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重返1998 > 第1509章你是一個懦夫
  如同說夢話一般。

  陳嵐再輕聲嘟囔了一句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很快來了救護車。

  有擔架放在地上,讓陳嵐平躺,蓋上了厚厚的毯子。

  上車的時候,所有的男人都被那幾個女護士驅逐了出來,也包括江洋。

  陳嵐的身上濕透了,全是泥巴。

  護士們拿著干燥的衣物,見江洋還沒下車,一道道質疑的目光看的江洋老臉一紅。

  “我不用走吧。”

  救護車里,江洋開口道。

  “你不是男人嗎?”

  小護士蹙眉。

  江洋微微一怔。

  小護士又道:“你和病人是什么關系?”

  “按照規定,除了夫妻關系以外,這種情況女性病人其他家屬或者朋友是不能呆在車上的。”

  “請你配合。”

  江洋欲言又止。

  想了想,還是從救護車上跳了下去。

  小護士看了看江洋,開口道:“病人是過度驚嚇導致的昏迷,你們搶救的很及時,暫時沒有什么生命危險。具體情況,需要先轉移到華洲市第二人民醫院進行全面的檢查。”

  說罷,救護車的后門關上。

  護士們開始忙碌,救護車緩緩啟動,打開急救警報器火速駛離。

  江洋看著救護車,總算是舒了口氣。

  “剛才醫生已經告訴我了,我也安排了相關人員在醫院那邊接應和處理相關工作。”

  “這姑娘沒事,只不過是被嚇壞了。”

  方文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江洋身后,開口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一旦有什么其它的情況,消息會第一時間傳到我這里。”

  “謝了。”

  江洋看了看方文洲。

  隨后蹲在地上,在一盆清水里把雙手的泥巴和血污洗干凈。

  水里很快被染成了暗紅色。

  “你的右手還是包扎一下吧。”

  “要是感染了,還是會麻煩。”

  方文洲看著江洋右手被玻璃撕開的大口子,微微蹙眉。

  祖勝東扯過水管,對著江洋的右手沖刷著。

  等洗干凈了以后,又有個年輕的小伙子遞過來一卷紗布和一瓶酒精。

  祖勝東接過酒精,隨后擰開瓶蓋。

  江洋點燃一支煙,用左手拿起抽著,轉身看向方文洲,朝著祖勝東伸出右手,看也不看。

  “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

  方文洲想了想,帶著些許歉意看向江洋道:“誰都沒有想到,陳嵐會跑到這里來。”

  “這事跟你沒什么關系。”

  酒精沖洗在傷口上,江洋微微蹙眉:“她自找的。”

  方文洲沉默。

  江洋道:“我有個想法。”

  “之前臨東縣的領導班子得為這件事負責,礦業公司來出錢重建坍塌區。”

  “我改主意了。”

  江洋叼著煙,任由祖勝東把沙袋僅緊緊的捆在傷口上,淡淡的道:“重建臨東縣城,我一分錢都不會出。”

  “誰捅的簍子,誰來擦屁股。”

  “我聽說市里出的那筆資金里,有瓊華山景區的一部分。”

  方文洲沉默,片刻后點頭:“是這么個情況。”

  “我不同意。”

  江洋道:“臨東縣坍塌的這件事,你們市里自己想辦法。”

  “市里想不到辦法,讓省里想辦法。省里搞不定,就找到京都去。”

  “總之,這件事我不會管,唐人集團不會管,跟藍鯨相關的所有企業,都不會管。”

  方文洲一聽這話,眉頭更深了:“那這些難民誰來管?”

  “誰惹出的麻煩,誰來管。”

  江洋立刻回應:“塌陷區不適合住人了,你們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是市里需要負責的問題。”

  “礦業公司和臨東上一任的領導班子隱瞞實際情況,互相勾結掏空了這里的土地,謀取了大量的錢財。現在出了事,他們要回來負責。”

  “官讓他們升了,錢讓他們賺了。”

  “現在出了事了,卻讓我們這些做企業的擦屁股。”

  江洋冷笑一聲:“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方文洲依舊沉默。

  江洋看向方文洲,指向遠處的棚戶區:“就讓他們在那住著。”

  “我倒是想看看,你們打算怎么解決這一萬多人。”

  方文洲道:“可你看看現在那些難民的處境,是跟那些個害群之馬較真的時候嗎?”

  “我若是真的跟那些人斗,耗下去受苦受難的還是那些無辜的人。”

  江洋看了看包扎好的右手:“你以為你躲在后面當個清官,不同他們為伍就算是高尚了嗎?”

  “你以為你不需要管別人,做好你自己就算是一股清流了嗎?”

  “你以為你只要處處為那些受窮受難的人考慮,跟他們拴在一起去看待問題,就能做救世主了嗎?”

  江洋看向方文洲:“醒醒吧。”

  “放任那些胡作非為的人不去管,放著那些膽大包天的人不去斗。”

  “這只會讓他們爬到更高的地方,用更大的權力和影響力,去做更多喪盡天良的壞事。”

  “到那時,你所謂的功德其實看似功德,實則是很多巨大災難的催生者。”

  江洋盯著方文洲:“你是罪人。”

  “就像是如果你不借助這次機會,把藏在背后的那些個攪屎棍揪出來,而是為了眼前的這點仁慈讓其他人承擔后果,縱容那些攪屎棍們躲過一劫,從而雞犬升天。”

  “那么以后像是臨東縣這樣的城市還會有。”

  “會有更多的人像是那些喪家之犬一樣的人,躺在冰涼的帳篷里絕望。”

  江洋轉身,看著方文洲:“到那時,你就是個罪人。”

  “你那不是慈悲,是犯罪。”

  “是殺人。”

  江洋穿上大衣:“想想在這次抗災中奉獻出生命的戰士們,想想那些剛剛脫離了溫飽線卻埋在地底的無辜百姓。”

  “因為你不爭,不搶,不與之為敵。因為你的無能,讓別人坐到了關鍵的位置上,從而縱容了那些人無法無天,縱容了那些人在這片土地上胡作非為。”

  “你不跟風,不帶人,不建立自己那所謂的派系,不往上爬。”

  江洋輕笑:“你一直坐在區區華洲市老三的這個位置上,下下鄉助助農,能干的那些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真的能解決實際問題嗎?”

  “你真的配稱之為一個所謂的‘官’嗎?”

  “不。”

  江洋拍打大衣上的灰塵,看著方文洲:“在我看來,你是個沒責任,沒擔當,膽小如鼠的人。”

  “你就是一個只能解決一些小問題和表面問題的匹夫。”

  “甚至,是一個滿口道德仁義卻只能無能咆哮的懦夫。”

  風冷。

  江洋的大衣沙沙作響。

  方文洲眼神里盡是冰冷,但瞳孔里似乎燃燒著一把火焰。

  是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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