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大辦公室。
技術科的年輕小伙子拿著幾張完成的畫像，站在門口，踮著腳往里望，猶豫了一會，才朝坐在位置上的沐陽走過來，有點靦腆地開口，“小吉，組里人都不在嗎？”
正在做嫌疑人心理分析的沐陽，聽到聲音，抬起頭的時候，小臉很自然就帶了笑容，“你好。”
沐陽起身，“他們暫時都不在，是有什么事嗎？”
小警察剛過實習期，干的又是刑事科學技術工作，性格有點內向，沐陽才一抬頭，他臉就紅了，說話也有點結巴，“小，小吉，這是我們科長讓我送過來的，等林隊長回來麻煩你交給他。”
小警察話音剛落，抱著筆記本電腦回來的徐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一下，“你小子在這夢游呢？小吉是誰？”
“吉祥物啊——”
小警察一臉天真，扭頭看向沐陽，話都說出口了才反應過來，趕緊鞠躬道歉，臉更紅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整懵了……”
“沒關系的，辛苦你跑一趟。”
沐陽輕笑著開口，剛才她還以為是對方把自己姓氏記錯了，都沒往‘吉祥物’這個稱呼上想，看來吉祥物這個稱呼，在市局可夠深入人心的。
“應該的應該的，那我先走了。”
小警察說著，朝兩個女孩子點點頭，紅著臉離開了。
“每次局里進了新人，大家就像發現了新玩具，都喜歡逗兩句。”徐洋笑著開口，轉頭看到沐陽手里畫紙，問道，“畫像完成了？”
沐陽點點頭，眼中閃過悲痛，“可惜我們還是沒能把楊梓皓救下來……”
徐洋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輕輕嘆息一聲，楊谷曼做的事十惡不赦，該千刀萬剮，可生病的楊梓皓是無辜的。
楊谷曼害了其他孩子，也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給我吧，我根據圖像做一下比對，看能不能有發現。”徐洋開口。
“我們一起吧。”
“你最好了！”徐洋高興地抱了沐陽一下，去自己抽屜里抓了一把零食，什么梅餅，巧克力棒，果凍條之類給沐陽送過來，“我之前查的全市私立醫院的資料里有醫院宣傳照片，我先看看內部環境有沒有能對上的，人像比對就辛苦你啦！”
徐洋說著，把畫著人像的幾張圖留給沐陽，轉身準備回自己工位。
沐陽看到圖像的一瞬間，表情凝固住，瞳孔猛烈地顫動一下，下意識地反手抓住徐洋，“喜羊羊！”
徐洋轉身，有點疑惑地看著沐陽，“怎么了？”
沐陽急切地拿起幾張不同角度的畫像，反復確認了好幾遍，扭頭看著徐洋，開口語氣篤定，“這個人，我見過！”
“什么？！”
徐洋也嚇了一大跳，反過來抓住沐陽的手，瞪著眼睛問，“你在哪里看到的？”
沐陽一秒都沒敢耽誤時間，一邊給徐洋解釋，一邊撥通了林澈的電話。
“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林澈，聲音不大，但并不疲憊。
“技術科的畫像完成了。”
沐陽頓了頓，“和楊谷曼聯系的那個人，是全艾醫療院長，張耀輝的司機！”
林澈瞳孔泛起波瀾，“好，我知道了，周云和大壯在局里嗎？”
“還沒回來。”
“好，讓徐洋那邊盡快查清楚這個人的資料，查到住址后先發過來。”
林澈掛了電話，手心居然沁出了薄汗，他都不敢想象，如果這個司機就是普力，如果他認出了沐陽……
情況緊急，林澈沒讓自己想太多，腦中迅速就有了一個方案，和王局匯報同意后，林澈吩咐老杜聯系周云和大壯，安排行動任務，申請支援。
為了不打草驚蛇，按計劃兵分三路，司機住所、張耀輝住處和全艾醫療，同時行動。
又是一個緊張忙碌的不眠夜。
天亮的時候，大家滿臉疲憊地回來，眼中難掩沮喪。
大壯才進門，就把外套甩在了沙發上，憤怒地開口，“就晚了幾個小時，讓這小子給跑了！”
林澈看向大壯，沖著沙發揚了揚下巴，“把衣服拿起來。”
林澈聲音不大，也不算嚴厲，但不怒自威，大壯抓了抓腦袋，聽話地拿起衣服抖了抖，掛在一旁的架子上。
往案子里傾入感情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帶情緒，情緒如果占據了大腦，就會失去理性判斷。
“李禮，去法醫那看看尸檢報告出來沒有，十分鐘后，大家討論一下。”
林澈說完就回了1209。
沐陽和徐洋給大家準備好了早點，熱水也燒好了兩壺，大家忙了一晚上，現在正是需要補充體力的時候。
“楊梓皓的尸體在蘆湖森林公園被發現了。”
林澈翻著手里的尸檢報告，凝練地把重點內容和大家說了一下，“……從楊梓皓的死亡時間來看，他被嫌疑人帶走后不久，就被殺害，取走了器官。也就是說，嫌疑人一開始說會給楊梓皓做手術治病，就是哄騙楊谷曼的，在嫌疑人的計劃里，楊梓皓就是他選定的傷害對象之一。”
周云嘆了口氣，“這個楊谷曼，想著是救兒子，做了這么多喪盡天良的事，最后卻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有些事，真的是輪回報應，所以這個人啊，真的別做壞事，指不定哪天就報應到自己身上了。”老杜說著，抬起搪瓷杯喝了幾大口茶水，壓了壓有點干的雞蛋黃。
“把楊梓皓遇害的消息告訴楊谷曼，接下來我們工作的重點，就是抓到這個人。”
林澈開口，視線落在貼在白板上的那幾張手畫人像上，“昨晚的行動，收獲不大，三個地方都沒有找到這個人，大家把情況說一下。”
林澈說完，半個包子一口就塞進嘴里了。
大壯一邊擦嘴一邊開口，“住處沒找到人，痕檢的同事正在已完成初步勘察，目前沒有什么重要發現。”
老杜抱著搪瓷杯接上話，“張耀輝在臨江畔別墅區的住所我們去看了，張耀輝本人表示，昨天下午，司機把自己從醫院送到家后就離開了，監控畫面能對上。通常情況下，司機每天早上7點半，會去接張耀輝，我們在相關位置已經做了嚴密布控。”
“醫院那也沒找到人。”
李禮嘴里還塞了半個雞蛋，也著急開口，噎得一口氣上不來，徐洋把豆漿帶給他，追問道，“全艾仔細查了嗎？和楊谷曼形容的結構布局一樣嗎？”
李禮順著前胸，神色嚴肅地搖頭，“醫院沒有外籍的醫生護士，我帶人從不同的角度，幾乎把院里每一個地方都對比了一遍，沒有楊谷曼形容的什么檢查室，什么特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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