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如何，誰敢確定？
此時他與這姑射敬及姑射神族，的確屬于蜜月期，但未來呢？
若是天族法旨頒布，這姑射神族會作何選擇？
若是在戰場上相遇，姑射神族會留手嗎？
這些都是不確定的。
且，林凡覺得，姑射敬此人，那種習慣于規則，不敢于挑戰規則的人。
在天族命令下，怕是只能乖乖聽命。
所以哪怕權衡利弊之后，林凡覺得在等一段時間，柳家真的徹底陷入混亂后，那時候在復仇，肯定是會能避免與損失很多損失。
但他沒有出聲。
這才符合未來的利益。
“既然族長已經決定，那在下就不多言。”
林凡以此話，為這件事定局斷言。
姑射敬瞳孔尾隨，認為是否是剛剛自己說的復仇，沒有問詢過林凡的意思，就這般倉促而堂皇的決定，激怒了林凡，故而此時他生怒，從而有此話語。
歉然道：“先生務惱，只是，姑射神族苦柳家等久矣，故而一有復仇機會，就都迫不及待。”
林凡詫異的看了一眼姑射敬，頓時明悟了他的顧忌與猜測，笑了笑，道：“復仇之心，人皆有之，族長此舉并無不妥。”
姑射敬試探般的看向林凡，道：“那還請先生為此復仇戰出謀劃策。”
林凡哈哈一笑，道：“柳家已經半殘，風骨都丟了，這一族已經不成體統，姑射神族的兒郎自然是可輕易踏平這一族，到的確是不用我在去費心。”
姑射敬皺眉。
林凡道：“家主真的務須考慮我，只因此時的柳家的確是不值得我再去傷神，這么長時間，的確也累，就容我在這個間隙歇歇吧，未來的路還很長呢。”
林凡再三開口，姑射敬這才點頭。
其實上，這么長時間以來，姑射神族的諸事，皆是林凡一言而定，甚至于在很多時候，他都習慣了遵命行事，更遑論是姑射神族的其他族人？
故而，他也在思索，長期以往下去，這姑射神族，還是他的姑射神族嗎？
且，習慣了一言九鼎，習慣了一語出而萬靈動，這段時間也的確是憋屈得不行。
故而，當確認林凡并無其他想法后，姑射敬雙眸陰森，獰喝道：“聚將，點兵！”
戰鼓擂動！
號角吹響！
這在姑射神族中，太久沒有出現了。
很長一段時間內，姑射神族豢養的兵卒等，只能如救火隊一般到處支援，救火。
每一次出動，皆是抱著必死之心而去。
唯有此次！
當聚將鼓響起時，闔族上下皆沸騰！
竟然有妻子在親手為丈夫整理戰袍與戰鎧，有親子在為即將奔赴戰場的老父擦拭刀劍等。
且都是歡聲笑語，渾然不像是去征戰，倒像是去游玩。
林凡靜靜的站在最高處的浮空島，他俯瞰下方黑壓壓的軍隊。
眼中不知是何表情，但最終卻是貴為一嘆。
其實上，若是他來安排此次復仇之戰，定然會先用計策，將柳家的始祖誆來，而后直接將其擒殺在姑射神族中！
但凡柳家始祖暴斃，整個柳家，就如一頭沒有牙齒的老虎，又有何懼哉？
但這姑射敬，分明想不到這一出。
且，戰鼓不鳴，號角不響，就這般隱秘的殺入柳家疆域，而后陡然爆發，這豈不是更好？
可這姑射敬偏生要鬧到天下皆知。
此時，天下大亂，萬靈的嗅覺本就敏感到極致。
陡聞戰鼓與號角，誰能不關心，誰能不關注？
“柳家！大仇！”
姑射敬正在怒吼呢，這太正常了，出征之前的理由，需要將與兵同仇敵愾，才能無往不利。
就單只論此處，這姑射敬的確做得很完美。
“姑射神族的兒郎們，復仇的機會來了，殺光柳家！”
姑射敬手中戰劍雪亮，一道數萬丈的劍芒直殺天際中。
“他好白癡。”
傾城出現在林凡身后。
林凡笑了笑，沒說話。
傾城道：“他越是張揚，到時候他姑射神族死的人就越多，偏生他此時正覺得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正常，被壓制太久之后的一朝釋放而已。”林凡笑著。
傾城沉默半晌，道：“我們還有多久回去？”
林凡皺眉，喟然一嘆，道：“應該快了。”
“青鸞妹妹與青月妹子，都快要臨盆了。”傾城靜靜的開口，道：“我總覺得讓兩個孩子誕生在這一界，很不好。”
林凡沉沉點頭：“我也有這種感知，所以這段時間，我不敢讓她們走出雷池半步，就是這個原因，那種感覺太奇怪，就好像是，但凡在此界出生，就會被打上某種印記，被標注一般。”
“你既然也有這種感覺，那就不假了，這件事必須鄭重以待。”傾城告誡，道：“在大的天事都沒有孩子重要。”
林凡沉默著點頭，道：“看完這一戰，看著皇族或是始神族寂滅，看完姑射神族的復仇之后，我們就走。”
“你自己把握，但想來最多能夠在此地多待半月，最多半月時間。”
傾城苦笑，道：“生孩子這件事，是控制不了的，哪怕你是神祗都不可能控制。”
林凡笑著，道：“我明白的。”
“其實上，她二人應該早就應該臨盆，但一直到現在。”傾城嘆了聲，道：“也許兩位妹妹腹中的小家伙，也是個妖孽吧，估計他們也感知到了在此屆誕生的不妙，所以一直很安穩吧。”
“我的孩子，誰不是曠世奇才？”
林凡劍眉一挑，傲然開口，道：“無論是小諾、小希，又或者是天兒，誰不是億萬里挑一？這兩個小家伙，肯定也不列外。”
“少臭美，有這么夸贊自家孩子的嗎？也不怕別人聽見了笑話？”
傾城笑罵，而后美眸瞇起，看向下方：“開拔了？”
林凡嘆了聲，看見雄壯的軍隊有序的踏出神府大門，苦笑道：“征戰幾人回？多是白骨伴黃沙，紅顏守空閨，唯愿世間美好，和平，無戰。”
傾城道：“這只能存在你的幻想中，但凡有勢力之分，有姓氏之分，有國度之分，紛爭等都是少不了，免不了的。”
林凡嘆了聲，道：“想來前賢也許下如斯宏愿過吧？只是那般多的神祗都沒有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