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個白人女子回到爛尾樓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換了一個狀態，神采奕奕，精神煥發，手里拿著半瓶紅酒，一盒剛買的披薩。
李鐵牛依然坐在那里抽煙。
白人女子聳了聳羽絨服，在李鐵牛身邊坐下，用比較別扭的中文道：“我叫莫妮卡。”
李鐵牛微微一怔：“你會說中文？”
莫妮卡拿出一塊披薩塞在嘴里：“當然，我是語言系畢業的，還去華夏留過學。”
這一次，李鐵牛徹底震驚。
“你是知識分子。”
良久，李鐵牛說道。
莫妮卡自嘲一笑，拿起紅酒瓶喝了一口，看向下面：“不，我是妓-女。”
李鐵牛抽著煙，思索片刻：“有文化的人，不應該是在那些高樓里當白領嗎？”
莫妮卡聳了聳肩，并未回答李鐵牛的問題，而是道：“我以為你是島國人，又或者是韓g人。”
“華夏人很聰明，他們就算是乞討，也不愿意到這里來。”
莫妮卡看向李鐵牛：“你是罪犯？”
李鐵牛右手伸向口袋，顯得有些緊張。
莫妮卡笑了：“你不用緊張。”
“看看下面。”
莫妮卡拿著酒瓶，伸出腳指了指那些流浪漢：“他們大多都是罪犯，你來到了這里，并不是特殊的存在。”
李鐵牛警惕的看向莫妮卡。
莫妮卡嫵媚一笑：“殺了我，或許在這里沒有第二個女人可以更好的為你服務。據我所知，她們多半都有傳染病。”
李鐵牛道：“你沒病嗎？”
莫妮卡道：“你怕嗎？”
李鐵牛冷笑：“我連死都不怕，還怕病？”
莫妮卡聳了聳肩：“果然，只有爛人才愿意跟爛人融在一起。”
“我不是爛人。”
李鐵牛立刻道。
莫妮卡看了看李鐵牛，喝了口酒：“隨便你怎么理解。”
沉默。
李鐵牛沒有再說話，把右手從口袋拿出來，盯著對面的那棟樓發呆。
莫妮卡看向李鐵牛的口袋，隨后看向他的側臉：“那是整個布朗克林最大的毒-品販賣場，也是這里最有權利，最有錢的地方。他們的老板叫扎克，別人都叫他狼頭。”
李鐵牛道：“這里有人販子嗎？”
莫妮卡想了想，開口道：“當然，扎克就在經營這些生意。看到下面這些流浪漢了嗎，他們每年都可以享受一次免費的體檢，也是唯一一次不是來自正府的補貼。”
“體檢的目的，就是為了查看他們是否健康，并且了解他們血型以及器官的各種型號。”
莫妮卡補充道：“這里除了是貧民窟，更是大型的人體器官交易基地。外面的那些有錢人若是病了，需要某些器官，或許這些流浪漢就有了價值。”
“不過。”
莫妮卡聳了聳肩：“這里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因為外面的那些貴族們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會選擇用這些貧民窟的流浪漢們作為器官移植的對象。”
“在他們看來，使用這些下賤人的器官，是對自己身體的不尊重。”
“當然，也有一些人會篡改器官來源的資料和數據。”
莫妮卡微微停頓，繼續道：“這樣可以蒙騙一些無知的有錢人，把廉價的東西賣出個高價。”
李鐵牛面色冰冷：“這種遭天譴的買賣。”
“都是人，心是心，肝是肝，難道人體器官也分貴賤嗎？”
李鐵牛強忍心中的怒火：“一句一個貴族和上等人，難道窮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莫妮卡笑了：“寶貝兒，我覺得你必須要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你不承認不代表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存在。我們這里分高低貴賤，就像是你們那里的三六九等，這是永恒不滅的潛規則與原規則。”
“在貴族們看來，這些流浪漢們的生命遠遠不如他們養的一條貴賓犬。在兩者之間的生命面前，如果讓他們選擇，我想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的狗，甚至不會多看這些人一眼。至于器官如此重要的東西，他們當然要挑挑選選，畢竟是安裝在自己體內的東西，沒有任何一個貴族會愿意把自己時刻跟這些下賤的人聯系在一起。”
“如果可以選擇。”
“他們一刻都不愿意。”
莫妮卡喝著紅酒，再次拿出那個塑料工具吸食著。
表情是如此的貪婪和享受，整個人的靈魂仿佛在綻放。
但是這些在李鐵牛看來，這個女人已經變得有些扭曲。
莫妮卡的下身只穿著一個裙子，她潔白的大腿就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仿佛絲毫感覺不到涼意。
晨光破曉，亮意打在了她的臉上。
側臉看去，這個女人竟是生的很漂亮。
李鐵牛很詫異，更是不理解。
他無法想象這樣一個讀過大學，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怎么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若是在大街上遇到，他甚至無法把這樣一個女人跟妓-女聯系在一起。
“他們真該死。”
李鐵牛沒有糾結莫妮卡的問題，而是盯著對面的那棟樓道。
莫妮卡似乎剛剛得到了升華，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嘴巴張著一半，享受的神色有些浮夸，喉嚨里輕輕的呻吟著。
良久，她緩過神來，慵懶的道：“那就殺了他們。”
莫妮卡的眼神中有一絲的瘋狂和炙熱：“干掉狼頭，你就可以取代他們。”
李鐵牛的呼吸有些沉重。
莫妮卡走到李鐵牛身后，雙手在他的胸膛撫摸著，從后面抱住了他，鼻尖在李鐵牛的脖子上貪婪的呼吸著。
“這是一個刺激的游戲，對嗎，寶貝。”
莫妮卡的聲音很輕，呼吸間的熱氣刺激著李鐵牛的神經。
李鐵牛依舊死死的盯著那棟樓。
莫妮卡微微張開嘴巴，咬住了李鐵牛的耳朵：“每天下午三點，狼頭都會過來清點賬目。”
“他的車子是一輛雷克薩斯，那輛車可以自由出入這里。”
莫妮卡臉上布滿紅暈，吸食那些粉末的作用讓她變的很是亢奮，呼吸也開始沉重了起來。
她如同一條蟒蛇一樣纏繞在李鐵牛的身上，聲音也變的越來越輕，充滿了誘惑。
“殺了他。”
莫妮卡張開嘴唇親吻李鐵牛的下巴：“殺了他，你就是這里的王。我將永遠的臣服你，為你效勞。”
“而現在，讓我們好好享受今天的黎明。”
“要知道在這里，陽光是不多見的。”
女人繞到正面，坐在了李鐵牛的腿上，一把把男人的頭按在了她的胸前。
李鐵牛被淹沒在熱浪中。
腦海中不斷回蕩三個字。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云霄之上，太陽照亮了整個貧民窟。
一個女人在破舊的爛尾樓上，瘋狂的扭動著自己的舞姿。
女人之下，李鐵牛躺在地上，盯著蔚藍的天空。
“臣服。”
“效勞。”
“王……”
這一刻，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也正是因為這一刻，讓原本的世界“地下”格局再次發生了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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