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銀行這么做，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在變相拒絕梁歡。
這個條件，你要是答應，那我就放款給你，我也不違背市里的意思。你要是嫌貸出來的錢少，那你去找別家。反正，你別拉我下水。
貸不貸款？
梁歡根本沒有猶豫，告訴楊秘書，自己同意招商銀行方面，以市里的定價來抵押手頭的房產。
楊秘書立刻去辦。
琴島，招商銀行的呂秀成得到消息后，有些驚訝。
他認為開出這樣的條件，梁歡應該不會同意的，因為成交價和市里的定價差了一倍了。
但梁歡同意了，而且信息回復的很快，像是早就料到了。
他思索起來，回憶著前些時日，和這個年輕人的那次談話。
房子會漲到兩萬以上，潔神包銷，利潤四六分成。
兩萬？
可能嗎？
不可能！
人均收入才多少。
誰能買得起？
賣給誰？
想到此，呂行長不由得搖頭。
‘呂行長，要想賺大錢，就必須要承擔大風險。擺在明面上的不叫利潤，隱藏在無人意識到的角落里的，往往有大驚喜。’
這是當時梁歡臨走時對他說過的話。
呂秀成仔細回味了這段話，從梁歡方面回復的態度來看，對方是有十足把握的。他很好奇對方的自信是哪里來的。
如果房價真如梁歡所說，達到了兩萬以上，那其中的利潤倒是很驚人。
兩千套房子，一套至少賺七千，什么概念！
招商銀行進入琴島以來，總利潤也不過百十萬而已啊。
如果和梁歡聯手，那就是八百多萬的純利潤~
呂行長真有些心動了。
但毫無疑問，他不敢冒這個風險。不過，他也并沒有把這事兒給封死了，他同意梁歡以個人的方式進行按揭，就是給對方留了個風口。
如果房子后續真能達到兩萬，而且賣出去了，那他就直接去找梁歡，和對方合作。
他相信，梁歡一定也是這么想的。
因為據他所知，潔神方面找的第一家銀行，就是招商銀行。這也是梁歡在向他釋放合作的意向。
梁歡以七千元價格，將房子抵押給招商銀行不幾天便傳遍了整個琴島。青鋼的王勝利得知消息后，親自宴請了呂行長，并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梁歡僅僅是從銀行套出來一半的錢而已，如果繼續下去，小小的潔神必定會被壓垮。
次日，王勝利上班之后，清點了青鋼收過來的一些房子，然后下了道命令。
全部賣給潔神！
你他媽不是收嗎，來，我都給你，我看你能收多少。
你要是不收，哼哼，那老子會親自戳穿你的陰謀！
青化廠家屬院門口，楊秘書帶人支開攤位，繼續一天的工作。
自從青鋼退出收購職工房產以來，前來咨詢賣房子的職工越來越少了，盡管潔神開出了一萬四的價格。
大部分職工回到了觀望的狀態，他們還是希望住房改革推行不下去，這樣他們就不用花錢了。
畢竟，大家誰都沒錢。要買，要么向銀行貸款，要么暫時賣給潔神。
銀行要付利息，潔神倒是不要，但房子不是你的，兩頭都是零碎剮，兩頭都受不了！
“喲，楊秘書，又來了？今兒打算收多少啊。”高遠吃了早飯，抄著手溜達過來，嬉皮笑臉的調侃兒道。
“我們潔神要收多少，還用得著給你匯報？”楊秘書白了眼高遠，繼續低頭整理著資料。
“嘖，咋還急眼了呢。”
高遠把腚一抬，坐在了桌子上，調侃兒道：“趕緊告訴你們梁總吧，他那一套都讓王總看明白了，沒用了。別想著把水攪混了掙錢，職工們也不是傻子，都等著看笑話呢。”
楊秘書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眼高遠道：“高遠，你這話什么意思？你的房子也賣給我們了，你應該站在梁總一邊啊，而且梁總平時沒少幫助你們家屬院的人。”
“是啊，我賣了，但是我又買了，還賺了好幾千呢。”高遠得意地笑道。
“那你也是受益者啊，應該比其他職工還明白，怎么還看起笑話來了？”楊秘書不滿道。
“嘿嘿，確實，要不是梁歡來這么一下子，我上哪兒找這幾千塊去。”
高遠說著興奮了，斜著身體忘乎所以道：“托梁總的福，我不僅賺了幾千塊，還把二樓狗剩家的房子買了，每天少爬一層樓。”
楊秘書眉頭緊皺，帶著訓斥的語氣道：“那你應該學會感恩，而不是在這里冷嘲熱諷。”
高遠泄憤般一笑，道：“我他媽還就是冷嘲熱諷了。你們梁總就是個大忽悠，上次找懸賞十萬找李曼麗，結果呢？毛都沒給！”
“這回好了，青鋼不收了，我看你們怎么折騰。等沒人認購，房產改革再取消，嗨嗨，我還得看笑話。”
“下去！”
楊秘書越聽越火，一把把高遠從桌子上推了下去。
高遠落地，不滿道：“你推我也白搭，這是必然的事兒，你們潔神啊，玩不轉啦。”
楊秘書緊繃著嘴角，不理會高遠。
就在這時，幾輛桑塔納開進了院里。
車門齊齊打開，從車里面下來十幾個衣著光鮮的男女。
這些人一下車，就帶著一股強勢的派頭，個個昂著頭，目空一切。
高遠正打算走，看見來了這么多車，暗道必定有事兒，于是留下來看熱鬧。
為首的一個中年婦女整了整衣衫，看了眼潔神這邊的攤位，高傲的走過來。
楊秘書看見這些人過來，有些心慌了。
“你們潔神還收不收房子？”中年婦女居高臨下的問道。
“收，您有房子要賣？”楊秘書小心問道。
“對。什么價格？”
“一萬四。”
“收多少？”
“額，沒有限量，您有多少，我們收多少。”
“好，非常好。”
中年婦女向后招招手，身后的男青年立刻地上一份文件。
啪！
中年婦女將文件摔在桌面上，道：“這里有二百七十三套房子，全賣給你們了，房產證都辦好了。看看，沒問題的話簽了，直接給我打錢。”
二百多套！？
楊秘書懵了，怎么這么多？
她看了眼來人，察覺到不對勁兒，道：“麻煩一下，咱們是哪個單位的？”
“我們？哼哼，小單位，青鋼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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