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田芳丟下這句話，落荒而逃。
田寧并沒有去追趕，因為方言洗脫嫌疑走出了派出所，再將田芳送進去于事無補，剛剛給她的那一耳光不過是利息罷了。
至于方言……田寧微微瞇起眼。
“顧青青！”
醫院門口，攙扶著方言上臺階的顧青青，被那聲厲喝驚得下意識回身：“誰喊我？”
但她動作太大，方巖柏被她帶得身體不穩，噗通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方大哥，你沒事吧？”顧青青顧不得尋找喊她之人，回身彎腰攙扶方言，卻聽得他又發出一聲悶哼，急得她連聲問道，“方大哥你摔到哪了？”
方言額頭冒汗，五官扭曲，他一手護住變形的左腿，一手推開顧青青，嘶啞低吼：“別碰我，去叫醫生！”
顧青青被推得差點摔倒，心里是有些受傷的，但見方言五官扭曲，雙眼猩紅，與往日的清雋模樣截然不同，顧青青被嚇得清醒過來，拔腿往里跑：“我這就去叫醫生，方大哥你一定要堅持住！”
顧青青跑了，但門口進出的人都紛紛側頭打量地上的方言，也有好意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的，方言搖頭拒絕了，努力牽起一絲笑，而非痛呼出聲。
路人忍不住贊嘆他堅韌，然后紛紛離開。
只是離開了一批，又有新的人經過，新的人側頭打量，方言臉上的神情要繃不住了。
一雙腳停在他眼前，沒有移動。
他抬起頭，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方言瞇了下眼，隨后自嘲笑道：“田寧，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田寧俯下身，湊近他低聲說道：“你說你現在像不像一只猴子，被人圍觀的摔斷腿的猴子。”
她的話激得方言面皮劇烈跳動，伸手抓向她，但田寧先一步退開，退到他手臂夠不著的地方，方言再次摔了下去，左腿磕在臺階上，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呼出聲，聲音凄厲，嚇得路人紛紛遠離。
“方大哥！”
顧青青急沖出來，瞧見田寧，立刻撲向她：“你又來害方大哥，我饒不了你！”
田寧伸手抓住她，冷聲道：“我可沒有碰方言一下，反倒是他瘸了腿還想朝我動手，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難道是昨晚爬窗爬出的自信？”
顧青青臉色一變，用力掙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田寧死死攥著她的手腕：“你知道，你在派出所為他開脫之前就知道，或者更早，例如昨夜……”
顧青青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慌，張口想說什么，被醫生抬上擔架的方言忽然扭頭喊道：“青青過來！”
“病人家屬快跟上！”醫生也喊道。
顧青青如聞天籟，連連點頭：“我這就來。”
她用力甩開田寧的手，追了上去。
田寧望著前方走遠的擔架，微微瞇眼。
“田寧同志。”
身后忽然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這聲音與之前叫喊顧青青名字的聲音是一樣的。
“謝謝你。”田寧回身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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