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妄邊境
夜色漸漸落了下來,馬車依舊行駛不停,看著窗外荒無人煙:“姬晟,還沒到嗎?我們都走了七天了。”
“公子,不急,馬上就到了,一但過境,我們就在虎師一軍警戒線后方安營,明天一早出發,糖糖已經準備好營地了,他……”
“駕…駕…”一陣急促的催馬聲打斷了姬晟的話。
我微微一笑:“糖糖來了。”
“他等不住了”姬晟也笑著。
“吁…”糖糖下馬,直接一個翻身就上了馬車,掀起簾子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他愣住了,就這么蹲在車門邊靜靜的看著,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嘴唇微微顫抖:“爺…您…您回家了。”
“對,回家了,畢竟家里有我的糖糖,怎么能不回呢?”我笑道。
糖糖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本來決定好不哭的,可就是忍不住了,跪下附在藍無心的腿上,哭的歇斯底里。馬車外的所有侍衛都聽到了糖糖的哭聲,所有人都低下頭,他們都理解糖糖,知道他在哭什么,有人淚窩子淺的也跟著哭了。
姬晟怕他弄疼藍無心,還用手架著:“糖糖,別哭了。”
我用手輕輕摸著他的后腦:“糖糖,你看你家爺我都平安回來了,怎么還哭呢?對不?別哭了。”
糖糖搖著頭,依舊不起身:“爺,屬下也不想哭,可是看到您就忍不住了,爺,糖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好怕好怕,爺,糖糖害怕。”
這小子弄我的淚水也下來了:“傻子,怕什么,別哭了,以后爺不再嚇你了,好不好?乖。”
此刻車然后跟著的蒙城小雨對視一眼,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糖糖說的全是他們前幾天的心情,害怕、恐懼、迷茫,這些只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會明白。
“糖糖,公子腿上的傷很嚴重,你別再壓著了”姬晟也是眼眶濕潤道。
糖糖聞言立馬就彈起來,雙手輕輕的摸著藍無心的腿:“爺,疼不疼?一定很疼,一定疼。”
“你大爺,老子本來不疼了,讓你這么一說突然就疼的要死”我氣道。
“噗……”藍無心一句話逗笑周圍所有人。
蒙城更是無奈道:“糖糖,有你這么說話的嗎?看看把咱爺都說疼了。”
“爺,對不起,屬下不是故意的”糖糖趕緊輕輕摸著他家主子的腿,突然看到有鮮血滲出的痕跡:“爺,您的傷口怎么還在流血?”
“哪里?”姬晟立馬緊張了,因為這幾天所有傷口基本都結痂,斷然不會流血的。
“小腿這里。”
姬晟趕緊輕輕挽起藍無心的褲腿,果然出血了。
“晟哥,是不是剛剛我弄的?”糖糖急了。
“不是,看樣子有一會兒了,公子,您沒感覺嗎?”姬晟邊解紗布問道。
“可能是一個時辰前解手不小心弄的,當時就感覺很疼,想著都結痂了,沒當回事”我是平躺著的,所以看不到腿。
當姬晟打開紗布那一刻,糖糖再也移不開眼睛了,包括車外的蒙城也是愣住了,這些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藍無心的傷口。
“公子,問題不大,有幾處多少有點輕微裂縫,在滲血,您之后一定得注意了,糖糖,幫我把藥箱接過來”姬晟認真查看傷口說道。
“………”糖糖依舊紋絲不動的盯著傷口看。
姬晟轉頭:“糖糖,接藥箱啊?”
“嗯?噢…”糖糖轉身拿藥箱,眼淚根本控制不住,他家主子的小腿的傷……,這得多疼啊!
姬晟接過藥箱也沒再說什么,開始清洗傷口。
車外的蒙城看了眼小雨,輕聲道:“你知道?”
