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燕莎國際酒店。
江晴在一群人的帶領下去了樓上。
江洋和司海則隨便找了窗戶附近坐下來抽煙。
“好在這小子當時把補貼拿到手了。”
司海點燃,抽了一口道:“滿打滿算四個多,在九七年的時候把這個酒店弄下來了。”
“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最終還是沒給批成五星級酒店,著實有點可惜了。”
司海抬了抬下巴:“五星級地標準,四星級地酒店,就這么定了性。”
江洋點頭:“樓梯,裝修和消防上面沒什么大問題就行,五星還是四星級,對我來說沒那么重要。”
“差了一大截呢。”
司海道:“收入不一樣啊。本來這黃政乾是打算20年回本的,結果這酒店從一開張到現在,生意好地不得了。”
“我替他算過一筆賬,單單這一家酒店,餐飲和客房地收入,每天凈利潤怎么著也有十萬塊。”
“什么概念啊兄弟。”
司海撇了撇嘴:“可不要看不起這些個開酒店地,一天十萬塊,一個月就是三百萬的凈收入。以這個速度,三個多億的投資,十年就回來了,多嚇人啊。”
“確實。”
江洋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
司海道:“這還只是個偽五星,要是當初黃政乾再加把勁,多扔點進去,今天賺的可就不是這一點了。”
“說來也奇怪。”
司海納悶的道:“咱們華夏城鎮單位的在崗工資也不過一千塊錢,很多工薪階層的實際工資也就是七八百塊。在這兒吃頓飯,少說就是大幾百起步,隨便一個普通的客房也得小兩百,更不用說那些高端的服務和消費了。”
“都說咱們這兒的人窮,沒有錢。”
“可是你看看。”
司海指了指腳下:“這么離譜的收費,供不應求。”
江洋抽著煙笑道:“沒什么好奇怪的,十幾億人口,就算財富聚集在百分之一的人手里,富人圈子的概念就已經是個很可怕的數字了。”
“更何況這里是京都。”
江洋靠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道:“出來找機會做生意的,誰還不圖點面子啊……”
司海點了點頭,看著江洋道:“心里有事?”
江洋抽著煙,看著煙灰道:“我在想,這投資個那么大個酒店,十年就能回本,回報率可是大的嚇人。黃政乾放著這么好的生意不做,說扔就扔了,你說他現在干的生意到底得多賺錢?”
司海想了想,道:“你是說……醫院?”
江洋點了點頭。
“看病救人,也算是救死扶傷了。”
司海笑道:“收費高點也就高點吧。”
江洋點頭,抽著煙道:“怕就怕在,這幫做生意的去開醫院了,把救死扶傷當成生意做。”
司海微微一怔。
“探討個事兒啊。”
江洋熄滅煙頭,坐起身子道:“你說以后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醫院賺錢,開醫院的就會越來越多,對吧?”
“那肯定。”
司海道:“賺錢的買賣,誰不干啊?”
江洋點頭,繼續道:“天底下的病人是有概率的,這可是有數的。隨著醫院越來越多,病人越來越少,醫院不賺錢了,怎么辦?”
司海有點懵了。
“我在琢磨一個事兒。”
江洋饒有興致的看著司海,開口道:“如果是黃政乾這樣聰明的商人開醫院了,突然有一天,醫院的‘客人’不夠多了,效益沒有以前好了,他會不會坐以待斃,把醫院給關門了,去干別的生意。”
司海想了想,摸著下巴不做聲。
江洋道:“我想他應該不會,一個聰明的生意人,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生意陷入被動。”
“就像是醫療這個行業,如果當成生意做的話,也是如此。”
“他會主動出擊,尋找出路。”
江洋看著司海道:“沒有需求,他會想方設法的讓人們產生需求,沒有‘客人’,他會想方設法的拉攏‘客人’,甚至培養客人。”
司海看向江洋:“你這是話里有話。”
“只是推測,隨口一說。”
江洋笑了笑,再次點燃一支煙,看著窗外不再說話。
司海道:“病人這種東西不能作假吧,難道他們還能投毒不成?這也太喪盡天良了!”
“人是什么。”
江洋搖了搖手指,吐出煙霧:“大型智能類哺乳動物而已,在有的同類的眼里,跟其他的動物并沒有什么區別。”
“當利益足夠大,而且跟他自己掛鉤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守得住底線,頂得住誘惑。”
江洋笑了:“喪盡天良又能算的了什么,他們會用無數個理由安慰自己,又或者閑來沒事去雍和宮燒一炷香,就算是內心最大的慰藉了。”
司海沉默片刻,搖頭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把人想的太壞了。”
“或許。”
江洋笑道:“聊天而已,只是在探討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
“我覺得不可能。”
司海說的斬釘截鐵。
江洋聳了聳肩:“因為你不了解人性。”
“人性?”
司海看向江洋。
“對。”
江洋微微點頭:“人性。”
“就像是動物世界那樣,每一種生物都有自己的特性,行為方式,思考邏輯,以及被動性的各種反應。”
“等等等等。”
江洋道:“就比如眼下的世界,華夏人,島國人,M國人,又或者是非洲人。”
“每一個種族都有不同的人性。”
“我總是能從他們身上發現不同的規律,甚至可以猜測在他們遇到某件事的時候,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以及態度。”
說到這里,江洋饒有興致的道:“這真的很有意思。”
司海蹙眉:“那你覺得華夏人的人性是什么?”
江洋思考片刻,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私自利是我們的本能,如果有一天佛祖給我們一個選擇,犧牲我們自己,保全一萬個‘別人’的生命,在這個題目只有某個人自己知道的前提下,我想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悄悄的讓自己活下來,讓那些人去死。比起自己的生命和利益,沒有什么更重要了。”
司海搖頭:“可我們的教育從小告訴我們,要做無私奉獻的園丁,這是我們的核心價值觀。”
“正是因為他們看透了這里的人性,所以才要從小灌輸我們缺乏的東西。”
“不然這片土地早就亂套了。”
江洋看向司海,微微一笑:“而這,才是他們真正的偉大之處,不是嗎?”
司海搖頭:“這個邏輯好像不太成立。”
“缺什么,就要補什么。”
江洋站起身來,看著司海道:“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基本的法則,也是最基礎的思考邏輯。”
“時間不早了。”
江洋起身,看著司海道:“咱們去樓上看看。”
司海跟著起身,想了想道:“突然提起醫院的事情,應該還是對你二哥的事情念念不忘吧。”
“不完全是。”
江洋看著窗外,開口道:“熊孩子天天在我那住著,瘋瘋癲癲的,自然是也想幫他一把。”
“但比起二哥的死,我覺得我更好奇對人性的探索。”
江洋轉頭繼續道:“就比如你嘴里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是否真的存在。”
“如果他們存在,又是怎么喪心病狂的。”
“究竟可以喪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這比賺錢有意思多了。”
江洋笑道:“我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就像是探險家那樣,發現一個又一個的新大陸。”
面對江洋突如其來的話,司海再次沉默了。
良久,司海開口道:“走吧,去樓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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