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折月 > 第二百零四章 事出反常顯端倪
  第二日,福妃娘娘特意吩咐薛姮照陪著池素休息,不叫她在跟前伺候。

  午飯的時候還特意賞了她們四菜一湯,這在下人中是從未有過的事。

  以前就算薛姮照得寵也沒到這地步,眾人私底下紛紛議論這個池素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得娘娘如此青眼。

  “也沒見她有什么出眾的地方,模樣也只中上,怎么就偏偏這么得寵?”

  “想來人和人也是有緣分的,不然怎么有投緣一說呢?哎,別提了。咱們在娘娘跟前伺候這么多年,也沒撈著這樣的福分。”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但都只是背后議論。

  淡月倒不在意這個,還幫她們收拾碗筷,池素吃完了道了聲謝躺下接著睡。

  傍晚時候淡月回來,以為她還躺著呢,誰想池素竟然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那兒慢條斯理地梳頭呢。

  “這是有精神了?”淡月笑著問她,“怎么這么晚倒打扮起來了?”

  “躺了兩天了也該起來,躺得后腦勺生疼。”池素說,“這兒有點心,咱們吃一口吧。”

  說著就去沏茶。

  淡月也沒推辭,到桌邊坐了下來。

  隨后薛姮照也來了,三個人就都坐下吃點心喝茶。

  一時吃畢,又都漱了口。

  “姮照你先坐著,我的頭油用完了,明早還得梳頭呢。我去幽竹那兒看看,跟她勻點兒。”淡月說。

  “我這兒還有些,用完了再去找吧。”池素說。

  “我那兒也還有半瓶。”薛姮照說,“不如用我的。”

  “你的也不多了,幽竹那妮子有一整瓶呢!她的頭發又不多,一個人用,怕是半年也用不完。我也算給她幫個忙。”淡月說著出去了。

  等她借了頭油再回來的時候,屋子里已經沒了人。

  “這兩個又到哪兒去了?怎么動不動就不見人影?”淡月說著把頭油瓶子放在妝臺上,在屋子里轉了個身。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這兩個人回來,就走到薛姮照的屋子里。

  芳甸正坐在那兒擺弄一朵壞了的絨花,這是她過生日的時候,薛姮照做了送她的。

  她很喜歡,經常戴著,今天不知怎么壞了。

  “你可見姮照池素兩個了?”淡月問。

  “她們倆今天上夜,到前頭去了,你不知道嗎?”芳甸頭也不抬。

  “上夜?今天不是她們兩個的班兒呀。”淡月納罕,“她們還在我后頭呢。”

  排班兒上夜基本上都是定準的,如果沒什么事是不許調換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衛總管說今天安排的她們兩個。”芳甸的心思全在那朵絨花上,始終都不曾看淡月一眼。

  淡月也不再多問,只說:“既然這樣,我也不必等她了,自己關了門睡吧。”

  “那我不送你了,我也要睡了。”芳甸有些懊惱地把那朵絨花放在一邊,“名字叫姮照給我修上吧。”

  但她回去后卻沒有睡覺,而是將池素的行李被褥都仔細檢看了一遍。

  還有屋里的柜子箱籠,一個都沒放。

  沒有找到那個草人。

  難道池素把它帶走了?那會帶到哪里去呢?

  而且她也想不通,為什么要安排池素和薛姮照兩個人上夜。

  她記得很清楚,薛姮照不是今天的班兒,就算池素趕上了,可她正來月事。按規矩,通常也是不應該上夜的。

  一個是宮女自身不方便,另一個人們通常都認定經血是不吉利的東西。

  凡是要緊的場合,來月事的宮女都不可近前。

  她不止一次聽人說過,有種極惡毒的詛咒人的法子,那就是弄一個假人,其上寫上這個人的生辰八字,再潑上經血,無論多么貴重的命格都逃不脫這種魘魔法厭勝術。

  想到這里,淡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假人……經血……魘魔法……為什么她會想到這幾樣東西?

  是因為自己先前看到池素在扎草人嗎?還是說她如今正來著月事?抑或是池素本就有些神神秘秘?

  莫非她要施厭勝術?

  她要害人?

  她要害誰?!

  淡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到天亮的。

  好像期間只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會兒,還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

  好容易爬起來,池素就晃蕩著回來了。

  她似乎累極了,神色也很憔悴,仿佛一夜沒睡似的。

  淡月想和她說話,她只是擺擺手。

  然后一頭栽倒昏睡起來。

  淡月給她扯了被子蓋上,知道今天白天她應該不用到前頭去伺候了。

  王昭儀來芙蓉宮串門,福妃命人看茶上點心。

  王昭儀仔細看了看福妃后笑著說:“娘娘怎么了?看上去有些乏累呢,昨夜睡得不好嗎?”

  福妃眼下有著淡淡的青痕,像是沒睡好,熬出了黑眼圈。

  “沒怎么,就是有些腰腿疼。”福妃不動聲色地說。

  “這兩日白天還好,到了太陽落山就起北風了。”王昭儀說,“這兩日皇后娘娘身上也欠安,去請安都被打發回來了。

  早起我還特意過去瞧瞧,眼看著兩個御醫進去,想來是還沒好呢。”

  聽她這么說,皇后的病癥顯然是重了,否則不至于一大早就有兩個太醫過去。

  淡月此時正在旁邊伺候,聽了這一番話,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動。

  送走王昭儀之后,碧樹對福妃說:“娘娘,您再睡一會兒吧!奴婢給您捶著些。”

  福妃平日里是不怎么愛歪著的,頂多也就是中午的時候歇個晌。

  但今天卻說:“甚好,若是有人來,能打發的就打發了吧。”

  說著讓碧樹將她扶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碧樹便擺擺手,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福妃娘娘大約睡了一個多時辰,再起來精神好多了。

  心情似乎也很不錯,說道:“我想起來有許多舊年賞的料子,大多是鮮艷的顏色。

  放著也是放著,找些出來,給你們每人都做兩身衣裳吧。”

  然后又特意點了薛姮照和池素的名字:“她們兩個是后來的,衣裳本就不多,這次就多給她們做幾件吧。”

  娘娘偏向她們兩個,眾人都是知道的,差不多快要習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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