小雨忍淚點頭:“剛到的時候小腿還…但是傷口發炎太嚴重了,晟哥不得不將壞肉全部切除,所以…就這樣了。”
“那其他傷呢?也…”蔡元握住馬韁的手青筋暴跳。
“其他都還好了,除了肚子的傷口,晟哥說很深,估計現在都不太理想…”小雨不想再說下去了。
“這幾天主子一聲不吭,我還以為傷好的差不多了,不曾想還是如此嚴重,肯定疼的要死,主子…他還時不時跟咱們開玩笑…”唐威心疼道。
“肚子的傷口肯定嚴重,當時是咱們都在場,王琦那一刀……算了,不說了,趕緊回去,回去好好修養”蒙城開口。
馬車之中我無奈開口:“糖糖,你怎么還是那個哭哭包?別哭了行不?哭的老子全身疼。”
“您全身本來就疼,這…這一個傷口都這么觸目驚心,其他的還了得”糖糖哭道。
“胡說,除了小腿這個傷口,其他都無大礙了。”
“屬下才沒胡說,蔡元說了,您腹部被王琦砍了一刀,肯定比這嚴重。”
“藍鶴堂,你要是再不閉嘴,我就讓姬晟一腳給你踹下去,信不?”我無奈道。
“別哭了,公子這兩天情緒剛剛好一點,你聽點話行不?”姬晟也開口。
糖糖點點頭,努力克制自己:“知道,爺,屬下再不讓您悲傷了,不哭了,不哭了。”
“這才乖嘛!蒙城,到底還有多遠?天要黑了”腿部的疼痛讓我不得不轉移注意力。
“公子,已經看到邊境大門口了,您且安心,前面人多,把車簾放下”蒙城說話間就用刀柄將車簾撥了下來。
“糖糖,你應該跟阿澤一起來,這樣我還可以少哭一次,是不?”
“公子,很疼嗎?”姬晟敏銳的覺察到藍無心在故意找話。
“胡說,一點都不疼。”
“您別硬撐著,不疼是假的”姬晟已經開始裹紗布了,每次換藥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醒目的傷口一遍遍刺痛著他的心,真的好想帶她受過。
“主子,姜帥在城門口”蒙城隔著馬車說道。
我看了眼姬晟:“他是虎師二軍主帥姜睿”
姬晟點點頭:“糖糖,看好公子,不能讓她亂動,”說完就直接下車了,翻身騎上糖糖的馬向前去了。
姬晟一走糖糖就趕緊往里挪了挪:“爺,還哪里疼?”
“糖糖,我叫你一聲爺,別再提疼這個字了,行不?”
“爺,您說什么呢?屬下不說…那個字了,您不能亂動。”
“噗…”我無奈的笑笑,剛準備抬手捏捏他的小臉蛋。
“別動,您不能動,晟哥說看好您,絕不可以亂動”糖糖一把就給藍無心按下去了,神情絕對緊張。
我知道跟著傻子講道理是百搭,只能乖乖一動不動的躺著:“糖糖,你瘦了好多。”
糖糖笑笑:“跟您學的減肥了,爺,您知道嗎?屬下和表少爺都想來接您,可必須有人安排營地,所以我們猜丁殼,屬下贏了,嘿嘿…”
走了大概一刻鐘,姬晟就再此上了馬車:“公子,我們已經回到孤妄國了,屬下跟那位姜帥說您傷重昏迷,見不了客,也說不了話,他還給帶了東西,一個鹿茸和幾樣補品,都很珍貴的。”
“他是江城人,就是咱們十一樓對面的姜家米行,他知道我救了他兄長的夫人和孩子,上次來就很照顧,這次還特意前來拜望,算是有心了”我回道。
“爺,您說的對,如今邊境由一軍駐防,姜帥也是昨天下午來的,說是看看您怎么樣了,畢竟擔心”糖糖說道。
姬晟笑了:“公子,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您用自己的好換回來的人情,世界懂得感恩的人還是很多的。”
“你呀,天天都在開解我,放心吧,經過這次事之后,你家爺我會更加珍惜活著的時光,天大事都不會讓心情有波動,再有多久可以到營地?”
“爺,馬上,就在后方,明天咱們就換自己馬車,既寬敞又涼爽,您可以躺軟榻上,不用睡車底板”糖糖開心道。
“那時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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