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姑家回來這幾天，顧青青原以為田寧只是嘴皮子變厲害了，但今天先是被打了臉又被砸了手，顧青青才發現田寧連下手也變狠了，與她印象中一向忍讓又莫名高傲的二嫂截然不同。
原來的二嫂，顧青青覺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但現在話狠手也黑的田寧，顧青青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倒退一步后，又覺面上掛不住，咬牙撂下狠話：“你給我等著！”
“就你？”田寧嗤笑一聲，提著袋子從顧青青身邊走過，后者戒備地盯著她，不敢有絲毫動作。
等到田寧走遠，顧青青才放松下來，忽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背影，她驚喜地跑向前頭一條安靜破舊巷道：“方大哥，原來你在這啊，我找了你好久……啊！”
巷道里的人猛然轉身將她拽入巷子，又嘭地推到墻壁上，顧青青痛呼，委屈地掙手：“方大哥，你干嘛啊，你把我的后背撞疼了。我的手腕也疼，姓田的砸傷了我的手……”
方言沒有她的掙扎，驟然逼近，雙眼泛紅，居高臨下盯住她：“你就這么想接近我？不怕我會做什么？”
男人忽然靠近，呼吸交纏，顧青青的臉一下子熱了，大膽又熱情地迎上他的目光：“方大哥是好人。”
“好人？”方言嗤了一聲，隨后笑起來，胸腔震動，笑聲低啞又怪異，然后猛地低下頭。
“……嗚嗚……方大哥你輕點——”
田寧走到供銷社門外，發現工程隊的軍卡已經在等著了，她趕緊過去，歉意道：“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年輕司機連忙搖頭：“嫂子，我也是剛到。”又接過她手中兩個碩大的布袋，“嫂子，我幫你放車廂里。”
車廂上蒙了軍綠油布，當年輕司機將擋板放下，拉開油布，田寧才發現車廂里頭幾乎堆滿了棉衣。
想到今早，男人將整月的工資和各種票據放在桌上，言說工地最近太忙，請求她幫忙購買一件棉衣，也不等她答應，就拿著帽子大步走了。
田寧將眼底神色掩下，狀似無意地詢問年輕司機：“最近兩天溫度都快降到0度了，你們工程隊的棉衣怎么才送來？”
年輕司機靦腆笑道：“這是第二批，頭一批上周就送來了。”
“那你們嚴隊上周分到棉衣沒？”田寧笑著繼續問道。
年輕司機實誠回道：“第一批不夠分，嚴隊將分到自己手里棉衣給了別人。”
“那這批棉衣的到貨時間你們嚴隊知道嗎？”秦念又問。
年輕司機沒多想，點頭回道：“嚴隊知道的，他吩咐我今天來局里接貨。”
說完，隱約意識到有些不對，因為嫂子的神色有些不對，但具體哪不對，年輕司機撓了撓頭也沒想明白。
田寧很快壓下了情緒，笑道：“上車，咱們回去吧。”
年輕司機下意識聽令，發動車子往回開。
一小時后，抵達村里，年輕司機本要將嫂子送到家門，但被婉拒了。
田寧下車后，將兜子里被書本壓住的棉衣翻出來，遞給錯愕的小伙子道：“小方，幫嫂子將這件棉衣轉交給你們嚴隊，免得他凍著了。”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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