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弦歌時不時點頭,翻開記錄。
他眉頭微鎖。
有一說一,手下調查得很詳細。
當年,這女子混進御王府,莫名想下蠱毒殺謝雋寒,可沒等近身,就被謝雋寒看了出來。
謝雋寒罰了她五十大板,將她亂棍打死——起碼在眾人眼里,她是死透了的。
不僅如此,上面還附上了女子當年的畫像。
……不過,這畫的太抽象,意義不大。
小時候宮廷畫師給他畫像,他自己都認不出來。還得從其他地方找信息。
片刻后,風弦歌指著一處。
“她是某個部族的女兒?”
“是的。”謝予音平靜道,“一個依山傍水,再普通不過的小部族。不歸四國任何一個勢力管。那里的人信奉神靈,也會修習一些蠱術。”
有多普通?
不僅名字不值一提。
連天空飄來一塊大些的云,她都怕這部落鬧澇災。
“而且,這里已經被滅了十六年。”謝予音想了想,又補充,“不是東昭滅的。”
“不是東昭做的?那就有些奇怪了……”風弦歌有些費解,“既沒有國仇家恨,又很難有私仇。以父王的性格,也不可能讓容姬因愛生恨,還能是因為什么?”
別說什么“因為得不到謝雋寒,就要毀掉他的江山”。
這么破的理由,根本做不了這么多!
而且,這女人的名字,他好像有點耳熟……
二人認真思索時,亂葬崗異常安靜,只有忽遠忽近的風聲。
謝予音就愛看他這副樣子,等他疑惑夠了,才挑眉道:“其實,咱們沒必要把思路局限在‘她在報復父親’這點。”
風弦歌:……
她明明剛才還說,容姬和御王有過節。
這不是前后矛盾么?
謝予音含笑不語。風弦歌低聲問:“你想到了什么?”
音音一露出這眼神,他就知道,她又有新想法了。
而且,一般不會出錯。
謝予音笑了笑:“一個人做事情,往往是出于多種目的的。”
“也許她——”
少女話音未落。
不遠處的枯枝,驀地一動。
同時,冷風驟起。
這涼風和剛才不同,二人同時打了個寒噤。
風弦歌眼底一冷,指尖微動,剛放出兩條蠱蟲去探消息,耳畔就傳來女子的求饒聲。
“娘娘,奴婢錯了,奴婢愿意給您當替身!”
“求您放了奴婢的孩子!”
聲音幽微,非內力深厚者聽不見。
謝予音迅速拉風弦歌到暗處,在他手心寫下兩個字:“來了!”
風弦歌當然知道誰來了。
答案太過明顯。
除了容姬,誰還需要“替身”?
二人屏息細聽,黑夜中,哭聲一聲比一聲凄厲。
聽著毛骨悚然。
聽聲音,像是從地下的暗室傳來的!
女人哭喊了良久。
另一個女子才緩緩開口。
“早這樣多好。”她得意一笑,“放心,你解了本宮燃眉之急,本宮不會讓你白死的。你死后,本宮會幫你照顧好你全家。”
看樣子,是容姬察覺到他們的風聲,又準備找個替身,金蟬脫殼了!
動作真夠快的!
而負責易容的女子,則難逃慘死命運。
年輕女子抽噎著,不再言語。
幾息時間后,容姬又冷冷開口。
“還哭什么?趕緊把刀拿來,本宮給你易容。”
“……什么,用刀?”年輕女子一愣,“娘娘……易容術哪需要用刀?”
容姬譏笑一聲。
“嘖,你當七星閣的人是傻子嗎?他們也有人會易容,你光憑面具,隨便一個香主都能看出紕漏,哪有直接上人皮來得好?”
“反正你快死了,這張臉也沒什么用。還不如犧牲一下,給本宮把事辦好——別動!”
謝予音額頭青筋一跳。
她握緊拳頭,黑眸中聚攏大片陰霾。
其實,根本沒必要剝人皮的,容姬不過是想泄憤!多讓蠱蟲喝點血!
禽獸不如。
夜空中,凄厲的求饒聲響起。
“啊!!娘娘饒命!”
謝予音揉了揉太陽穴,頭一次有些反胃。
真刺耳。
不過,容姬有一點說錯了。
不管用人皮面具還是化妝,自己都能看出來。
哭喊聲還沒停止。
大有持續好幾個時辰的架勢。
在今天之前,容姬這樣殺過的無辜百姓有上千個!
謝予音忍不了了,握緊刀柄。
她眼底籠上層寒騖:“小弦歌,你也聽到了,如果今天不殺了她,她會冒充百姓殘害更多人。準備好了么?”
準備好,對付人渣了么?
風弦歌頷首,握緊她的手:“一定要做個了斷!”
“去吧。”
謝予音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帶好銀針和匕首,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很快。
二人消失在茫茫黑夜中,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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