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重返1998 > 第1490章你們全都瘋了
  余娜自殺了。

  這一夜,有人在十里荷香,山花爛漫。

  有人看著窗外的山巒,徹夜未眠。

  當有人與另一個身體和靈魂在深夜肆無忌憚的交織在一起時。

  有的人卻坐在窗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板寸呆呆的看著窗外。

  一切的一切都太快。

  太快太快。

  他很多次甚至覺得,這是大家在跟他開的一場玩笑。

  無數次在反問自己。

  這是個惡作劇,對吧?

  這一定是個惡作劇。

  但是無論從老白還是東哥那里,他們的表情和眼神,驗證了這似乎并不是一個玩笑。

  這是真實發生的故事。

  板寸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這一切明明都很好,生活也向著美好的方向而去。

  可突然全都變了。

  腦海中,是余娜踏上飛機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

  如同夢魘,久久揮之不去。

  她說:當他把頭發剪短的那一刻,似乎就不愛了。

  她說:她愛的是那個灑脫,無拘無束的自己。

  她說:自己不知不覺活成了一條狗,而她,也跟著他活成了一條狗。

  一條連生活,都要看別人臉色的狗。

  她說:她在跟他結婚后的日子里,在滄瀾閣的那段日子里,活的很壓抑。

  仿佛他們的生活,家庭,以及一切息息相關的人或事,都籠罩在那個男人的陰影下。

  連空氣,似乎都不是自由的。

  煙很旺。

  黑暗的房間里,也只有這香煙發出的光亮,忽明忽暗。

  如一盞明燈,又像是一個怪獸的眼睛。

  板寸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好像除了拿煙,點煙,抽煙,身上已經沒了別的力氣。

  他的手機亮了。

  于欣從國內傳來消息,余娜自殺了。

  板寸看著手機,太陽穴上的血管在輕輕跳躍。

  “嗯……”

  很痛苦的呻吟聲。

  板寸抱著頭,把臉埋進了膝蓋。

  “嗯……”

  他蹲在地上,靠在墻邊背著窗戶緩緩坐下,喉嚨里不自覺發出了些怪異的聲響。

  手機掉在地上。

  里面傳來于欣的聲音,詢問板寸還好嗎?

  板寸沒有回應。

  于欣告訴板寸,在監獄里發現余娜自殺的時候,她還咬破手指寫了幾個字。

  板寸坐在墻邊,隔空看著手機,故作鎮定滿臉冷漠的道:“寫的什么。”

  于欣沉默片刻,淡淡的道:“如,大夢一場。”

  “知道了。”

  板寸若無其事的回應。

  于欣掛了電話。

  良久,黑暗的房間里傳來男人的哭泣聲。

  哭聲壓抑,似乎怕吵到別人,又或是怕別人知道。

  板寸的聲音很粗狂,哭的很難聽。

  惹的窗外的兩只野貓尖叫兩聲,嫌棄的離去,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之中……

  ……

  這一晚過后,板寸辭去了湄港自衛隊副隊長的職務,也拿掉了陸軍中將的軍銜。

  他找到江洋,說:哥,我累了。

  江洋回應:累了就休息。

  板寸又說:我想唱歌。

  江洋說:那就唱,放開了唱,想在哪里唱,就在哪里唱。

  隨后,便讓蘇荷通過黑石傳媒發動資源,聯系了華夏以及華夏周邊最頂尖的搖滾樂隊,為板寸搭起了班子。

  最好的吉他、貝斯、架子鼓手。

  最頂尖的音響和設備。

  而全湄港北區最中央處的超級工廠,也正式更改成為全湄港最大的體育場,也是整個東南亞最大的集跑馬場、賽車場、足球場和各種音樂會、演唱會等舞臺的綜合一體式場館。

  江洋親自起的名字:夢幻之都。

  一個月后。

  板寸戴上了假發,穿上了鉚釘服,抱著吉他帶著他新組建的樂隊走向了整個東南亞最大的舞臺,唱響了整個湄港。

  那一天,整個會場里坐滿了人。

  當重金屬音樂響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沸騰了。

  這是來自竇唯改編的一首歌。

  一首全世界人民都熟悉的歌。

  《國際歌》。

  板寸披頭散發,如同一頭野牛般在舞臺上橫沖直撞,放聲嘶吼。

  吼聲穿破整個體育場,穿透到了無盡的黑夜中,朝著璀璨的繁星直沖而去。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為真理而斗爭!!”

  這個名字叫做夢幻之都的體育場中,坐滿了各個種族的人們。

  他們似乎對這首國際歌的旋律很熟悉,但是對如此有穿透力和殺傷力的改編卻從未聽過。

  這一刻,全場都在沸騰。

  所有人都站起身來,用他們自己國家的語言,咆哮的唱出了這首歌的旋律。

  而臺上,板寸用最野蠻最粗狂的聲音,用最簡單的唱腔嘶吼出了他的情緒,仿佛所有的所有在這一刻全都得到了釋放。

  臺上三層。

  觀看位置最絕佳,也是最豪華的包房里。

  江洋負手而立,看著臺下不停嘶吼,甚至脖子上的血管都根根暴起的板寸,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承恩也看向臺下,開口道:“他怎么突然唱這種歌,這小子到底想表達什么?”

  江洋笑著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

  白承恩指著臺下:“放著好好的隊長和中將不做,戴著假發到臺上上蹦下跳,成什么樣子了,這不是自甘墮落么。”

  江洋回頭看著板寸,淡淡的道:“墮落么?”

  “我不覺得墮落。”

  “相反。”

  江洋深呼一口氣,開口道:“我覺得他這樣挺好。”

  “瘋了。”

  白承恩道:“他瘋也就算了,你也跟著他一起瘋。”

  江洋看著樓下沉思。

  良久,深深吸了口氣:“讓他瘋吧。”

  江洋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領口和袖口,轉過身來,看向白承恩。

  “人都是一輩子。”

  “短短幾十年。”

  江洋抬頭,瞇眼看著天花板良久,方才接著剛才的話繼續道:“想做點什么就去做吧,想說點什么就去說吧,想表達什么,就去表達吧。”

  “余娜對他的打擊很大。”

  “有時候仔細想想,對于板寸,我確實管的太多了,也太寬了。”

  江洋回頭看向窗外:“也正是到今天我也才真正的明白。”

  白承恩看向江洋。

  “沒有人是救世主,也沒有人可以做到去改變別人的命運。”

  江洋淡淡的道:“有時候刻意去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和生活的軌跡。”

  “其實并不是一件什么理智的事情。”

  “甚至……”

  江洋稍作停頓,自嘲一笑:“是會遭到報應的。”

  說罷微微一笑,伸手在白承恩的肩膀上拍了拍,大步離去。

  白承恩一臉懵,仔細琢磨著江洋的話,半天沒回過神來。

  “什么啊。”

  白承恩搖頭,朝著外面追去,嘴里還不停的嚷嚷著。

  “瘋了。”

  “全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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