啪!

  玻璃杯在沈川身后碎了滿地。

  同一時刻,沈風琴四姐妹異口同聲,驚懼地喊了一聲:“小川!”

  啪嗒。

  一滴鮮血墜落在沈川的茶杯中,刺眼的紅霎時間暈染開來。

  雖然沈川側頭,堪堪躲避了飛過來的茶杯,但是四濺的玻璃碎片卻將他的臉刮出一道血痕。

  沈父眼珠子暴起,眼珠上的紅色血絲無端給他添了幾分猙獰:“沈川!你!你,你為何要壞沈家的生意!”

  “自從長青回來后,你就處處與他作對,處處看不慣他,之前你約他去動物園的時候竟然還想害他的命,你就如此怨恨他嗎?”

  “你恨長青搶了你的身份與地位,搶了家人的關注與寵愛,可你能不能再想想,這些本來就是沈長青的!”

  “是你!是你搶走了他二十多年的資源!”

  “呼......你,你太讓我心寒了!”

  “早知道你這么養不熟,我當初說什么都不會讓你留在沈家!”

  聲嘶力竭的痛斥聲音在房間內轟然響起。

  沈長青看到這一幕,激動得眼中皆是得意與幸災樂禍。

  三姐沈雪棠神色倉皇,雖然不知道事情為何突然發展到這種程度,但她自從上次送藥事件之后,她的心就開始偏向沈川了。

  沈雪棠下意識想要張口為沈川解釋。

  卻被沈川搶先一步。

  沈川任由血滴順著臉頰流下,幽幽開口:“沈長青,你還記得我與你的一周之約嗎?”

  他臉上依舊掛著一抹笑,在血色的襯托下,俊美的臉無端多了幾分邪氣。

  沈長青莫名心里咯噔一聲。

  雖然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但不知道為什么,沈川這幅模樣總是讓他心中沒底。

  但事已至此,無法回頭。

  沈風琴聽到沈川的話,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凝眉問:“什么一周之約?”

  “當然是沈長青販賣沈家機密,我為他保守秘密,特此做下的約定啊。”沈川似笑非笑地看了沈長青一眼,故意問:

  “對吧?”

  販賣沈家機密?

  一句話宛若平地驚雷,轟然在眾人腦海中炸開。

  沈川又補充一句:“景泰為什么不跟沈家合作,沈長青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沈家眾人呼吸都是一滯。

  沈川這話什么意思?

  難道導致沈家無法與景泰合作的罪魁禍首,不是沈川而是沈長青?

  沈父皺著眉,愈發的不耐煩,他沉著臉開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們別在這打啞謎!”

  沈長青哽咽一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他一臉愧疚地看著沈父,自責地開口:“爸,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

  “沈家的機密,確實是我泄露出去的。”

  沈父虎眸一瞪,看著沈長青脆弱痛苦的樣子,又想起沈長青在外面受了二十年的苦,終究還是愧疚壓過了怒火。

  他沉聲道:“到底是什么情況?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沈長青吸了一口氣,神色委屈:“爸,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沈川不讓。”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小川了,他得知我被您重用,便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剛開始只是扮可憐,讓我借給他錢。”

  “后來我給不起了,他便讓我借高利貸!”

  “但是,很快高利貸他也不滿足了,竟然強迫我,讓我盜取公司機密。”

  沈長青表情帶著三分痛苦三分懺悔與四分無力,繼續道:“我勸他不要這么做,他便找人威脅我,若是我告訴了你們......”

  話到這里。

  沈長青裝作鼓起勇氣的樣子。

  一臉痛心疾首地沖沈川道:“小川,是我的軟弱和寵溺害了你,是我怕父親姐姐對你失望,感到痛心,所以我步步退讓。”

  “現如今,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就算之后你多么記恨我,我也要說出真相。”

  死寂!

  整個沈家大堂,一片寂靜無聲!

  “這不可能!”

  “小川不是這樣的人!”沈花凝率先反應過來,氣得手指頭都在發抖:“你說這些有什么證據?”

  沈長青擦了一把眼淚,從兜里掏出一個錄音筆:“這是他們毆打我時,我偷著錄下來的。”

  緊接著。

  沈長青便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按下了播放。

  “狗雜種,我們老大讓你把沈家機密叫出來,你不聽是不是?信不信我揍死你!”

  “你看看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跟我們老大沈川搶位置?沈家少爺是他的,以后有點眼力見,少在他面前晃悠!”

  尖酸刻薄的話語在錄音筆內傾瀉而出。

  隱約間還能聽到沈長青疼痛的呻吟。

  沈花凝傻愣愣地怔在原地。

  她看了看沈長青,又看了看沈川......

  “混賬!沈川,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要說!”沈父扯著脖子沖著沈川質問,臉上布滿了后悔與痛心。

  后悔什么?

  后悔養了自己?

  沈母更是一臉淚水地將沈長青抱在懷里,心疼地道:“孩子,你受苦了,你這么這么傻,為什么不早跟媽說!”

  “我想起來了!”

  “你去景泰談判的那天,臉上就有瘀傷,你當時還騙我是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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