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張鑫雨的贊同，不容易啊！
張鑫雨又說：“不說別的單位，就在我們單位，歪風邪氣就有很多。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劉書成酷愛打乒乓球，看看機關干部，很多不會打乒乓球的，都在學著打乒乓球。
機關干部以能和劉書成打乒乓球為榮。工作干得好，還不如和領導混個臉熟。那還要辛苦工作干啥？”
張鑫雨不說則已，一說起來，話語就變多了。
看來，少言寡語并不是她的特征。
李恨水心想：什么時候能夠看到張鑫雨臉上的笑容呢？
張鑫雨笑起來，一定會更好看。
張鑫雨不會打牌，要不然，四個人可以打打牌。
聊著聊著，話題轉移到侯金峰身上。
侯金峰的事，張鑫雨知道，但向靜并不知情。
聽了韓山平的講述，向靜似乎并不感到太驚訝：“靠山吃山，也不算意外。就拿我們稅務系統來說，有的稅務干部和親朋好友合作開皮包公司，專門虛開增值稅發票，有的專門騙取出口退稅。
其實，紀委內鬼想要掙錢，其實很容易。經常有報道，京城處級內鬼，就能指揮省部級干部為他干私活。
為什么省部級干部害怕僅僅是處級干部的內鬼？因為把柄被人抓住了。而且，人家可以通風報信，泄露案件線索，甚至在辦案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張鑫雨說：“是的，的確如此，靠山吃山太多了。各個單位都是如此。
京城動物園副園長肖某某，利用動物園獸舍改造工程中的招標等事由，貪污受賄兩千多萬元。”
侯金峰落馬，李恨水自然希望洪峰接替案件監督管理室主任。
洪峰本來就是正科級干部，只因為屬于云川撤并分流人員，機關又沒有位子，只得屈就副主任一職。
但是，洪峰能否接任侯金峰的位子，李恨水一個人說了不算。
張鑫雨一個人說了也不算。
但是，如果李恨水和張鑫雨意見一致，那也許就算數了。
劉書成再強勢，市紀委常委會上，他一個人說了不算，也不擁有否決權。
李恨水想爭取張鑫雨的支持。
今晚是個好機會。
于是，他試探著問張鑫雨：“張書記，侯金峰落馬，你認為誰是案件監督管理室主任的最佳人選？”
張鑫雨反問道：“你覺得呢？”
李恨水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說：“我覺得洪峰是最佳人選，他在云川時，就是案件監督管理室主任，經驗豐富，能力也不錯，而且公道正派。”
張鑫雨柳眉倒豎：“還因為他是你的老部下？”
李恨水尷尬地笑了笑：“我不否認這一點，舉賢不避親嘛。正因為熟悉，所以了解，因此才推薦。”
張鑫雨沒有再說了。
李恨水一時讀不懂，張鑫雨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張鑫雨不支持，洪峰接任主任可能性很低，因為李恨水一個人說了根本不算。
向靜明察秋毫，看出了李恨水的心思，對張鑫雨說：“表姐，李書記初來江州市紀委，而你是市紀委的老人，希望你能多幫助李書記。
我了解李書記，他是個非常讓人尊敬的領導。在海河縣，他工作時間不長，但做了不少好事、實事，在群眾中威信很高。
李書記離開海河縣，老百姓都很舍不得。這是真的，不是我瞎吹牛。不信可以問問海河縣百姓。”
向靜一番話，用意很明顯，就是希望張鑫雨能夠支持李恨水。
不過，向靜沒用“支持”這個詞語，而是用的“幫助”一詞。
張鑫雨微微點頭。
菜肴上桌了。
李恨水安排上了酒水，有白酒和紅酒。
向靜說：“都喝白酒吧。”
李恨水笑著問：“女同志不喝紅酒？紅酒可是美容養顏的。”
向靜望了一眼張鑫雨，竊笑道：“我表姐只喝白酒，不喝紅酒。而且，酒量還不小。三四兩白酒也就是潤潤嗓子。”
李恨水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張書記果然是女中豪杰啊！”
張鑫雨瞪了向靜一眼，嗔怪道：“小靜，不能說我不喝酒嗎？”
向靜捂著嘴笑：“表姐，對不起啊，暴露了你的酒量。不過，也沒關系，李書記不會亂說的。”
李恨水笑道：“其實，也沒什么。我知道向縣長也能喝酒。你倆不愧是表姐妹啊！”
張鑫雨不再說了。
菜肴很豐盛。
四個人捉對廝殺。
張鑫雨果然很能喝酒，以至于李恨水一度認為，如果兩個人拼酒，最先倒下的是他，而不是張鑫雨。
向靜說：“李書記，表姐雖然能喝酒，但她極少和同事喝酒，但我們親戚在一起，她喝酒很爽快。今晚也很爽快。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呀，同事請吃飯，她基本上都是拒絕。當你上次說表姐同意赴宴時，我很驚訝，表姐怎么變了？她和你又不熟啊！
看來，長得帥的男人很有女人緣啊！連表姐這個冰山美人也開始融化了！”
說著，向靜咯咯笑出聲來。
“胡說八道！”張鑫雨辯解道，“我是看在你倆是海河縣同事的份上，才答應赴約的，好不好？”
向靜笑而不語。
李恨水舉杯敬張鑫雨：“感謝張書記如此賞臉赴宴，我感到很榮幸。希望張書記以后多多關照。”
張鑫雨不冷不熱地說：“我倆同為副書記，不存在關照你的問題。”
向靜插話道：“表姐，你倆互相支持，更有利于開展工作。我聽說，劉書成很霸道，對于霸道一把手，靠個人力量，根本無法抗衡和制約。”
張鑫雨點頭說：“這倒是事實。劉書成很多作風，我看不慣。
但沒辦法，開市紀委常委會時，支持他的人多，支持我的人少。就算表決，也是他贏。
但劉書成了解我的性格，也不敢太得罪我。”
向靜趁機說：“表姐，現在不一樣了，多了李書記，你說話份量更重了。”
四個人喝了兩瓶多白酒。
晚宴結束，向靜和韓山平順路，打車回去。
李恨水對張鑫雨說：“張書記，我送你回去吧。”
張鑫雨沒有說話，就算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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