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看到劉芳的名字后有些許吃驚。
倒不是懷疑劉芳的能力，只是新培訓的這批銷售人員里，不乏有著豐富經驗以及多年渠道積累的業務精英們。劉芳從步入社會開始就跟著賈全勇，可以說毫無工作經驗，僅僅憑著一些交際上的社會經驗，就從這群人中脫穎而出，并且業務成果在那些人的一倍以上，這就有些驚艷了。
照這么個速度下去，日后若是加以培養，沒準這個劉芳還真能挑起一方大梁呢。
日落時分。
江洋拿上車鑰匙從辦公室下來，剛好碰到風風火火進廠的曹忠。
此時他的手里拿著一個郵局膠帶包裹好的大紙箱，放在保安室旁邊累的氣喘吁吁。
“曹師傅，以后取機械零件可以讓人開車帶你去。”
江洋開口說道。
曹忠大口喘息，揮了揮手道：“這不是廠里的機械配件，是鄭教授從廣州寄來的。說是給你和陳艷麗買的禮物。”
不遠處的陳艷麗聽后一怔：“我？”
曹忠笑道：“是的。”
說罷掏出小刀，沿著膠帶把密封好的箱子打開。
眾人這才發現一個紙箱里內容是相當豐富。
曹忠一邊往外拿，一邊念念有詞的道：“鄭教授說了，這六個藍色的盒子是送給江總的。”
“那要替我轉告鄭教授，破費了。”
江洋笑著一一接過。
來到這個世界那么久了，還是第一次收到那么多禮物，隨后開始一一拆開。
一份是上好的普洱茶，一份是香煙大重九。
這會煙草局還沒有控價，江洋心中估算了一下，單單是這兩樣價值就過萬了。
拆開第三個，里面是個保溫杯。
只見這杯子通體透明，材質有些像是水晶鍛造，底座是紫檀木，雕刻著一朵銀色的蓮花，看樣子也是價值不菲。
“從來沒見老師那么大方過。”
王麗在后面說道，笑嘻嘻的伸手幫江洋把已經打開的禮物接了過去，好讓江洋能騰出手來查看其它的。
曹忠不滿的道：“老師從來都不小氣的，只是分跟誰。”
江洋繼續拆開盒子。
這仿佛讓他找到了拆快遞的樂趣。
第四個盒子里是一支金黃色的鋼筆，筆鋒銳利，霸氣十足。
第五個盒子里是個翻蓋打火機，上面寫著zippo。
這些禮物雖然都是些稀罕物件，但對于目前的江洋來說并不是剛需之物。
直到拆開第六個盒子的時候，江洋心中微微一動。
這里面只有一個信封，上面還專門用膠水粘上了封條，并且寫了江洋親啟四個字。
把手里的鋼筆和打火機遞給身旁的王麗，王麗伸手接過。
江洋這才伸手撕開了上面的封條。
九十年代特有的格子信封出現在眼前，上面深藍色的鋼筆字寫的龍飛鳳舞，勁道十足。
就在看到內容的時候，江洋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是唐人氣泡飲料的完整配方，不僅把所有成分寫的清清楚楚，并且明確標注了這些材料的添加比例。
除此之外，下面還備注了一行字。
內容大概是感謝自己給出了那么高的報酬，讓他感慨自己人生的價值不止步于此，石山縣一趟不虛此行，讓他收獲良多。他深知這個行業的競爭是多么劇烈，為了表示誠意，他把唐人氣泡飲料的完整配方作為禮物送出。
末尾處，鄭策特意交代請自己好好照顧陳艷麗，并且多次強調這是一名優秀的車間主任，很難得云云。
江洋看完后迅速收起信封，意味深長的看了陳艷麗一眼。
“鄭教授真是個實在人，一下送了那么多禮物。就是上次忘了給他夫人帶些東西，是咱們考慮的不周到了。”
江洋不經意的說道。
王麗道：“老師大光棍一個，到現在都沒娶上個老婆，哪來的夫人。”
“哦……”
江洋聽后眼角露出一絲微笑，看向陳艷麗道：“還不過來看看人家鄭教授給你送了什么禮物？”
陳艷麗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紅霞，點點頭走了過來。
此時保安亭里的空調已經安裝好，彩色的電視機也擺在了桌子上。柱子聽到后跑出來起哄，非嚷嚷著要看陳艷麗收到了些什么禮物。
江洋笑著在他屁股上輕踹一腳：“回去看你的紫薇，怎么哪都有你。”
一片哄笑聲中，柱子捂著屁股回了保安室。
江洋看著陳艷麗輕聲道：“鄭教授也是個苦命人，你要是不排斥的話，試著跟人接觸接觸。”
陳艷麗捏著衣角，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按下車鑰匙，雷克薩斯如同睜開了眼睛的野獸一般，兩道燈光直射而出。
王麗把這些禮物一股腦的塞進后座里，隨后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你進來干嗎？”
江洋坐進駕駛室問道。
王麗嘿嘿一笑：“下班了，搭個順風車。”
江洋無奈按下啟動鍵，發動汽車朝著外面開去。
今天的柱子格外賣力，四個保安站在兩側，齊刷刷的敬禮。
江洋搖下車窗道：“干的不錯，回頭保安部長非你莫屬。”
雷克薩斯揚長而去，掀起一陣濃煙滾滾。
兩個年輕保安圍在柱子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柱子哥，保安部長是啥官？”
柱子摸著下巴道：“那肯定是大官了。”
小伙子又問：“多大的官，有沒有周總大？”
柱子清了清嗓子道：“并駕齊驅，差不多吧……”
……
夜幕降臨，石山賓館。
江洋把車停在門口，王麗從車上下來，趴在車窗道：“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這個角度看去，兩道溝壑觸目驚心。
江洋從上面挪開自己的目光道：“苦了吧唧的，不喝。”
王麗撇了撇嘴道：“沒品位。”
江洋聽后笑了：“不喝咖啡就沒品位了？”
王麗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般有品位的人都是反其道而行之，喜歡的東西也都是常人不太能接受的。就比如咖啡，雖然喝到嘴里很苦，但是回味越來越香。”
江洋瞇著眼睛道：“馬尿常人也不喜歡喝，你可以試試，那樣你更有品位。”
“你！”
王麗掐著腰，剛想發怒，卻發現江洋已經踩下油門，幾秒鐘的功夫汽車的尾燈便消失在遠處的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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