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處理尸體的原因，我覺得也有點問題。”
林澈把張耀輝和普力關于這一部分的口供翻了出來，“兩人的說法沒有太大出入，但普力取走器官，橫跨半個江州把尸體運到廢棄精神病院，把尸體固定在墻上，潑紅油漆，這些行為都不符合犯罪邏輯。”
王局對比著兩份筆錄研究了一下，皺眉點頭，“嗯，嫌疑人處理尸體一般都是追求迅速，隱蔽，不暴露自己，普力的做法耗時耗力，完全和這個原則相反。”
“沒錯。”
林澈接上王局的話，“普力解釋他這么做是為了營造仇殺假象，我覺得太過牽強。”
“你什么想法？”王局問。
這個問題顯然林澈已經提前思考過了，王局一問，他馬上就能回答，“取走內臟，把尸體釘上墻，潑紅漆，這些行為都具有儀式感，目前我更傾向是和普力的文化信仰有關。”
“之前你和陽陽去怒河，有查到和這個有關的說法嗎？”
林澈搖頭，“上次去重點放在圖騰上了，這方面了解過一些，沒什么收獲。所以我想著接下來兩個方向，齊頭并進。一方面繼續對普力進行審訊，另一方面怒河那邊可能需要再去了解一下。”
王局也贊同林澈的想法，“嗯，怒河那邊我去聯系。”
“王局，我剛剛和沐陽商量了一下，我們的想法是，怒河那邊先請當地的曲洛族人，去打聽一下。一來他們對自身的文化比較了解，如果有相關的東西能更敏銳地察覺到；二來，本族人之間交流會更順暢，更沒有防備，更容易問出東西。”
王局笑著點點頭，“這主意，一看就是陽陽想的，挺好！不過……”
王局面露擔憂，“這事不簡單，能找到合適的人嗎？”
“應該沒問題。”
林澈點頭，“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到哪兒都能交到朋友，村子里有幾個人和她關系不錯，一直在聯系。她初步選中了兩個人，已經在整理資料了，確定可行會提交審核這兩人的身份資料，沒問題她再去聯系。”
見林澈和沐陽已經把這個問題安排得很周全了，王局也就沒再多問。
有了結果，林澈接著往下說，“除了普力，這個張耀輝身上，目前也有疑點。”
王局翻開普力的口供，“仔細說說。”
“我昨晚審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沐陽也根據審訊錄像和筆錄做了張耀輝的心理分析，上來前，組里也討論一下，目前大家覺得需要再深入查一查的問題，主要有這幾個。”
“第一個，張耀輝的犯罪動機。按照他的說法，就是兩個，一為科學事業，二為巨額財富。從心理上分析，醉心科學研究的人或許會比較極端，但這種極端更多是體現在某一具體的研究方向上，但張耀輝有很多研究項目，還有一些是中途進行不下去被叫停了的，他缺乏科研最基本的堅持，他這樣的行為更像是商人，而不像是研究員。再說為財，徐洋那邊查了張耀輝最近幾年的消費記錄，沒有奢侈消費的現象，他每月給國外的情人和孩子的錢，也只是剛夠生活而已，國內沒有查到他有大額投資和存款，國外轉移資產的情況還在核實。”
“第二個，是張耀輝和普力的關系。張耀輝認識普力的時候，全艾醫療才建立不久，21層的秘密研究空間都還沒建起來，張耀輝還沒有犯罪需求，更沒有確切的犯罪行為，可張耀輝卻在明知普力身上背了至少4條人命，是個危險人物的情況下，還拉攏他，目的上解釋得有點牽強。其次，張耀輝解釋，普力為他辦事，是因為他們算是朋友，加上他把普力殺人的事當成把柄，可就普力的性格來看，他不像是個會被威脅的人。”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是三個孩子的尸體處理。普力不是第一次作案處理尸體了，在這件事上，他有豐富的經驗，可是這次他卻留下來很多尾巴。這個案子，要不是尸體被陸續發現，可能還沒這么快暴露。”
王局聽著，皺著眉，長呼出一口氣，“這些問題都不好查啊……”
林澈點頭，“證據層面能查的東西不多，重點還是突破幾人的口供。”
王局點頭，“嗯，雖然嫌疑人抓到了，但是細節上的疑點一定不能放過，必須都查清楚，你們組這點我是放心的。”
匯報得差不多了，王局看了一眼時間，交代道，“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頂住壓力有了突破性進展，后面的審訊和完善證據鏈就沒那么著急了。今天就按時下班，回去好好吃一頓，好好睡一覺，休息調整一下，明天再繼續查，等著案子結束了，我給你們批假期！”
王局說著，往前湊上去幾分，小聲開口，“你的多3天，婚假。”
林澈勾唇，拍了拍王局的胳膊，“留著吧，我得準備準備。”
林澈說完，用文件夾拍了拍王局的胳膊，“走了，忙去了。”
王局追到辦公室門口，也不敢說得太大聲，壓著聲音開口，“你快點準備啊，我等著喝酒呢！”
林澈揮揮手，大步朝前走去，嘴角掛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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